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白里在白琅国内走失后,韩嫣儿害怕他遇险,便开始四处打听消息,疯狂寻找白里的踪迹。
可残酷的现实击垮了她,白里就像人间蒸发一般,没了半点踪影。
除了痛苦与绝望,她脑中再没了其他。
望着喧闹的街,她心中无限悔恨:
“不该离开他的!”只是偶尔,她也会纠结:“万一…是他想要离开!”
不…不会的!
慢慢坚定起来,韩嫣儿再次踏上归途。
茫茫人海中寻找,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她决心利用一国之力。
十日后。
一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韩嫣儿进入宁国皇城。
在宫人的服侍下沐浴。
宫人们朝冒着热气的浴池上撒落一片片玫瑰花瓣。
躺在浴池之中,娇嫩的手指抚弄着水面的花瓣,未施粉黛,清水芙蓉般的曼妙佳人。
美人出浴,身上的薄纱被水滴浸湿,紧紧地贴合肌肤,勾勒出诱人身姿。
……
大殿内,一个身穿王袍,神色威严的中年男子端坐在龙椅上,正主持着朝政。
一个内监悄悄凑近他耳边低语。
内监退下,中年男子神情肃穆,向殿下朝臣正声宣道:“退朝!”
接着在内监的拥簇下,移驾内殿。
中年男子正是宁国国主——韩峮。
叫殿内宫人退下,韩峮独自一人端坐在书桌后。他手上翻看着书籍,心中却想的是一个小女孩撒娇的场景。
“大王,公主求见!”殿外一太监通报。
“嗯,宣!”韩峮放下手中的书,正色道。
有白琅强国在前,他国不敢称皇。
所以韩峮只能称作宁国的大王。
沐浴更衣,身着紫色华贵长裙的韩嫣儿,终于出现在殿外。
待太监通传后,她这才踏入殿内。
淡妆轻抹,青丝用发带轻轻绾起,配着斜插入发间的金钗,清冷的气质犹如月宫仙子。
分离十年之久,如今再见,韩峮激动地看着韩嫣儿,面容像极了她母亲的独女,他眼中满满的都是疼爱。
韩嫣儿也在看着这个多年未见的父王。
岁月并没有饶过这个身居高位的男人,眼角爬上了皱纹,胡子也长了些…
离别间的千言万语,此时都化为虚无。
没有多余的话,亲身问候之后,韩嫣儿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
浩浩荡荡的车队进入城门。
宁国来人终于抵达白琅国上京,在接待官员的安排下住进驿馆。
由于天色已晚,特将此次接见改在明日。
入夜,韩嫣儿静静地躺在榻上,她心中有事并未闭眼,脑中思绪万千。
她之所以加入出使朝贡的队伍,就是因为她父皇的一句:“朝贡之后,可向白皇提个请求!”
在白琅境内失踪的人,还是由白琅国人来寻得方便些。
所以,她来了!
希望…他还活着!
他可是两次从魔头手下逃生的啊!
次日一早。
白琅国派遣太监前来宣旨。
听旨之后,此次出使白琅的使臣便率宁国众人,跟随宣旨太监前往皇城,觐见白皇。
“宁国使臣觐见!”太监用尖细的声音吼道。
“宣”
见白禹点头,一旁的内监才回道。
大殿内,早已安排好席座。
朝臣肃立,白禹身着朝服端坐于朝堂之上,白里身着蟒袍站在堂下首位。
此时都退避两侧,为宁国使臣留了位置。
宁国众人进入大殿,为首是一个带着文气的中年人,与一个盛装打扮,面系薄纱的曼妙女子。
那中年人上前一步,躬身行礼,恭敬道:“参见皇上!宁国使臣陈平与我国含烟公主,携朝贡来觐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接着,宁国众人也是行臣礼,齐声道。
声毕,众人皆微微颔首,不敢直视白皇。
白禹并未要求来人行跪礼,他点点头朗声道:“免礼!”
再看向宁国其余人:“快快免礼,都入座吧!”
“各位爱卿,都入座吧!”接着又对朝堂下两侧的众人道。
“谢皇上!”众人谢恩,分次入座。
白里觉得这宴席无聊,没有坐自己的位置,而是强迫与席末的一个官员换了席座。
坐在这个不起眼的位置,他不用理会朝堂上的规矩,大块朵硕,当真是不亦乐乎。
而被迫与白里换了座位的那个官员,此时却是没了胃口,他提心吊胆唯恐被皇上降罪,坐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宁国使团这边,由使臣递交国书,并给白皇呈上大王交予他的密信。
白禹翻开国书。
国书上还是那些内容,他大略看了一遍便将其合上,放到一边。
接着,他又拆看密信。
和亲!这倒是有意思了。
不过,白禹已经有不少嫔妃,暂时没有打算再添一位。
但为了两国交好,又不能拒绝。
看着手中的密信,白禹纠结之余,又有些头疼。
忽的,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逝。
白禹抬头,向堂下望去。
首案并没有自己皇弟的身影,只有一个正襟危坐,脸色苍白的文官。
他面色狐疑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在大殿不起眼的角落处。
那里,白里腮帮子鼓得老大,满嘴是油,一手抓着一只鸡腿直接塞入口中。
淡定地收回目光。
白禹放下密信,举起酒杯,朝堂下众人敬道:“各位爱卿请了!”
众人也举起酒杯,回敬:“谢皇上!”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白禹先是看了看堂下的宁国公主,然后又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白里。
随后,眼睛微眯,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良久…
席案上的酒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席宴也该结束了,白禹朝下扫视一圈,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
宁国使团的席座上,一直未有言语的含烟公主突然起身行礼:“皇上,含烟有一事相求!”
“哦,公主请讲!”白禹有些好奇。
此时,那含烟公主略微抬头,看向龙椅之上,这才看到白皇真容。
没想到,这一眼竟是失了神…
“含烟公主”
见宁国公主发愣,白禹有些不解,但还是出声提醒。
这不是他!
含烟公主终于缓过神来,她抛开心中诸多杂念,正声道:
“恳请皇上能昭告天下,为含烟寻一人”
“何人?”
“含烟只知他叫白里,记得他的样貌,还请皇上能派画师助之!”
“白里!”当下不自觉地转头看向白里,见他没有任何异样,白禹才回过头来:“准了!”
……
带着白皇的回信。
宁国使臣走了,宁国公主也走了。
还是白皇亲自带人前来送别。
待宁国人马已不见踪影,白禹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身旁的白里。
在他的旁敲侧击之下,证实了白里并不认识那宁国公主,可想起那副画师根据宁国公主描绘的画,却又是忍不住笑。
白禹终于知道那宁国公主为何会盯着他发愣了。
弟弟的风流债!
还是桩不知情的风流债!
看着自己这位又在走神,咧着嘴傻笑的哥哥,白里一阵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