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炎王府的家丁奴仆们反应敏捷,这才将萧选从荷花池中救了出来,萧遴和言阙两个人却已经吓得面如金纸,在那里哆哆嗦嗦,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王妃听说此事,从房中赶来,只见一排奴仆齐刷刷跪在那里请罪。
“行了,都跪在这里做什么,选儿不是没事吗,孩子贪玩,自己跌入了荷花池,我还没有糊涂到迁怒到你们的地步,都散了吧散了吧!”
“多谢王妃。”
“母妃,我……”萧选满脸委屈,准备说什么,被王妃用手给捂住了。
“遴儿,言阙,你们两个跟选儿一起跟我过来!”
“是,王妃(母妃)!”萧遴和言阙两个人齐声答应道。
萧选也没有想到,母妃居然会对自己动用藤条,而且还是自己动手,言阙和萧遴在旁边看的真切,仿佛也是疼在自己身上似的。心中想道,若是这些藤条打在自己身上,该多疼啊。
“你知道今天母妃为何要打你吗?”王妃将藤条扔在一边说道。
“母妃,你就放过哥哥吧,哥哥都疼的哭了!”两个小丫头牵着手,听说了母亲正在处罚萧选,两个人便齐刷刷跪在母妃面前。
“溱潆,菀潆,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
“母妃,如果您要惩罚,就连我们一起惩罚吧!”萧溱潆说道,她从小就是这么刚烈的性格,也许正因为这样,几十年后的那场变故,她才会自尽的那么干脆。
“你们两个人,今天是一起来逼我吗?”王妃气得直哭。
“母亲,您就饶了哥哥吧!”
“都下去,萧选留下,你们都出去,我有话单独跟他说!”
“母妃,这……”
“出去!”王妃怒喝道。
“是!”几个孩子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这副面容,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于是四个人只能够先出去,却是趴在墙根处听声。
“言阙哥哥,要是母亲还要打哥哥怎么办?”萧菀潆问道。
“你怕什么,若是母亲再打哥哥,我们便再闯进去,大不了大家一起受罚!”萧溱潆说道。
王妃将萧选拉过来,“你每日在言老太师府中,都学了些什么。”
“孩儿……近日言老太师再教我们四书,林伯伯去北境前还教了我们武功。”
“那你知道言老太师和林伯伯那么费尽心思让你们学文习武是为了什么?”
“言老太师说,大梁虽然以军武立国,但我们不仅要学习兵法,更要学习诗书礼仪,懂得明辨是非的道理,这样将来才能够做大梁的栋梁之才。”
“那你知道母妃今日为何打你?”
“不知,今日摔入荷花池是孩儿的错,母妃既然罚了,孩儿认了便是。”
“你是炎王的孩子,小王爷的尊贵身份,若是今日你在荷花池中有了闪失,言阙,你的弟弟萧遴都将受到惩罚,那些奴仆们都会因为此事遭到株连,甚至遭来杀身之祸。我今日打你,是为了提醒你,你自从生在王府,就从来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做事情要学会考虑后果,选儿,你虽然才十岁,但是你终究要长大,要懂得是非对错。”王妃说道。
“是,母妃,孩儿知道了。”萧选擦干净眼泪说道。
“林燮、言阙,还有你的弟弟都是好孩子,我相信你们在言老太师的教导下,将来的建树不可估量,在王府,你是长子,更加做好弟弟妹妹的表率,将来……算了,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不管将来发生任何事,都要记住,有些人你不能伤害。”
“是,孩儿记住了,孩儿一定谨遵母亲教诲。”
梁历天盛十五年,梁帝萧简改年号为景运,即景运元年,南楚国动乱,南楚河南道大行台李必拥兵十万,专制河南,实力雄厚。李必遭遇宇文宁猜忌,率领十万楚军和河南三州之地,意图归顺大梁。
“这是,李必的降书,还有河南三州的地图,这次他带了十万大军前来归附,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萧简问道。
“陛下,李必此人,两面三刀,脑有反骨,他本是大渝人,兵败后投降南楚,如今又率领河南三州前来归顺大梁,此等小人,只怕对大梁来说,不是好事。”御史程知忌说道。
永王出班说道:“程大人,也未免有点杞人忧天了,父皇,儿臣认为,良禽择木而栖,父皇天威浩荡,大梁政通人和,这才让李必不惜带着十万军士和河南三州千里归附,有了李必,大梁的军力必然大增,这河南三州若是我们派兵攻取,只怕又是死伤无数,如今兵不血刃能得,这岂不是一桩美事,方才程大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儿臣去查过这个李必的底细,当年大渝皇帝削减军需,以供养皇属大军,李必部下发生哗变,不得已才反了大渝,至于南楚,宇文宁新君登基,猜忌旧将,节制军权,李必无奈之下,才有了降梁之心,像李必这样的人,无非是想遇到一个能够知人善任,能够让他一展所长的明君,我们不如就接纳李必归朝,厚待他的旧部,其他人看到我大梁对一个降将能如何厚待,其他人才英杰自然望风来投;若就这样拒绝了李必,李必恼羞成怒之下,与我大梁开战,少不了又起兵戈之争!”
“嗯,永王说的没错,分析的有理有据,看来你是做过功课的,这一点,进步很大,炎王,你怎么看?”萧简问道。
“父皇,儿臣认为,李必来降,也不失为一件坏事。但他所部河南军十万人,需由兵部重新调配安置,为防止李必再次变节,则需派人节制,或者就许他一个闲职,这样就算他有想法,也会遭人掣肘。”炎王说道。
“炎王底下此举只怕会寒了降将的心,人家带着军队和河南三州来投诚,我们却在诛心!南楚王已经犯下的错,陛下难道还能再犯吗?陛下不是有悬镜司吗?大不了让悬镜司对他们严密监视,另外再派监军进行掣肘,若是他们真的有异心,我们也不会被动,能够提早防备!”
“诛心的只怕不是我萧昭明,是你张怀德!”炎王说道。
当日炎王班师回朝后,发现府中不见了张美人,夏纯只是说,张美人打晕送饭的小厮,偷偷跑出王府,那日张家办起了丧事,说是张美人心中郁郁寡欢病故,虽说张怀德没有多说什么,但是自从那日开始,张家就似乎不再跟炎王同一个阵营,这才有了今日朝堂之上,张怀德对于炎王的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