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9171500000005

第5章

两人回到大路上扎营。隔日清晨再上路,碎石路已冷却下来,但附近又有几条烧熔成沥青浆的小径倏地现身。他蹲下审视路面。夜里有人跑出树林在烧熔的路上走。

会是谁呢,孩子说。

不知道。会有谁呢?

他们见那人步履蹒跚走在前面,微微拖拉着一条腿,不时停下脚步,驼着背,神情茫然地站着,直到重新迈步上路。

怎么办,爸爸?

没事,我们跟着他走,观察一下。

先瞧一瞧,孩子说。

对,瞧一瞧。

他俩跟着那人走了好一段。依着那人的脚程,一整天都要耗掉。最后,那人在路上坐下,再没爬起来。孩子紧抓着父亲的外衣,两人不发一语。那人灼伤的程度一如广漠的大地,衣物被烧得又焦又黑,一只眼睛伤到睁不开,发丝如烟灰制的假发,沾满了虱卵,覆在头壳上。父子俩经过时,那人低下头,像做错了什么。他的鞋上绕着铁丝,裹了一层路面的沥青,他坐着一声不吭,缠包着破布的身躯向前弯折。孩子不住回头看,轻声问:爸爸,他怎么了?

他被雷电击中了。

我们能帮帮他吗?爸爸?

不行,我们帮不了他。

孩子不停拉扯他的外套:爸爸。

别再说了。

我们不能帮帮他吗?

不行,我们帮不了他。没什么可为他做的了。

两人继续前行,孩子沿路哭泣。他不住回头看。走到山脚,男人止步看着孩子,又回望身后的道路:灼伤的那人翻倒在路上,由这距离看去,根本辨不出倒地的是什么东西。很遗憾,但我们没办法给他什么,没办法帮他,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但我们帮不了。你明白的,对吗?孩子俯首站着,点了点头。此后两人继续向前走,他再也没回头。

入夜,大火散发着幽晦且青黄的光。路边的沟里,静滞的死水因填塞废料而发黑。山麓隐没不现。两人沿着水泥桥过河,水里,团团烟尘混着泥浆慢腾腾地流淌,挟着已成炭的木块。终于,他们止住步伐,转身回桥下扎营。

他一直带着皮夹,直到皮夹尖角将裤袋磨出一个洞。一天,他坐在路边,掏出皮夹检视里头的东西:一点钱,几张信用卡,驾照,妻子的相片。他像赌扑克牌一般,把东西全摊在路面上,将因汗湿而发黑的皮夹扔进树林,然后坐下来抓着相片,最后,同样将它留在路边,起身,两人继续行走。

早晨,他仰躺着,看桥底一角上燕子用土灰筑的巢,然后望向孩子,但孩子别过身去,静卧着注视流水。

我们什么也不能做。

孩子不语。

他就要死了,我们不能分东西给他,要不我们也会死。

我知道。

那你什么时候才肯开口跟我说话?

我在跟你说话啊。

是吗?

是。

好吧。

好。

那些人在河对岸喊他。衣衫褴褛的神祇披挂着破布,无精打采地散列在荒原上。饶富矿质的海水被蒸干,他跋涉枯涸的海底,地表龟裂破碎,犹如瓷盘落地。聚结的沙土上,野火蔓烧成径。远方有人影隐匿。他醒过来,仰躺在暗夜里。

时钟都停在凌晨一点十七分。一道光焰划破天际,其后是一串轻微的震荡。他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怎么回事,她说。他没回应,走进浴室扭开灯,但停电了,窗玻璃映着玫瑰色的微光。他单膝跪地,关上浴缸出水口的活塞,将缸上两个水龙头都旋到底。她穿着睡衣站在门边,一只手抓扶着门框,一只手捧着肚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泡澡?

