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之后，周阳无论洗漱、吃饭眼前还是那个东西，耳边的声音虽然断断续续，但还是从未停歇，煎熬得他已经快疯了，真想挖个洞把自己藏起来。因为妻子要送孩子去学校，周阳则坚持一个人去医院，所以网上预约了一辆出租车到家门口，直接往第一人民医院去了。
以往出租车司机在车上习惯和乘客聊聊家常，但周阳的脸色实在太差，医生也没打扰他。一路上的风景倒是挺有趣，因为是早晨，所以环卫机器人们正在清扫地面，另一拨在洒水，他们分工明确，互不相扰，的确比几十年前的人工环卫快多。
路过惠阳路时，道路被警戒线给封了，前方几个手持工具的机器人进入下水道，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疏通里面的杂物。大致是前几天北海市下了一场暴雨的缘故，所以才导致下水道堵塞。司机没有办法，只能绕道而行。
现今的社会里，底层的工作几乎已经被机器人所取代，大街上、工厂里工人忙碌的身影已是历史，到处可见的只有机器不停熬夜加班。这样带来的好处是，加快工厂的生产速度，提升产品质量，也加快了工业发展是社会的长足进步；尤其是危险系数高的工作的，机器人能够更好地取代人类。但机器人的滥用，也在一定程度加重了人类的就业压力，许多岗位的人群相继失业，生活找不到支点，从而滋生了社会不良因素，这是造成犯罪案件上升的因素之一。
大约在一百年前，也就2019年左右，那时候人类因为网络的快速发展而研制出无人驾驶的机车，并且在各大城市试行，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五年之后，许多大小城市甚至农村都普及了无人汽车。社会发展到今天，按理说技术应不断成熟才对，但出现了相反的情况，无人驾驶技术却遭到冷遇甚至基本不用。这又是为什么呢？这还是一场惨烈的车祸给人们上了一课。
在无人驾驶高度盛行的年代，人们早已习以为常。早上，所有人都跟往常一样正常上班。可谁又想到，一场巨大的磁风暴席卷全球，导致所有机器全部失灵，网络和卫星导航全部失效。一瞬间路上行驶的车辆一时间疯狂相撞，一阵阵爆炸声冲天而起，无数鲜活的生命被吞噬在烈火之中。车上有驾驶经验的人察觉到意外及时去刹车，但无人驾驶盛行的年代，很多人都不具备驾驶能力，眼睁睁看着车辆相撞也无能为力。机器人终究还是机器人，无法拥有人类随机应变的能力。
后来官方统计，这一次车祸共造成上千余人丧生，数以万计的人受伤，全球范围死伤人数更是触目惊心。经过这一次磁风暴的袭击，整个人类世界也有了共同的认识，就是严令禁止无人驾驶技术，即便是使用，驾驶室上也必须也要有取得驾驶证的人。
医院门口，因为周阳已经提前预约的缘故，陆海明还亲自出门相迎这位多年好友。
“哟，什么风把咱们著名的心理学家给吹来了？”陆海明身披一件白大褂，胸口还挂着听诊器，看样子刚问诊结束。
“我来这里找你，怎么说也谈不上好事吧？”周阳抬头看一眼门上“神经科大楼”几个醒目的大字，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道。
“说的哪里话，我猜你是因为莫家的那个小孩来找我的吧？”虽然周阳在网上预约挂号了，但陆海明还是料定他是有事前来的，并不是为了看病。
陆海明将周阳请到办公室里，二话不说，直接从柜子里翻出了有关莫子涵病史的档案，“那孩子所有的诊断记录都在这了，以现在的科学手段确实查不出他到底是何病因，所以我才推荐他去你那看的，情况怎么样？”
周阳接过档案，并没有打开来看，而是放在桌上，脸色渐渐变得沉重，“这件事暂且放一放，我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找你看病！”
“怎么了？”陆海明很了解周阳，此刻的说话语气不像是开玩笑，于是他坐下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周阳。从他无神的眼睛中读出了他的异样，细想了一下后脑海中忽然蹦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全身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难道你被那个孩子传染了？”
