穆凌云望着耸立在瓮城周围,残破不堪的高塔,心有感触,据原主人记忆,这高塔修建了有数百年之久,目的是抵御外敌入侵。
经过风吹日晒,人为破坏,能够完整保留下来的高塔,已是屈指可数。
茗香居修建在集市边缘地带,既能望见繁华的集市,又能领略集市外地田园风光,尤其是在这视野开阔的三层阁楼,远处的一景一物,一山一水,都能看个清透。
“穆少爷,能否留下墨宝,老朽感激不尽。”楚流恳求道。
“穆少爷该你上场了,可别丢了咱瓮城爷们的脸面。”王虎冷嘲热讽地怂恿着。
“那好,本少可以吟诗一首,但是王少也必须跟一首,王少可有那个胆量啊,可千万别在女人面前丢份。”穆凌云对怂。
“笑话,本少天不怕地不怕,难道还怕吟诗作对。”王虎傲然地说道,他想看穆凌云如何出丑。
在他印象中,穆凌云可是个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懒人,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这种品性的人能做出诗来,那简直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
“本少不善笔墨,还请玉茹姑娘代为书写。”穆凌云冲赵玉茹温和地说道。
“好啊,穆公子开始吧。”赵玉茹十分期待地说道。
“本少要看他怎么出丑,他要会作诗,本少便是文魁星下凡。”王虎翘着二郎腿,撇着嘴,不屑一顾地说道。
穆凌云在万众瞩目下,站起身来,朝那处美丽的田园望去,只见枯黄的树藤上蹲着一只乌鸦。
石桥,小河,一处人家在河畔,远处是一条通往大山深处的古道,一位拿着酒壶的农夫,骑在一只瘦马上,渐行渐远。
“咳咳: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烈阳当空,醉梦人在天涯。”
穆凌云抑扬顿挫地吟诵着,现场一片静寂,赵玉茹,楚流等人仿佛石化一般正陶醉在某种意境中。
数息后,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奇才啊,奇才,真是百年一遇的奇才,整首诗意境优美,充满诗情画意,真乃精品中的精品。”楚流对他发出了,最为崇高的赞意。
之后,拿来一个规格最高的金丝木盒,将那张诗词珍藏在其中。
“穆公子,想不到你的文采如此出众,小女子甘拜下风。”赵玉茹谦虚地说道。
“哪里哪里,应该是玉茹姑娘的诗词更有深意。”穆凌云推让地说道。
“你们俩就别争了,以老夫数十年的眼力来看,应该是穆少爷更胜一筹,意境更加真实,更加生动,你们看那边的田园风光,人,物,景与此首诗词完美契合。”楚流相指着那处田园风光,大为赞赏地说道。
“我看到了枯藤,还有上面那只乌鸦,少爷真厉害。”秋香翘首凝望,夸赞地说道。
“小桥,流水,人家,三者连在一起,堪称绝配,本姑娘为何就没想到哪。”赵玉茹望着那处人家,脑袋开窍地说道。
“下面该王少爷题诗了,请开始吧。”楚流万分期待地说道。
“请慢,楚老板刚才的那金丝木盒不错,待会本少提好诗词,也要给本少装进金丝木盒中,以供长久保存,留待后人观瞻。”王虎神气地说道。
“此金丝盒,是祖传之物,上面可有楚家的印章,价值是这家茶楼的十倍,王少爷若是题的一首好诗,那另一只木盒自然是盛放王少爷的诗词,这一点请王少爷放心好了。”楚流信誓旦旦地说道。
“哎呦妈,十倍啊,那岂不是数十万枚金币,吓死人了。”小柔惊叹不已地说道。
“且慢,本少突然肚子痛,容各位稍等片刻,本少去去就来。”王虎捂着肚子,十分难受地说道。
“王少爷请便,小福给王少爷带路。”楚流说道。
“好嘞,王少爷这边请。”一名伙计打扮的小胖,客气地作出请的姿势。
王虎背负双手,大摇大摆地随小福而去。
“好茶,爽适甘厚,浓爽适口。”穆凌云品饮了一口香茗,赞叹道。
“穆公子,这是云饵茶,本姑娘的最爱,请公子品尝。”赵玉茹斟满一杯茶送到穆凌云面前,吐气如兰地说道。
“哦,此茶回味甘醇,醇而平和,是难得得一见的好茶,玉茹姑娘真是独具慧眼。”穆凌云大加赞赏。
“穆公子过奖了。”赵玉茹两颊飞满红霞,娇嗔道。
那边,小柔与秋香同桌共饮,聊的不亦乐乎,胭脂本来与自家主子王虎一桌,但是王虎迟迟未到,她颇为有些急躁地翘首以盼。
胖墩小福站在胭脂不远处的栏杆旁,束手而立,时不时地冲胭脂瞟上一眼,看来这种冷艳女子,很合他的口味。
“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珠子泡茶。”胭脂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小福自知理亏,面红耳赤地转过身去。
“王公子还没出来,这都小半个时辰过去了,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小福你去看看。”楚流收藏好了之前的两幅墨宝,踏入三楼茶阁。
唯独不见王虎,便差伙计小福前去探视。