不是要泡澡。

最初几年里,他有一次在荒凉的树林中醒来,躺着听结队的候鸟在刺骨的黑夜临空飞越。曲折的队形半静默地悬在数英里外的高空,环绕地球飞翔的举动,盲目如成群的昆虫蠕爬在碗口。飞鸟远去前,他祝福它们一路顺风。在那之后,同样的声响他再没听过。

他有副纸牌,在某幢屋里的一个五斗柜抽屉里翻出来的。牌面破损了,牌身卷曲不平整,梅花牌也少了两张,但这不妨碍他们有时裹着毯子,就火光玩上几局。他试图回想儿时的牌戏规则,老处女配对牌,某种形式的惠斯特桥牌。他知道自己记得的牌法多半是错,于是编造新的牌戏,赋予新的称谓,比如变态指示棒、小猫乱吐。有时,孩子问起过往,那个于他连回忆也谈不上的世界。他费力地思索该如何回应。并无过往。你想知道什么呢?而他不再编造故事了,那些亦不真实,讲述带给他的感觉不愉快。孩子有自己的想象:南方生活将是怎样,有别的孩子一块玩耍。他试着朝同一方向想,但心不受约束——会有谁家的孩子呢?

没有待办事项,每个日子都听从自己的旨意。时间,时间里没有后来,现在就是后来。人们留怀心尖的恩宠、美善,尽源出痛楚。万事生降于哀戚与死灰。那么,他轻声对熟睡的孩子说,我还有你。

他想起留在路边的相片,觉得自己应该设法让她以某种形式在他俩的生活中存在。可他不知该怎么做。夜里咳醒,他怕吵醒孩子,于是走出棚外,魆黑中循一道石墙移动,身体裹着毛毯,跪倒烟尘中的姿态仿若悔罪之人。咳到嘴里尝出血味,他放声说出她的名字。他想,睡梦中他可能也说过几次。走回营地,孩子醒了。对不起,他说。

没关系。

睡吧。

但愿我在妈妈身边。

他不回话,在孩子包着被单和毛毯的小巧身躯边坐下。过了一会儿,他说:意思是,你希望自己死。

对。

不许说这种话。

可是我真的这么想。

还是不能说,说了不好。

我没办法。

我懂,但你得忍着。

怎么忍?

我不知道。

我们活过来了。隔着灯焰,他对她说。

活过来了?她说。

对。

天,你胡说什么?咱们不是幸存者,是恐怖片里大摇大摆的僵尸。

我求求你。

我不管,你再哭我也不管了,这一切对我毫无意义。

求求你。

别说了。

算我求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答应什么?我早该动手的,膛里还有三颗子弹的时候就该动手,现在只剩两颗了,我真蠢。这一路我们一起走过,我一步步被带到这里,这不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受够了,甚至想过不要告诉你,说不定不说最好。你有两发子弹又怎样?你保护不了我们,你说你愿为我俩送死,但那有什么好处?若不是为你,我会把他一块带走,你晓得我说得出就做得到,那才是正确的抉择。

你疯了。

不,我说的全是事实。那帮人迟早会赶上来杀了我们。他们会强暴我,强暴他,先奸后杀,然后拿我们饱餐一顿,是你不肯面对现实。你宁愿等事情发生再说,但我不行,我做不到。她坐着,抽着一根细而瘦的干葡萄藤,犹如享用着稀有的平口雪茄。一手托着它,姿态优雅,一手环抱膝头,膝盖贴近胸口。她隔着灯焰看他:过去我们谈论死亡,如今却一句不提,为什么?

不知道。

因为死亡已经降临,所以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绝不会丢下你。

我不在乎,对我没有意义。要是你高兴,就当我是偷人的婊子,当我跟了别人,他能给我你给不起的东西。

死神不像情夫。

像,死神就是情夫。

别这样。

很抱歉。

我一个人撑不下去。

那别撑了,我帮不了你。都说女人做梦,会梦见自己照护的人涉险,男人做梦,梦见自己涉险。我什么梦都不做。你说你撑不下去?那别撑了,就到这里;我受不了自己一心出轨已经很久。你说你要选边站队,但根本没得选。我的心早在他出生的当晚就被剥除了,所以别向我乞怜,我没有哀戚之心。说不定你能过得好——我不太相信,但天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有件事我能确定,你不可能只为自己好好活下去。我早知你是如此,要不根本不会陪你走到这里。一个人要是没人做伴,就该给自己凑一只大抵过得去的鬼,在呼吸里融入它,说爱的甜言蜜语哄骗它,用虚幻的糕饼屑喂养它,危难时刻拿自己的躯体遮挡、环护它。而我,我只冀求恒长的虚空,全心全意地冀求。

