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涯整理工作刚进行到一半,祝丽莎匆匆跑过来:“小郎君!丰哥儿开始清洗。奴奴还能做些什么?”
“你这丫头,去清点、收拢制好的杀虫丸,把书籍、笔墨也打包。嗯!若是还有空,就去归拢四口山羊。”
试药结束之后,山羊就有些多余,又没时间卖掉,杀掉取肉的话,张涯两个人吃不完,也放不了几天。
至于给建房的匠人们加餐,这个口子还是不要开,免得横生枝节。
此时要搬家,十六匹战马都没地方安置,这些山羊更不好办了,若是留在道观里,搞不好会被豹子、野狼之类的吃掉。
这种一夕暴富的情况,根本不在张涯的计划中。
此时扔到他头上,让他手足失措。
抬手拍拍脑门,张涯暗叹一声。罢了!这四只山羊就先归整到简易窝棚里,等避过了风头再处置它们。
气温已经很低了,孟谷丰还有伤在身,不可洗漱太久,简单擦洗身上污垢,重点熏杀头发中虱子。
没过多久,他头上包着麻布,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笑着说道:“少东家!我都弄好了,还能干些啥?”
“丰哥儿!不要拘谨,你现在可是伤患,不要乱跑乱动……你且去坐到墙根那儿,把头发晒干了再说。”张涯严肃道。
没有抗生素,全凭草药、以及免疫力硬罡的时代,孟谷丰若是伤口发炎,或者惹上风寒发烧,绝对是大麻烦。
“少东家!我只是伤了小腿,胳膊啥的没事啊!”
“呵呵!不要多说了,且去晒干头发,一回儿再让你帮忙……丽莎,去找个篦子,让丰哥儿自个清理头发。”
张涯不由分说,安置好孟谷丰,便起身去道观外。
张涯将外面的十匹战马也收拢到道观中,再弄些干草、清水,给所用战马都喂上一遍,同时也清空了道观里的草料。
越发的不自在起来,孟谷丰站起来说道:“少东家!让我去割草成不?这些马儿太能吃了……”
好不容易遇到位可用的人才,万一出点啥事儿,张涯肯定头疼的厉害。
“丰哥儿!你还是赶紧梳头,不要担心草料!”
捆扎着干净的旧被褥,他笑着说道,“在西侧的塬地上,我们还有一所大宅院,储备了两大垛干草。”
为了给‘摩托’、‘银豹’储备越冬所用草料。
建造房屋的这些天,张涯就安排钟三牛、徐五他们,抽空去塬地上刈割苜蓿和野草,晒干后垛到大宅院东侧。
若非有此储备,这猛然间来了十六匹高头大马,无论是放牧还是割草,都是件令人头疼的麻烦事。
书籍、药材、被褥……这些物品重量相对较轻,张涯搬个木墩子垫脚,就能轻松放到马背上。
但这十几袋粮食,采用这个方式,就搞不定了。
不是他的气力不足,而是他的身高太矮,无法平衡安放。
再次制止孟谷丰来帮忙,他淡定的唤过祝丽莎,耗费一番功夫,把滑轮组和木架给整出来。
将粮食拖到木架下,一口气弄出两袋,全系到挂钩上,张涯笑着说道:“丽莎!你来绞动转盘,我去牵马。”
“啊!小郎君,这个?奴奴……”祝丽莎小脸紧绷,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呵呵!不用担心,轻轻一绞就起来了。”
滑轮组四分之一的省力比,加上绞盘的杠杆省力臂,不足一百公斤的两袋粮食,用七、八千克的力量就能提起来。
祝丽莎试着转动,瞬间眉开眼笑,兴奋的说道:“小郎君!这个东西好厉害啊,奴奴就能提起两石粮食!”
“俺滴娘唉!少东家!这个?”
孟谷丰目瞪口呆,呼噜呼噜自家的粗壮胳膊,顿时觉得自个多余,“这个是啥东西,啥东西啊……小的,小的!”
“丰哥儿!这只是滑轮组,你莫要沮丧,一回儿还需你出力。现在,接茬休息吧,将头发梳干净,把虱子卵都除掉。”
张涯微笑劝说着,牵来一匹枣红马,将这两袋粮食安放好。
见张涯如此关怀自个,孟谷丰心中十分温暖,脸上的愧疚之意更深。
“少东家!俺……我啥也帮不上啊!”
“呵呵!丰哥儿!且歇会儿,有你出力的时候。”
……
十八袋粮食,用九匹马驮载;驮载药材需要两匹,被褥、书籍用一匹,银钱、酒茶用一匹,盐油炊具用一匹。
加上‘摩托’,还富裕出三匹马。
捆扎好物资,张涯回头道:“丰哥儿!你通晓马性,该你出力了……就骑着那匹大黑马,带领马队可成?”
见张涯终于用到了他,孟谷丰心中激动起来。
“成,成,成!少东家,我来……”
“丽莎!你牵着‘黑枪’、‘银豹’,带着四口山羊。”
张涯淡然吩咐道,又帮孟谷丰上马,“丰哥儿!你莫要激动,路上和我说说,这些马匹的情况。”
活到老、学到老,艺不压身。这便是他的思维。
见张涯终于问起这个,孟谷丰再次激动起来,觉得自个还要些用处,未被张涯给边缘化,整张脸都带着笑意。
“成,成!少东家!我来说道说道。从品相、肩高上看,都是上好的壮马,齿口最大的,也不过八岁……”
孟谷丰说个头头是道,张涯只能一知半解。
马匹健壮、好坏与否,看外表神色就能判断差不多,但从马齿看年龄,他瞅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帮祝丽莎赶着山羊,张涯淡然说道:“嗯!丰哥儿!你说的挺好,有几匹母马,情况如何?”
“少东家!有母马七匹,齿口不过七岁……不过,只有一匹土黄马能归到二等,两匹黑色为三等,剩下的都是四等。”
和孟谷丰交谈中,张涯了解到官方的马匹标准,共分六个等级,一等马肩高大于四尺七寸,每寸减一个等阶……
换算成后世公制单位,二等马肩高约为一百四十三厘米,或者更高,毕竟宋尺这玩意貌似不太标准。
孟谷丰也只是目视判断得来。
具体是什么等级,只有被官方和买之时,才能确定下来,甚至有可能被小吏们欺骗,用更长的尺子测量,得出一个更低的等级。
毕竟差一个等级,价格上能少两千六百钱!
这些小吏们转转手、做做账,就能将差价弄进自个的腰包。
不过,就算遇到如此情况,这些缴获依旧是一笔巨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