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凉,鱼儿觅食积极。
田螺鲤鱼窝聚鱼能力,也就越来越强。
频繁起竿取鱼、装饵抛竿,张涯的胳膊都累酸了。
渔获很丰厚,而且需要保育繁殖用的亲鱼,将大鲤鱼单独安置在水缸中。
如此以来,道观中的水缸就不够用了。
傍晚,钟三牛、徐五前后脚回来。
县城卖野兔,买匹麻布、一些白菜,还结余八百钱。
徐五乡间卖猪肉,得到了九百五十钱。
钟三牛已清楚张涯的做事风格,早就直接拿下了脚费,但徐五才第一次贩卖,还有些放不开。
张涯笑了笑,直接给出百钱:“五哥!我们说好的,一成脚费。你莫要推辞,回家给嫂子保管。”
“谢谢小郎君!”徐五讪讪一笑,弯腰接过铜钱。
张涯拍拍手,笑道:“好了!三叔去生火,咱们吃大米饭、炖鲫鱼。”
“米饭?白米可金贵了!”
“小郎君,这白米……可是贵人带来的?”徐五显然更活络。
“呵呵!赵衙内带来的礼物,你们莫要拘谨……嗯!还有酒、茶,待会你们回家之时,每人带上一些。”
……
毕竟隔着千年的鸿沟,赵璞肯定不清楚张涯喜好。
十斤‘好茶’、‘美酒’六十陶瓶,加起来价值万钱以上。
但张涯此时用不着,这新身子骨还没发育呢。
喝什么酒啊,低度的宋酒也不成,除非想慢性自杀!
还有这时代的茶,合不合他的口味另说,怎么也得等到十八岁之后,才能泡上一杯,小小惬意一下。
张涯想得干脆,可以借花献佛,团结团结村民们。
钟、徐二人回家之时,每人一瓶酒、半斤茶叶,笑的很开心。
“钟老三!小郎君,真了不起!大官人家的衙内都来送礼。”
“小郎君啊!那是……老神仙的弟子!岂会和咱们一样?徐五哥!以后还要多帮帮小郎君,咱们不吃亏的!”
“那是,那是!想来都是你的功劳,将心比心啊……不然的话,小郎君也不会对咱们这么好!”
“哈哈!赶紧回家,早睡早起。俺明个儿,还要去找王木匠。徐五哥!山林中的事儿,你多操心。”
“钟老三!你瞎说啥?俺老五岂是奸猾之人!”
……
清晨,天空汇聚乌云。张涯感到寒意,就穿起士子服。这玩意虽不和他心意,但比麻布道袍暖和多了。
测试一下温度,只有14度。
时间紧迫,要赶紧弄冬衣……他微微长叹一声。
等待王大林到来之时,张涯无法出钓,也看不进去医书,就用积存的野猪油脂,搞点草木灰尝试制作肥皂。
前世化学课本中的皂化反应,最后盐析而已,没多大技术含量。
只是没有亲自动手过,需要确定整个工序流程的细节。
条件可以简陋,思维不能简单
依然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张涯用斧头、木锯分割一根阴干良久的核桃楸木,取出电子称鱼器当参照,开始制作称重用的砝码,以及简易的木制天平。
这是没有余钱的做法。
若是腰缠万贯,肯定用黄铜、白银,甚至黄金来制作砝码……有强迫症的穿越者,就是这么任性。
刚做出三个五十克的楸木砝码,钟三牛带着王大林抵达道观。
“小郎君!压杆井是不是这样的,你看俺老汉做对没有?”
“好!大林叔,你辛苦!你先歇着……”
张涯笑着说道,“三叔!灶台边有热水,劳烦你给大林叔煮碗茶,我瞧瞧大林叔的手艺!”
“茶?小郎君,你太客气,老汉担不起。”
“呵呵,应该的……”张涯淡然一笑,出门查验起来。
王大林的手艺没说的,木制压杆井制作精美,提水盘和套筒都挺圆……
蓦然,张涯感觉有些不对劲。
伸手比划提水盘的尺寸,直径差不多有二十厘米,在心中盘算一下,发觉尺寸偏大了很多,小孩子估计压不动……
转念一想,他觉得首次做成这样就不错了,大不了将杠杆比变成八比一,他这个小身板大概能用……
张涯出言夸赞:“大林叔!好手艺,这就是压杆井,挺符合我的设计……你算算工料,等会付给你。”
“小郎君!等能用了,再给俺老汉。”
……
汲水装备到了,那就继续开搞。
钟三牛去叫人的时候,村民们在徐五的带领下,刚刚巡山林归来。
又逮住了一头野猪,只是个子有点小,只有六、七十斤重。野兔子的收获也降低了,只有九只。
“三叔!这头小野猪不卖了,你去找高三刀料理干净。”
张涯神色淡然,笑着说道,“各位老叔、老哥!一会儿帮我安置压杆井,中午我们加餐分肉,嗯!还有酒……大林叔!你也有一份。”
一干村民轰然应诺。
“小郎君!你吩咐吧,俺们就有把子力气。”
“对,对!小郎君,你说咋弄,这压杆井是啥?”
……
压杆井的木制引水管,无法承受太大力量,就不能直接打入地下,需要刨挖个深坑将其埋入。
比后世的打井方式蠢笨,工程量也增加了数倍。
条件有限,只能如此,好在人多力量大。
十几号劳动力一起动手,在张涯的指挥下,在选好的井址,安装好木架子、滑轮组、提升土方的大篮子……
“五哥!力哥儿……你们先来,嗯!就挖这么大。”张涯画出个大圆圈,让徐五、钟大力,和另一位村民起头,开始挖掘土石方。
村民们三人一组,轮番上阵,都是生力军,加上滑轮组效率加成,一个垂直深坑在迅速成型。
高三刀料理野猪之时,钟三牛凑过来,疑问道:“小郎君!咱们这是挖井吧?可这里土太厚,得有十几丈啊!”
“三叔!莫要担心。我测量过道观古井水位,不到两丈深。”
看看道观方位,张涯笑道。“这里和古井位置相仿,都紧靠山脚,黄土层应该不厚,我们试试看……”
黄土高原的地下水位很深,特别是厚厚的黄土塬,几十米深、甚至上百米,压杆井均无法使用。
张涯将打井位置放到山脚下,他心中也无法百分百确定。
宰猪分肉,中午加餐,酒肉管饱。村民的干劲更足,至于王大林,径自回道观,再次制作野猪套。
太阳刚刚偏西一些,深坑中的钟大力,激动喊道:“小郎君!下面见砂石了,接下来咋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