他一语未发。

你无理可说了,因为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要跟他告别吗?

不要,我不要。

明早再说,算我求你。

我现在就走。

她已经起身。

看在老天的面子上,小姐,你要我怎么跟他说?

我帮不了你。

你要上哪儿去?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我什么都不需要看见。

他也起身。我求求你,他说。

不用了,我不会听你。我做不到。

她走了,遗下的淡漠是最后的赠礼。只要有片黑曜岩她就能做到,他亲手教的。岩片锋利如铁,边缘薄如微物。她是对的,他已无理可说,而过去数百个夜,他俩曾正襟危坐,论辩自我毁灭究竟利弊如何,激昂似拴链在精神病院的疯狂哲人。清早,孩子一句话也没有,打包完毕、预备上路的时候,他回看营地,说,她走了,对不对?而他回答,对,她走了。

永远从容不迫,再诡谲的事物降临也不感到吃惊,他是完美进化以达自我实现的物种。他俩坐于窗前,穿着睡袍,就烛光共进午夜晚餐,同时远眺市街大火。几天后她在床上生产,在干电池支持的照明灯的光线中。洗碗用的手套。怪异探露的小圆头顶,条条落着血迹与削直的黑发,腥臭的胎粪。他不为她的哭喊所动。窗外凉气聚蓄,大火沿地平线延烧。他高举细瘦泛红的小身体,后者样态原始且赤裸。拿厨用剪刀剪断脐带,他把儿子用毛巾缠裹起来。

你有朋友吗?

有,我有。

很多吗?

很多。

你记得他们吗?

记得,我记得。

他们怎么了?

死了。

全死了?

对,全死了。

你会想念他们吗?

会啊,我会。

我们往哪走?

我们往南走。好。

他们整日走在绵长焦黑的大路上,仅午后歇脚,从所剩无多的存粮中节制地拣东西吃。孩子从背包取出玩具卡车,捡小棍在烟尘地上勾出道路的形状,缓缓驱车上路,口里模拟着车声。天几乎是暖的,两人躺在落叶上,背包垫在头下。

他惊醒,转身侧躺着细听,然后慢慢抬起头,枪握在手里。他低头看孩子,再回看大路,一帮人影已闯入视线。我的天,他轻声说。他伸手摇醒孩子,同时紧盯路面。那伙人拖着脚在烟尘里走,头上戴着帽兜,来回左右巡看,其中几个戴防毒面具,一个穿抗菌衣,全身又脏又黑。他们晃荡着,手里拄的杖是截段的水管,沿路干咳。他听见来人身后的大路传来声响,像柴油货车的声音。快,他压低嗓子,快点。他把枪塞挂腰间,拽起孩子的手,拖起购物车穿越树木,放倒在不显眼的地方。孩子吓得动弹不得,他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没事,他说,得跑一段,不要回头看,快来。

他把背包甩在肩上,两人在断碎的蕨叶丛中狂奔,孩子吓坏了。快跑,他低声说,快点跑。他回头看,货车隆隆驶入眼帘,几个男人站在车斗上向外望。孩子摔跤,他拉起来。没关系,他说,快走。

