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
虽说金陵帝都刚刚是初秋天气,北境已经十分寒冷。北燕的二十万大军在十万赤焰军前面并没有讨到任何便宜,北风乍起,空气中都飘着一股难闻的血腥味。
“爹,孩儿已经勘察过地势……”
“等等,你叫我什么?”林文靖喝声说道。
“父帅!”林燮改了口,声大了一些,看着林文靖那张严肃的脸,“末将勘察过地势,北边有一处密林,末将认为可以设计!”
“设计?设什么计?”
“末将听李玥先生说,北燕主帅拓跋俊,向来有勇无谋,这次若是我们设法点燃密林,定能大破北燕军队!”
“点燃密林?”林文靖笑道,“这密林下方就是拓跋俊的军营,恐怕林中早就有了他们的士兵把守,就算咱们用火箭硬弩,只怕还没够到他们就已经熄灭。”
“怕什么,咱们可以用密林油毡火攻之法!”
“林燮,密林火攻之法,你打算如何布置?”
林燮走到地图前,用他稚嫩的口吻说道,“自古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跟北燕人在这里耗了这么久,军粮都差不多耗完了,密林山中有条山路,虽然狭小,适合运粮,我们只要经此小道运粮即可。”
“嗯,你说的方法虽然不错,但是你知道的,北燕人自然也知道,万一北燕人在那里劫……”
说到这里,林文靖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你的意思莫非就在运粮……”
“对。”林燮说道,“密林下方就是拓跋俊的军营,火起后,随着风势,必然烧到拓跋俊军营,那时,赤焰军再一鼓作气,定能重创北燕军。若是父帅同意,孩儿这就命人前去准备。”
“也罢,如今南境战事一触即发,且先安你说的做,但此举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如若不成,末将愿自请军法处置。”
林燮出营后,吩咐士兵们将随军毛毯和棉被都搜集到一处,将全营本用来照明的桐油全部搜集起来,浇在毛毯和棉被上,又拿硝石木炭硫磺等混在军粮袋中,看到所有士兵们都忙得如火如荼,一切却是井然有序。
林文靖虽然嘴上不说,心中却不得不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如今南楚和云南穆府对峙南境,皇帝的三道金牌就在帅帐中的案头上,半个月之内结束北境战事,支援南境守军。
“怪不得他三日前跟我说,要我准备硫磺木炭,我原本以为只是小子玩闹,没想到……没想到居然早就在计划此事。”林文靖对李玥说道。
“油毡火攻之法,少将军能够有此胆识,确实让我这个军师也自愧不如。”
“都是小孩子误打误撞,这话你可不要让他听到,不然指不定又骄傲起来。”
“林帅有所不知,油毡火攻之法虽然能够助我们重创北燕,可是到时候密林火起,必然生灵涂炭,只怕少将军此举会给他造成太重的杀孽啊!”李玥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明日火气后,密林中的火势会连绵不断,拓跋俊的军营在密林边上,必然也会成为一片焦土,十几万将士只怕就要成为火中枯骨了。”
“顾不了那么多了,陛下三道金牌,命我们半个月之内结束北境战事,李先生,烦劳你去安排一下,若明日得胜,则三日后再此摆下祭坛,超度战死亡灵。也算为林燮此举赎罪。”林文靖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拓跋俊听到战报,果然中计,口中大骂赤焰军愚蠢,居然选择在密林山道运粮,自己只要派一支轻骑,就能劫得粮草,北燕军粮耗尽,刚好以解燃眉之急。
按理说,初秋天气干燥,密林旁边是不适合扎营的,但是拓跋俊看来,密林距离赤焰军本部大营较远,就算赤焰军燃放火箭,也不能讨到任何便宜,然而他不会想到,林燮居然会冒险行油毡火攻之计,梅岭下面的那片密林,瞬间就成了一片火海。
看到山下密林终于露出了一片火光,林文靖说道,“看来林燮那边已经得手了,吩咐众将士,下山!”
李玥站在高处,看到北燕士兵在火里挣扎,心中不忍,对林文靖说道,“将军,将北燕人赶走就好,上天有好生之德,务必斩尽杀绝啊!”
“既然先生如此说了,那我就按照先生的意思,赤焰军听令,不追击,不杀降!”
纵然如此,火熄灭后,北燕十几万人马终究只剩下几百轻骑,护着拓跋俊逃走,赤焰军经此一役后,名震北境。
梁都,大梁。
“好!赤焰军如今威震北境,看来北境能够保一时太平了,传旨,命赤焰军稍作休整后,即可朝南境开拔,和南境的云南王军队合兵一处,防止南楚用兵。”梁帝说道。
“陛下,云南穆府十万铁骑,对抗南楚足矣,陛下又何必让赤焰军千里相援,赤焰军刚在北境经过多日苦战,此刻让他们立即调转南境,只怕人困马乏!”言老太师说道。
“云南穆府的十万南境守军,战力朕自然是知晓的,不过有了赤焰军的帮助,相信南楚这次肯定要吃大亏了,对了,朕听说穆影的小儿子穆深跟选儿年纪相仿,等稳定了南境,就让穆影带穆深进京吧,陪伴选儿一起读书吧,林家那个小子林燮不是在赤焰军中历练了吗,那就让穆深陪伴选儿吧。炎王,你觉得呢?”
“儿臣都听父皇吩咐。”
“对了,差点让朕忘了,这有一份奏折,是永王在赈灾任上给朕写的,蕲州灾荒那么严重,他居然还有心思给朕写这个,说什么要替李必求亲,求的是谁呢,是清河郡主!那个李必多大了,都四十了!郡主及笄之年,花样年纪,难道你们说朕能把女儿嫁给他吗?”
“陛下忘了吗,清河郡主已经指婚给紫金光禄大夫沈涵了,到时候陛下只要这样回绝就可以,这河南王说到底还是一个降将,呵呵,想娶大梁的宗室女子,只怕门第上也是不符啊。”
“对,朕倒是把这事给忘了,那就这样回复他吧,另外也告诉永王,朝廷的差使办好了,朕自有嘉奖,至于其他的事情嘛,就不用他费力了。”
散朝后,言老太师走在蒙敖身旁,笑道,“蒙将军,今日朝堂,你可看出什么没有?”
“朝堂?老太师,朝堂上的事情我怎么听得懂,实不相瞒,刚才朝堂上说了什么我是一句都没听到,打盹到现在!”
“你……你个武夫,朝堂上的事,你是一点都不入心!”言老太师说道。
“入心?老太师,这些朝堂上的沟沟坎坎这是你们文官的事儿,我们武人呢,只要帮陛下开疆拓土,训练军士就好了,我也想跟林帅一起去北境啊,但是陛下不让,非让我训练禁军!”
“我啊,我跟你这个榆木脑袋我说不清楚,你夫人还是没动静吗?你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听说金陵城外的荀方大夫是神医,不如就去找他看看!”
蒙敖却抓了抓脑袋说道,“太师您不知道,这个荀方,我之前跟他有些仇怨,王妃生产的时候,我一时着急,冒犯了他,不知他是否肯相医。”
言老太师摇头说道,“只要你诚心认个错,赔个礼,我再给你写封信,我想荀方总会帮你的!”
“好,如此,那就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