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降温,影响鱼口;但也有涨水好钓鱼的说法。
就看这里遵循那一条了。
选择‘水库’南岸一凹处、小回水湾,挂上繁育出的红蚯蚓,张涯扬起光威五米四鱼竿,悠哉悠哉的开钓。
正午刚过,孟谷丰挑着担子,前来送饭。
从坛子里舀出温水,张涯洗干净双手,拿毛巾擦着,徐徐问道:“丰哥!麦田那儿冬灌进展多少?”
“少东家!听赵二哥说。”
展开折叠小桌,孟谷丰摆着碗筷,笑着说道,“这新翻车出水更多,几匹骟马走的也快。两架翻车一块用,这半晌就灌了十华亩。”
“还不错!”张涯点点头,再次问道,“赵二哥可有什么新想法?”
“这个没有。赵二哥说,这翻车能定下规制了,只是壮马价高、喂养不易,其他农户担负不起,还是用耕牛好。”
此话不假。马价二、三十贯,整个宋朝也不产多少,军马、战马都没法足量保障,更别说民间繁育马匹。
耕牛耐粗饲、踏实能干。而且官府管控价格,四、五贯就能买到,再加上一部翻车,总计万钱就能搞定。
有一定经济能力的自耕农,大多数都能负担的起。
张涯略加思忖,就同意这个方案。
斜阳晚照,水面映出粼光。
将一尾鲫鱼扔进鱼篓,他要再次扬杆时,‘黑枪’蓦然站起身,冲着南方头颅高昂、鼻翼翕动,颈后毛发开始竖起来。
有情况!
张涯心中微怔,急忙收起渔具。
拿出蚂蝗弓、破甲箭,顺着‘黑枪’张望的方向,仔细搜寻起来。
未几,‘银豹’也不安起来,刨着前蹄、打起响鼻。
回头看看鱼篓、折叠椅,他重重跺跺脚,淡定下达命令:“黑枪!走……去看看,不要跑太急。”
张涯说着话,上前解开‘银豹’的缰绳,飞身坐进马鞍子中。
截止到此时,他越发肯定‘黑枪’绝对产生了基因突变。
从‘中毒事件’开始,这家伙的食量就开始增多。
尤其是这半年来,肚皮犹如无底洞,更是持续不断成长,肩高都要突破一米二,体重超过一百一十公斤!
妥妥一头庞然大物,看起来威武雄壮非凡,而且它还极其聪慧,经过一年的训练,能精确服从数十道命令,甚至有些复杂的命令。
否则面对未知危险,张涯不可能如此淡定。
绕过土丘和灌木丛,骆驼特有的惊叫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确认四周的环境,他双眉微皱,心中突突起来:有人遭到了袭击?这可是驼队运送水泥的小路!
再绕过一个山坡,前方一幕映入眼帘。八头野狼,正跟着三人一驼,距离只有十多米,随时能发动突袭。
牵着骆驼的人,赫然是前些日子运输水泥的御者。
其余二人舞动木棒,大声呼喝着。
同一时刻,中年御者也看见了张涯。
见张涯独自一人,他瞬间焦急大呼:“小郎君!不要过来!这里有饿狼、有饿狼!快回去喊人,喊山哥儿来杀狼。”
这都什么时候了,哪有时间回去喊人!
这里,马上就出人命。
张涯指着野狼群,即刻下达命令:“黑枪!突袭。”
平常训练‘黑枪’时,谷壳充起的‘狼皮模型’,都被它搞坏了好几个,此时也是考验它的时候。
当然,为了确保‘黑枪’安全,张涯处于随时开弓的状态。
‘黑枪’闻令而动,速度提升起来,从右侧划出弧形,犹如一道黑色闪电,直扑这边最壮硕的野狼。
为了生存,为了食物,凶悍的狼群就算遭遇猛虎,也敢争一争、斗一斗,何况是它们没见过的‘黑枪’。
嗷呜……阵阵嘶吼之中,四头野狼跳出来,动作灵活而凶悍,散成一道弧线,试图扑咬‘黑枪’。
中年御者、两位舞动木棒的人,更为大惊失色,再次大喝起来。
“小郎君!快走,快走!饿狼太多!”
说时迟,那时快。
‘黑枪’并未降低速度,与野狼交汇的刹那间,它闪电般伸出左前爪,猛烈、精准的抽打出去。
“啪!”
一头野狼无法闪避,被‘黑枪’抽打到后脖子上。瞬间,这畜生直接飞出数米远,重重摔倒在地,颈骨碎裂、再也无法起身。
“啪!”
“啪!”
‘黑枪’掠袭而过,风卷残云,极其暴力。除了两头野狼见势不妙,夹着尾巴惊叫着急速逃窜,其它六头野狼均被留了下来。
“绝杀!完美!”张涯瞬间大喜。
‘黑枪’的犬牙虽锋利,但用嘴巴近距离搏杀,总归是有意外的。
他平常用‘野狼模型’训练它时,优先传授的就是这一招。
直接掌击猎物的颈后部,凭借速度、体重优势,先把猎物干受伤,或是打晕了,其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中年御者、两位舞动木棒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这个,到底发生了啥?
老太爷啊,这太神了!
“那个谁?别愣着啊。”
塬地上劳工甚多,张涯不能都叫出名字,“赶紧找点绳子,将野狼嘴包住,莫咬伤人,给我弄到宅院里。”
这不是保护野生动物的时代。
何况,张涯平常都需要用这等猛兽,给非凡的‘黑枪’加加餐。至于为何是‘活擒’,避免不新鲜而已。
张涯极速吩咐几句,悄悄取出块半熟豹肉。
这是藏入奇异空间保鲜的,也是为数不多的‘收藏品’了。毕竟山林中豹子更少、危险性更大,徐平山只能偶尔猎获,
“极好,极好!干得漂亮,干得漂亮……”他夸赞着‘黑枪’,将肉块作为奖赏,加深它对命令和行为关联意识。
回返塬地夯土老宅。
徐平山、陈吉海已从山林归来,也洗漱完毕、换上了新衣衫。
亲手射猎了六只野鸡,陈吉海显得很兴奋,正要找张涯说道。猛见到这六头还喘气的野狼,他顿时一呆,继而摇起头。
中年御者只是负责领路,遭遇野狼、舞动木棒的人,是煅烧白灰的窑匠,亦是陈吉海从水泥工坊调来的。
同时,他们还带来一则消息。秦翌、滕子京,翌日都要来塬地,同行还有四百‘挑夫’,负责运送四百根木料。
“贤弟处事惊人,训兽手段更是神奇。”
弄完这些琐事,陈吉海自嘲道,“与贤弟相比较,愚兄这啥也不是……得亏这两位窑匠到来,否则愚兄更羞愧难当。”
“朝请说笑了!敝宅营造,及窑匠、木料事,在下万分感谢。”
张涯拱手相谢,继而笑道,“然则,这两位窑匠,我须出他们的工费,朝请不可为之再担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