林木间他看到有条截线,以为是水道或穿林小径,两人穿踏蔓草,结果发现跑上一条老旧的车道,尘土堆间出现了一块块断裂的碎石铺面。他把孩子拉倒,两个人伏在车道边的坡下,竖耳细听,大口喘气。他们听柴油引擎在路上移动,天晓得它靠什么运转。他抬身张望,恰见货车顶沿路滑移,几个男人站在围着铁杆的车斗里,其中有人托着来福枪。货车驶过,浓黑的柴油烟盘绕在林间。马达声十分有力,像迷了路,晃悠着,之后戛然停止。

他沉下身子,手放在头顶上。天啊,他说。他们听大车喀喀作声、噗噗震动,直到停止运转,之后一片寂静。他握着枪,却不记得曾从腰间拔枪。他们听那帮人说话,然后松开车门闩,拉起车顶。他一手环抱孩子坐着,没事,他说,没事。过了一会儿,又听见卡车重新上路,迟缓挪动如船只,发出呜隆隆、吱吱喀喀的声音。除却推车,一帮人想不出其他发动货车的方法,但在斜坡上也推不出足供发动的车速。几分钟过去,大车噗噗作响,震动摇晃,再度停了下来。他再抬头,二十余英尺外,一人解着腰带穿踏杂草走来。两人不敢有任何举动。

他抬起手枪对准那人,那人一手露在身体侧边,污黑皱烂的口罩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继续走。

那人望向大路。

不准回头,看着我。敢叫,你就死定了。

那人走上前,一手托着裤腰带。腰带的扎孔标记他消瘦的进度,皮带边侧光滑,因他习惯拿刀在上头摩擦。他下边坡走上旧车道,看看枪,看看孩子。眼眶围了一圈尘垢,眼球深陷其中,像脑壳下藏了只野兽,正穿透眼洞向外张望,山羊胡底端剪平,颈部有鸟形刺青,替他文身的人应对禽鸟外形没有概念。他的身体精瘦结实,佝偻,穿一条藏青色的肮脏连体工装裤,黑色鸭舌帽正面绣着某消亡企业的商标。

你要去哪儿?

我去拉屎。

你们开货车去哪儿?

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口罩脱掉。

他把口罩拉过头顶脱下,抓在手里站着。

意思就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

货车靠什么发动?

柴油。

你们有多少?

车斗里有三个五十五加仑的大圆桶。

你们枪里有子弹吗?

他回头看向大路。

叫你不要回头。

有,有子弹。

哪里来的?

捡到的。

胡扯。你们吃什么?

找到什么吃什么。

找到什么吃什么。

对。他看看孩子。你不会开枪,他说。

那是你的看法。

枪里不会超过两发子弹,搞不好只有一发,他们一定会听到枪声。

没错,但你听不到。

怎么说?

子弹速度比音波快,你来不及听到枪声,脑袋就开花了。想听枪声你得有脑前叶、神经丘、颞回之类的东西,但那时你什么都没了,全化成浆了。

你是医生?

我什么都不是。

我们有个人受伤了,可以劳烦你看一下。

我看起来很笨是不是?

我不清楚你看起来怎么样。

你看他做什么?

我爱看什么就看什么。

你休想。你再看他一眼我就开枪。

孩子双手抱着头顶坐着,从双臂之间的空隙注视这一切。

孩子一定饿了,要不你们跟我到车上,吃点东西?何必搞得这么严重。

你们根本没东西吃。跟我走。

去哪儿?

跟我走。

我哪儿都不去。

不去?

同类推荐
  • 倪匡中篇奇情武侠系列:飞针

    倪匡中篇奇情武侠系列:飞针

    百步飞针李维阳!八年前,这是一个武林中人争相传说的少年英雄的名字。他一手飞针功夫,百步之内,可取蚊蚋,是以出道两年已声名鹊起。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竟被捲入抱玉庄女少主小玉之死的漩涡……抱玉庄庄主七手剑黄山威夫妇,八年来遍寻天下却仍未追拿到真凶,今番故地重游,却猛然发现家业已被邪门侵吞……
  • 斯万的一次爱情(译文经典)

    斯万的一次爱情(译文经典)