“一言难尽啊！”周阳长叹了一口气，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陆海明认真地听周阳讲述，一开始感觉就像是在听科幻小说一般，实在很难相信这么扯的事竟然真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还发生自己的好朋友身上。直到周阳讲完之后，陆海明愣在座位依然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样，你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吧？”周阳笑道。
陆海明回过神来，回道：“虽然难以置信，但这个世界上依然存在许多科学手段解释不了的事情，总不能都不信吧。像你这样的情况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幻觉，但事实上比幻觉来得真实，值得深入考究。”
“等一下，”周阳再度抱头，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
见周阳神色痛苦，陆海明立刻过来扶住他，问：“怎么了，是不是那个东西又来了？”
“是的，”周阳按住脑袋，表情越来越痛苦。
“那事不宜迟，马上进入检查室，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陆海明扶起周阳立刻往往走去。
陆海明为周阳开通了绿色通道，直接到达检查室内，在其他工作人员的协助下，周阳被戴上了一个圆形的头盔，上面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电线，连接着一台半个人高的机械上。这个设备是由陆海明主导自助研发出来的脑神经检测仪，利用电波与人体微弱的生物电磁波发生反应，然根据反应的情况推测神经的情况。
这个技术早在二十世纪就已经开发出来，陆海明的创新点是使得人类脑电波全部波形完全现实出来并且使脑电波变得完全可预测、可控，将所有脑部病种扼杀于萌芽期。
十多分钟后，周阳的脑电图完全显示在液晶屏幕上，波形峰度密密麻麻，起伏不定，与常人差异较大。但是从科学的角度来看，该图形上并未发现任何神经出现问题。
“怎么样，有什么异常吗？”感摘下头盔的周阳满头大汗，但他第一时间关心的是自己的情况，立刻上前询问了陆海明。
陆海明思考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就算周阳时常看到的那个东西是幻觉，但脑电图应当也会出现与之相对应的异常现象，可这个却什么都没有。
“奇了，真是奇了。”陆海明自顾自的一直嘀咕。
周阳这么一听也急，扯着嗓子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说说呀！”
“没……没什么，”陆海明回过神来，挥了一下手将其他人支开，房间里只剩两个人之后他才敞明了道，“你这个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准确的说即使是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也无法检测出你的情况，我大胆地预测一下，这有可能不是我们人类的疾病。”
“不是我们人类的疾病？”周阳猛惊了一下，眼皮一直在跳，“你的意思是真的存在未知的世界和新的生命体？”
说实话，陆海明自己也不太确定，“虽然我也不知道对与不对，兴许是真的存在吧，不过我心中老有一种感觉，我们人类好像一直暴露在某种生物的视野中，好像什么都是透明的一般。”
周阳也大胆预测了一下，“或许你是对的，我也一直认为在茫茫宇宙的中地球并不是唯一存在生命体的星球，只是我们的探测手段太局限，所以还没发现而已。”
“我看过你写的《虚空生物》，所以我认同你的看法。”陆海明站了起来，脸上浮起了微笑，“今天暂时不谈这些了，虽然无法检测出你的具体情况，但是你经常出现幻觉的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只要控制住你的生物脑电波还是能够抑制幻觉的形成，只是这个过程会有点痛苦。”
“放心，尽管来吧。”周阳态度坚决，只要不在遭受来自那团东西的折磨，再大的痛苦也能忍。
于是陆海明让周阳再一次戴上那个头盔，然后在液晶显示器上操作脑电图，通过抑制原理将控制幻觉源神经。这样可以减少脑电波出现幻觉的现象，虽不能彻底根治，却也可减少脑神经遭受损伤。
这个过程又花了半个小时，操作的时候并没有周阳想象的那么难耐，与蚂蚁叮咬差不多罢了。
结束之后，陆海明给了一对酷似耳机的东西，说是只要出现幻听就立即戴上，可以很好地起到抑制作用，同时兼备助听器的功能，这对于听力先天弱于常人的周阳来说，可谓是一举多得的神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