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弃全部鲫鱼,暂不繁育。
个子大点的鲫鱼,全部油炸了炖汤,张涯留下来自个享用,充当蛋白质、矿物质来源,重点是补钙。
重活在少年时代,他可不想长成三寸丁。
不足二两的鲫鱼,油炸了继续贩卖,积攒起家的资本。
晚餐是大米拌小米,葱烧炖鲫鱼,既营养又补钙。
刚端起碗筷准备开吃,钟三牛踩着点回来。
张涯打趣道:“三叔!你这是闻着味来滴?得亏我多做了些……赶紧洗手,我们一块吃,给我说道说道。”
捧上大碗、弄条鲫鱼,钟三牛开始解说。
“小郎君!那块地就是郭家的,是他阿爷早年开荒出来的。不过,他家在南边大塬上弄到更好的地,这里就差不多舍弃了。”
“还有,里正那里存放的地契上,显示只有四顷地是他家的,其余三顷多草地还不在册,依旧算无主荒地。”
宋朝一顷地是一百宋亩。
用鱼竿、鱼漂盒当参照,张涯反推了宋尺的长短,可以估算得出,这四顷地大约有二十三公顷。
心中默念良久,他平淡问道:“三叔!这块田地都差不多荒废了,郭家可有出售的打算吗?”
“有!怎么没有!郭家早就托付严里正了。”
钟三牛神色疑惑,但还是老实说道。“不过,这些只是下下田,丰年不过八斗谷子,灾年颗粒无收……就没人家接手,给耽搁下来。”
张涯心头发热,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这里都种了这么久苜蓿草,田间肥力早已上升。若是解决了水源、灌溉问题,这里就是上佳的良田。
他下意识问道:“哦!郭家要价多少?”
“小郎君!这个……每顷二十千,总计八十千,郭家想整块出售,买地户交契税一成,共需八十八千。咱们这一片,无人能买得起。”
顿时,张涯头晕的厉害。
单价很贱,总价甚高,八万八千钱!
需要出售近一千多只野兔,或者十八头中奖式的傻狍子……
唉!我还是洗洗睡吧。
张涯暗叹一声,继而说道:“三叔!我看中的建房位置,在郭家的地契上吗?若是没有,那就先建了。若是郭家不愿,再找严里正说和。”
“小郎君!建房位置不在地契上……严里正对送去的茶、酒很满意,要是有啥事儿,他肯定出来说和。”
“成!就这么说定了。三叔,你和五哥说说,木料就运到地头上……这一块麻烦你来帮忙,和陈四哥选定日子,我们就开工。”
在张涯眼中,这块塬地是上好的立业基础。
考虑长远,郭家有意向出售,他就将其啃下来。
近水楼台先得月!先把手伸出去,不算是占便宜。
不就是八万八千钱,这难不倒穿越者!
又过了两天,他刚要去钓鱼,迎面遇到七、八位老妇人。
上前搭讪几句,便敬而远之。
“上香可入大殿,无需香火钱……”
张涯匆匆而走,再次喟然叹息。
敬神之日。
景祐五年,九月,甲午朔。按照公元纪年加农历,既1038年九月初一。也是他穿越附身后的第二十九天!
时间不等人啊!
翌日,道路不再泥泞。
“三叔!提水装鱼,前往县城!”
“小郎君,你歇着,俺和大力就成……”
活鱼独轮车的水箱不小,能装七、八十千克的水,需要出售的鲤鱼,以及十多千克未能处理的鲫鱼,均布在两个水箱中。
调整好左右、前后的平衡。
他挥手说道:“走了!力哥儿帮三叔推车。三叔!你辛苦……”
“呵呵!俩人推独轮车,有啥辛苦的?”
一来一回五、六十里的路途,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张涯将‘黑枪’托付给钟婶照看,骑乘‘摩托’在头前开路。
他不舍这等好天气,但此次去县城,他必须跟着。
毕竟有些物品的采购,需要他亲自出面搞定。
运鱼水车虽是木轮结构,运行起来却颇为轻利。
半个时辰后,开盖检视,鲫鱼鲤鱼,全都存活。
一个时辰后,他再次开盖检视,依旧是情况良好。直到襄乐县城,所有的鱼存活,张涯极其满意。
但在钟三牛父子眼中,这犹如神迹。
“小郎君!这真是仙家法术!”
“爹!这肯定仙家法术,小郎君多厉害……”
“好了!莫要惊异。”
张涯淡然笑道,“力哥儿,别偷懒了,我们进城。”
襄乐县城就是个大些的村庄,两条街道上的商铺,加起来不足五百米,鲜活的鲤鱼、鲫鱼放入木盆中,无需广而告之。
一人驻足、两人驻足……皆惊叹连连。
“咦!真是活鱼!”
“呀!我知晓这卖鱼的老汉,五十多里外来的,这要费多少工?”
……
偏僻小城,穷人多、富人少,购买力极其有限,大多人在询价之后,就摇摇头离开,少部分人留下来看个热闹。
等了一回儿,钟三牛低声提醒道:“小郎君!徐家员外来了,他家有大脚店,上几次的郊兔,就是他要了。”
张涯扭头看去,一位服饰精美的中年白胖子缓步走来,他身后跟着个青衣小厮,其肩上还挑着担子。
小城总共有四家饭馆,就是这年月的脚店,兼营住宿和餐饮,姓徐的这家规模较大,客源较多,财力也相对丰厚。
徐胖子远远说道:“钟三哥,你这次来卖啥?咦!竟然还有活鱼……大善!这么多鲫鱼,给我来五斤,三十文可否?”
“三叔!你和力哥儿来卖货。活鱼,就三倍价,每包炸鲫鱼,还是老价钱。郊兔价钱,你自个掂量……”张涯低声说道,而后转身离开。
从他的认知而言,在整个封建王朝时期,商人的地位并不高,有时候还是任人宰割的目标,他可不想被冠上如此头衔。
先去成衣铺子,定制几身衣服。
人靠衣装马靠鞍。
张涯士人装扮,骑俊马而来,店家不敢怠慢,
他殷勤迎出来,拱手为礼:“鄙人池由光,见过小郎君。姜小子,快上茶,上饶州头金……”
“池店主!谢过了……”张涯微微点头,淡然环视一周,开始问询价格、产地等等,如同后世市场调查员那般烦人。
了解到市场行情,他心中暗叹。
虽继承了这身体的记忆和习惯,但这些古典款式的衣物,他就是感觉到别扭、不习惯,何况价格也相对感人!
一双丑陋毛皮靴,就是两亩地的收成!
最主要的,还不分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