王虎在三楼一处角落里,急得来回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还是本少睿智,从这三楼爬下去,偷偷溜掉,事后便说是去抓贼就好了,这楼下的河水看样子很深,这要不小心滑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嗯,从这边迂回过去,再从那边犄角旮旯,爬到二楼,便算是安全了。”王虎自知憋不出诗来,只能采取跑路的方式,来化解眼下尴尬局面。
谁知刚刚迈出一条腿搭在楼栏上,正准备下到屋檐上,后面便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王公子你可别想不开啊,下面的河水又急又深,下去可就没命了。”小福看见王虎要跳楼,吓得脸色铁青,上去一把抱住王虎的腰身。
此时王虎一条腿已经迈了出去,两只手抓着栏杆。
“快放手,死胖子,你大爷的。”王虎死命挣扎,破口大骂。
“使不得啊,王少爷。”小福死死抓着王虎往回拉扯,嘴里好心劝解道。
“我叫你大爷行不行,快放开本少。”王虎气喘如牛地说道,想不到对方的横劲如此之大,像个狗皮膏药,拼了老命也是挣不开。
“死胖子快放开我家少爷,你想干嘛。”胭脂怒气冲冲地说道。
胭脂等的不耐烦了,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小福要将王虎推下楼去,那还了得。
二话不说,大喝一声,上去便是一记高鞭腿。
小福已经精疲力竭,再挨上那一下,身体立马朝一侧倒去,本能地抓住了王虎的衣角,猛然一扯之下,竟撕裂一大块布下来。
“敢对少爷不敬,本姑奶奶挠死你,白骨爪。”胭脂杏目圆瞪地上前抓去。
小福手里攥着那块碎布,晕头晕脑地刚从地上爬起来,便感觉胸前一疼,刺啦一声,胸前两块布竟不翼而飞,一阵火辣辣的疼。
穆凌云,楚流,赵玉茹,秋香等人,听到那边传来十分嘈杂的打骂声,一股脑地都出来看热闹。
只见王虎骑在栏杆上,栏杆里的一条腿晾在外面,衣衫随风轻浮摆动,整个人看上去特狼狈,像个损塞。
那边,小福半边脸肿的老高,胸膛衣衫破碎,那是万分凄惨。
“小福,你在干什么,还不快跟我死一边去。”楚流严厉地训斥道。
小福如获大赦将手中碎布扔掉,转身便跑的没影。
“诸位千万别误会,本少刚才看到从那处药堂顶楼,跑出来一位小偷,正想去将其捉拿归案,不料却被小福给拽住了,结果那小偷跑了,真是气煞本少。”
王虎编出一套说辞,然后装作十分惋惜痛恨的模样。
众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
“老夫所猜,定是小福以为王少爷想轻生,小福那人又是一根筋,且颇具蛮力,王少爷被他缠住,一时无法脱身,让那小偷逃之夭夭,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了。”
“王少爷,老夫分析的可有疏漏与不符。”楚流开口分析道。
“楚店主说的极是,刚才的事情就是如此。”王虎装作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王少爷打算何时吟诗啊,老朽万分期待。”楚流迫不及待地说着。
“就是现在好了,咳咳,还是那句老话,待会本少吟诵的诗句,千万别忘了装进档次最高的金丝盒,以供后人瞻仰。”
“对了,玉茹姑娘笔墨娴熟,有劳姑娘代笔书写。”王虎趾高气昂,一副高深莫测的的样子。
实则内心慌得一笔,吟诗可不是他的强项,甚至都不知从何下手。
“王少爷请放心好了,只要诗句达到标准,老朽定会将其珍藏。”楚流认认真真地说道。
“王公子请稍待片刻,小女子去取笔墨。”赵玉茹回应一句,便转身进入阁楼。
穆凌云,秋香,小柔等人去帮忙抬桌椅。片刻后,桌椅便是抬出,赵玉茹端坐,玉手执笔准备书写。
“王公子可以开始了,笔墨已准备妥当。”赵玉茹目光中尽是期待。
“咳咳咳,呃呃呃,嗯嗯嗯,嘤嘤嘤……”王虎在清理嗓子。
“莫非这家伙有毛病,不过是吟首诗罢了,何必要摆那么大谱。”赵玉茹黛眉微蹙,显然是不甚明了。
“本少举目瞭望,却是有了灵感,两只黄雀吟杨柳,一行白鹭上青天,满天胡蝶凌乱飞,环宇,环宇……”王虎吟诗的当口突然卡壳了。
“好家伙,乱吟一通,竟被他整出了一句流芳百世的佳句,只可惜后劲不足。”穆凌云嘴里嘟囔着。
半柱香过去,王虎还在那“环宇环宇……”像是循环播放的催眠曲。
众人或站,或躺,或趴,都打起了呼噜。
王虎赶紧拉起困倦的胭脂,朝楼下走去,出了茗香居便是夺路狂奔二十里。
“打死老子以后都不去茗香居,简直是家黑店。”王虎心有余悸地说道。
茗香居三楼,待王虎走后不久,全部都醒来。
“走了好啊,老朽被他念叨的现在脑仁还疼呢。”楚流如释重负地说道。
“是啊,这个王公子可真够磨人的。”赵玉茹哭笑不得地说道。
“根本不是那块料,非要摆那么大谱,自作自受。”小柔嗤之以鼻地说道。
穆凌云笑而不语,对于这种乐色杂碎,他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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