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处的山崖,悠悠转转的雾霭笼着,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崖上,冲着刚到的儒雅中年男子,笑了笑:“那这棋,便是开始了。”
……
……
这时已经下午四五点了,太阳仍是兢兢业业地将自己的光辉洒满整个世界。真是有一份光,发一份热……
叶闲他们已经走到了林子深处。
“为什么我们这一路好像都没遇到什么人?”顾之煜很是疑惑,就算他们来得再晚,算上前面找茬的一伙人也不见得就只有这几个吧。
叶闲摇了摇头,“可能是出发点什么的不一样。”
白阜面色诡异地看着他们:“……你们怕不是假学生,来之前连个规则都不看的吗?”
学院给出的规则是,新生会被随机发送到各个地界,也就是说,当他们一踏上那块地,就被传到了其他地方。
而且那个位置还是还是不定向的,什么沼泽啊,火山啊,海底啊甚至还有墓地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大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你被发配到哪里完全看运气。
听了白阜的规则解释,叶闲和顾之煜沉默了……
这瞎整的,要是人家不会水你给传到海底,那不是直接就凉了……
还有那个送到墓地的,晚上不要睡觉?棺材板上和幽灵抵肩而眠,和鬼肩并肩?!简直就是深井冰!!
而官方打着的旗号是——我们的全能型人才,上刀山下火海无所畏惧!
你行你来啊!?怎么在这空口画大饼玩新人?要是全能基本还不是学院培养出来的???还要不要点脸了,嗯?
白阜看着两人无语黑线的表情,乐了,合着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淡定,原来啥也不知道,现在迷了吧哈哈哈。
看到有人分享他一开始知道规则时的鬼畜心情,他莫名开始有点愉悦诶嘿嘿:“那现在怎么办?”
叶闲觑了他一眼,撸了撸锦尾的毛,将它放到一直在旁边绕着他乱转的烨背上,“没什么事就走呗。”
他对这个地方有奇异的好感,好像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将他牵引到深处去。不过看大家好像都没有什么感觉,他也不想多说。
叶闲对于自然界一直都有亲近感,时常能感到自己和它有一种融合,那感觉太过奇绝诡谲而又显得和谐自如,所以他总爱到山水间游历磨炼心性。
烨有些高兴地托住了锦尾。虽然一开始感受到锦尾的强大气息,怀有警惕之心,但是锦尾和叶闲把他们救出来,后来两兽又合作收草,倒是发现挺玩得来的(?可能是烨单方面认为?)。
反正现在烨特别喜欢和锦尾待在一起,毕竟两只兽还可以直接交流,不用像和人沟通那样尽靠盲猜。
锦尾懒洋洋地趴在烨的头上,有个舒舒服服的坐垫还不用自己走路真是让兽身心舒爽。它用尾巴拍拍遇到它就不敢胡乱动弹的烨,想着自家小弟可能有点怂,默默叹了口气,跳到了烨的背上。
烨要是知道了锦尾在想些什么,肯定是一脸无辜加委屈,它就是怕锦尾从自己头上摔下去才随便动的嘛,怎么又怂了?
不过现在它也不知道锦尾在想什么就是了。
锦尾伸出小肉爪拍拍烨的狼头表示安抚,又自以为气势澎湃地嗷了一嗓子:“出发!”
实际上在大家听来,它只是吱了一声,真的只是吱了一声……
顾之煜手指节蹭过自己的鼻尖,脸上挂上了嘚啵嘚啵的笑容:“反正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嘛,怕什么,走着!”
白阜:……白期待了怎么回事。
明明是下午,这密林却显得昏暗,幽幽地将阳光遮挡在外,只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光穿透林中,留下一道道光柱。他们甚至能在光柱里看到尘埃飞扬,它们好像全在往上升。
光之外便是影,显然在这明光少的地方,暗影占据了大片地盘。两者互相追逐着,在林中跳跃蹁跹,整个林子忽明忽暗的。
叶闲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十分奇怪,周围没有看到树干什么的,但头顶却全是叶,而地上一片落叶也没有,尽是疏疏密密的绿草,像一层无垠的软床。
有一根藤在地上的草间,一直往前延展开去,在这空阔的地方明显像是什么指引。他们便顺着这根藤过去。
这遭天谴的……完全就没有什么考虑的余地好嘛……不管有没有什么危险都只能往前走,这里就给了一条路走,不走还试炼个球啊!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见到了源头,——一棵树。
叶闲沉默着,看着这棵树,带着些茫然与似有所悟。无来由的近意共鸣,有什么轻不可感地开始颤动,却又石破天惊。
这是一棵怎么样大的树呢,光是主干就有三十来米粗,峨峨不见其顶,而开始他们所走过的地方,头顶的枝叶全是这棵树的分支。有那么几分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的意味。
他们站在树下,正为下一步要干什么发愁,这时突然从高处传来一道悠远沧桑的声音:“是谁,闯入了这里?我的子孙们——”
白阜&烨:“?”
叶闲&阿锦:“……”
“说谁是你儿子呢闭嘴!”顾之煜毛了,这见着,呸,还没露脸就给认儿子的恶劣行为谁能忍?
就像他以前在学校里见过的那些糟心玩意,最重要的是那一群憨货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自己家族身份什么的特了不起,逮着谁就想让人家认爹,张口闭口“叫爹”,“你爹我怎么怎么样”什么的,也不知道谁给惯的。
天天听着就烦,让人想给他一记飞龙在天,由于他平日在学校表现低调,最后为首的那个还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真是不能忍!
当时他一步上去踹翻了那带人围住他的臭嗨,一扫往日跳脱气质,面无表情:“闭嘴。跪下。叫爹。给爷爬。”
旁边本来幸灾乐祸看戏的人瞬间懵了,然后很有眼见的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如鸡。
立竿见影啊!
开玩笑,就算他性格不常这样,可他也是和叶闲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啊,这照搬照抄的漠然加死亡凝视也能混个七八分像吧!
估计是气场开得太强了,那些帮手一个没敢上来阻止。
那货给吓得哆哆嗦嗦地照做了,连最后的狠话威胁都不敢提,把自己的“高贵身份”给忘了个一干二净,顾之煜想起真是都替他爹丢人。
之后那人也觉得没面子,跟家里告状想打击报复他来着,当然他他也没说得太明白,遮遮掩掩模模糊糊的就是说有点小矛盾。
等他家里人知道和他有“小矛盾”的人是谁后,气得没直接给他吊房顶上挂着。你说你平时欺负一下弱的还可以给你摆平,整了同样的还可以支持你一下,可是你特么去招惹比自家实力高出不知几个档次的,不削你削谁!
怎么办?带着这混球去道歉是不可能了,被人羞辱成这样也没有脸去更何况这家伙还不乐意,要是在人家那闹出什么事,保不准会发生什么。
于是他们一家连夜商讨,最后一致通过了个决定——投靠顾家的对头。
??迷惑行为,要是他们老老实实什么也不干,顾之煜也不拿他们会怎么样,明哲保身都不懂?他们找靠山这一出,可真真是以后就站在敌对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