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儿也是个来事的,短暂地稳了稳心虚后,直接“嘭”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个头,回禀道:“王爷请息怒,都是奴婢不好。几位夫人要来探视侧妃,奴婢听您的令让侧妃好好歇息并没有通传,哪知三夫人以为奴婢狐假虎威打了奴婢一巴掌,侧妃听到吵闹声后受了惊扰,这才动了胎气。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该死。”洛儿不知道侧妃的这步棋走得对不对,只是今天一早看到王爷从自家主子屋里出来,她心想王爷是在乎侧妃的,至少在乎她肚子里的孩子。
洛儿一番声泪俱下,连慕容思音都要竖大拇指了,暗叹她孺子可教。只不过容心绿按捺不住了,这不是摆明了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么?谋害王爷的子嗣,爷不杀了她才怪,而且她也不相信慕容思音能那么娇弱,就几声吵闹也能受惊吓动了胎气?胆子也忒小了点。
容心绿疑惑归疑惑,但她还没蠢到没脑子地说出来,毕竟连王大夫都说了侧妃的的确确因惊吓受了胎气。想到这不禁有些恼怒身旁的大丫鬟翠柳,就是她给自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说什么要来个下马威,对慕容思音也是更加嫉恨起来,不过是个庶女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这个贱婢在胡说些什么呢?爷,绿儿只是关心侧妃,想着这府里的规矩我们得来向侧妃敬茶,没想到这贱婢仗着主子高人一等,便不把绿儿放在眼里,绿儿一时气不过才教训了一下,哪知道侧妃的身子如此娇弱。绿儿不是故意的,爷要为绿儿做主啊,如果随便一个奴婢都能欺到绿儿的头上,绿儿也不活了。”她一脸委屈地跪在濮阳冀脚边哭爹告娘,边哭还边向方晓染投去希冀的目光,希望她能适当地帮衬一下自己。
不愧是东兰最大皇商的女儿,容心绿一身穿着不菲,环佩叮当,随着她下跪的动作,头上的金缕点翠的发簪流苏乱颤,恍花了一群人的眼。
虽然容心绿哭哭啼啼的,但大致的意思还是表达的很清楚了,那就是她是好心好意来探望侧妃,没想到慕容思音却纵容自己的丫头奴大欺主,结果反累了自己动了胎气,这都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倒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看她对着濮阳冀委委屈屈、不甚娇羞的模样,想必平时很得他的宠,难怪乔嬷嬷和小雨儿那么嚣张,仗着王爷宠爱她们的主子,以为没人敢把她们怎样。
“爷,妾身以为这都是一个误会,心绿妹妹也是年轻不历世事,索性侧妃也并无大碍,不如就对心绿妹妹小惩大诫,此事就揭过如何?毕竟一家人还是要和和睦睦的才好。”方晓染知道自己逃不过,谁让三夫人明面上自己的人呢?便扭着婀娜的身姿款款走到濮阳冀面前柔声说道。既贬低了容心绿年轻不懂事,又暗讽慕容思音年纪大历事多给人下绊子,既惩罚了容心绿好给慕容思音一个交代,又只是小惩受惠于容心绿,当真有几分手段,不愧是神王府执掌中馈的。
方晓染想要两边都不得罪,又想讨好于濮阳冀,慕容思音怎会如她的意。
而且,绿儿?妾身?都是妾而已,竟还耍起了主母的派头,神王府当真没啥规矩。
“爷,这事怎么能怪三妹妹,都是妾身这个小丫头惹出来的。昨天大夫人分配给妾身的乔嬷嬷仗着妾身初来咋到不服气,还给妾身一顿气受,妾身气不过就把她们给发卖了。却不曾想到原来是三妹妹好心给妾身的人,刚巧昨天洛儿见妾身受了气打了乔嬷嬷和那个丫头,估计这两人平时伺候三妹妹甚是会卖乖,三妹妹因此受了蒙骗也不一定,今早便借着探望的由头向妾身讨个说法,洛儿又护主心切,这才导致了争吵。妾身昨晚受了气本郁结于心,再加上受了惊吓就动了胎气,不过想来三妹妹是无心的。”慕容思音在晨儿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虚弱地向濮阳冀说道。一席话,既点名首先是容心绿纵容恶奴不把她这个侧妃放在眼里,又点名执掌中馈的方晓染犯了识人不清的错误。
容心绿闻言气愤地瞪向大红色的床幔,而方晓染只是一瞬间脸色僵了僵,随即又恢复了温柔和善的脸色,实则快咬碎了一口银牙。
慕容思音对容心绿愤恨的目光浑然不觉,只是看到洛儿还跪着非常不爽,又颤巍巍地说:“爷千万别怪罪三夫妹妹了,就让三妹妹起来吧,地上凉别受了寒,洛儿,还不快扶三妹妹起来。”她的丫头没错,凭啥让人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