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自己在东北的一处地方修炼，刚勉强学会了飞行之术，从山顶上飞下，越过几块田地，落到一个有花的村庄里，那地方梦里去过许多次了。到处是树，树上开满了花，在一棵繁花树底下，我碰见了四个妖怪。
好象我也有两三个道友，都从空中降下来帮我忙，与妖怪没有大斗，照妖怪脸上吹了几口气，他们就晕了似的倒下去，我朝他们脸上吹气的样子象是在吹一堆快要熄火的柴，费了很大的劲，后来想一想，他们只不过是几个小妖罢了。
与道友们在林子里走散，我独自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座圆顶的茅屋，茅屋不大，但东南西北各有一扇门，我走进去，看见三个小女孩在那里玩游戏，一个十四五岁，一个约摸有个十一二岁的样子，最小的三四岁，面目不甚清楚，都是古装打扮，只觉得她们都十分得清爽可爱。
突然间就狂风大作，女孩们受惊失色，慌张地将四面的门堵上，她们蜷缩在茅屋中央，相互拥抱着，三双大眼睛露着惊骇恐惧的神色，听着外面的动静，透过茅屋的缝隙可以看见一股黑色的旋风卷着一个大魔头在屋外狰狞地四处冲撞，黑风里夹着众小妖的嚣叫，门快被撞碎了。
这时候我发现我竟成了那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我机警地四处张望，发现这个茅屋的一角原来还有一间三尺见方的小屋，有一个小门，门上有一把生锈的锁，比我大一点的姐姐看见有一扇门快被撞开了，勇敢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我忙拉着小妹妹去开那一扇上了锁的小门，小门终于弄开了，我和小妹妹躲进去，叫小姐姐快躲进来，就听见外面砰的一声巨响，南面的那面门被撞得粉碎，小姐姐一声惨叫，被黑旋风里的大魔头一口吞进了肚子。
我用身体挡住小门，眼前一片漆黑，想起小姐姐刚才惨死的一幕，一动也不敢动，小妹妹却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她不叫、不哭、也不说话，只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不放。门外的嚣叫声愈加利害了，渐渐地我意识到他们可能发现了我藏身的地方，朝这边慢慢围过来了。
天保佑我，屋子里闪出一点光，我才发现脚底下还有块木板，我掀开木板，下面竟是个洞，我拖着小妹妹跳了下去，刚盖好头顶上的木板，就听见大魔头一声狂啸，头顶上“轰”的一声，就再无声息，我猜想他找不到我们，一怒之下，已将茅屋夷为平地。
我才有机会看我们的藏身之地，这原来是个地窑，我们蹲在里面，过了一会，脚底下动了动，我一跺脚，就和小妹妹坠了下去，眼前竟豁地亮了，我们置身在一个有阳光、有繁花树宛若仙境的地方，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孩子，你已经成仙了。”我就变成的一个身穿白衣的仙子。象鸟一样扑打着双臂飞起来，落在一棵繁花树上。
非常奇怪，当我们从地底下飞出来时，我又成了我，我左手牵着那个十一二岁的女孩，右手牵着那个三四岁的小妹妹，面对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我们默默无声，我们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小姐姐，正感悲伤时，就看见一些古装的村民和我的那几位道友向我们靠拢过来……
醒来后，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和我内心的悲伤深深地烙在我的脑子里，久久无法散去。
----作于1999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