    普鲁斯特是整个二十世纪开宗立派、最伟大的文学大师之一。《追忆逝水年华》卷帙浩繁,是整个文学史上知名度最高也是难度最大的作品之一。全书以叙述者“我”为主体,将其所见所闻所思所感融为一体,既有对社会生活、人情世态的真实描写,又是一份作者自我追求、自我认识的内心经历的记录。可以说是在一部小说主干上派生出众多枝蔓的小说之树,也可以说是一部交织着好几个主题的巨型交响乐。《斯万的一次爱情》是《追忆逝水年华》中唯一可独立出来的中篇,法国人称之为“记叙”、“叙事”,音乐人称“独唱曲”或“独奏曲”,有如普鲁斯特所喜欢的瓦格纳序曲,总之可以单独发表或演奏。《斯万的一次爱情》本是第一卷《在斯万家那边》的一个章节,却是整部鸿篇巨著唯一以第三人称叙述的,其他一概由“我”(马塞尔)独揽。一九一三年,普鲁斯特在一封信中指出:《在斯万家那边》,尤其是《斯万的一次爱情》这一章,充满伏笔,可以说是一种“序诗”,是《追忆逝水年华》全书的浓缩。
  • 八月桂花遍地开

    八月桂花遍地开

    中国巨轮,乘风破浪,高歌猛进,短短六十载,已屹立于世界强国之林,成为人类文明史的一个伟大奇迹。中国文字,风起云涌,蒸蒸日上,流派异彩纷呈……
  • 血刺

    血刺

    一个曾经的中国最优秀特种军人,有一身千锤百炼的上乘家传武功,参加过极其惨烈的对越反击战,执行过极为特殊的绝密任务,一个现在最顶级国际杀手集团的顶尖签约杀手……
  • 走婚时代的爱情

    走婚时代的爱情

    走婚,是走向苦难,还是走向幸福?《走婚时代的爱情》继“裸婚时代”后又一经典力作。喧嚣都市中衍生出最新的婚姻形式——走婚。有人走婚是无奈,有人走婚是主动。到底是距离产生美,还是距离产生嫌隙?脱离了传统模式的束缚,当传统与时尚碰撞,走婚的夫妻该谁管钱?感情在婚姻中的位置还剩多少?本书主人公安迪和于飞扬在走婚的过程中一路跌跌撞撞,在欢喜泪水、甜蜜和苦恼中一路走来……作者简介月满天心,原名王秀荣,已出版《一轮圆月耀天心》《愿得一人白首不相离》《长相思不相忘》《总有一首诗,让你相信地老天荒》《玉骨花魂美人心》《女人三十学会爱》《以你之姓,冠我之名》等作品。
热门推荐
  • 倾颜嫡妃:王爷别太腹黑

    倾颜嫡妃:王爷别太腹黑

    穿越架空的某女问王爷:“如果我突然不见了,消失了,到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去了,你怎么办?”“凉拌。”某王爷酷酷地说。“王爷,我认真的。”某女黑着一张脸,“你就不担心我吗?”某王爷抱住某女:“你怎么会离开本王呢?若你离开,天涯海角,本王都会将你找寻,这一世,你休想逃离本文的手掌心。”新书首发,宠文来袭,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华丽邂逅,愿得君心。
  • 探索未知-丰富的地球宝藏

    探索未知-丰富的地球宝藏

    探索未知,追求新知,创造未来。本丛书包括:奇特的地理现象、遗传简介、生活物理现象解读、奥妙无穷的海洋、认识微生物、数学经典题、垃圾与环境、湛蓝浩瀚四大洋、生物的行为、漫谈电化学、数学古堡探险、中国的世界文化遗产、中国古代物理知识、中国三大三角洲、中国的地理风情、多姿的中国地形、认识少数民族医学、悠悠的中国河流等书籍。
  • 重生公主的荆棘花路

    重生公主的荆棘花路

    若曼帝国深受宠爱的第十二位公主阿芙洛忒,因为邻国国王的喜爱,成为了他的养女,孰知是为了顶替已逝的小公主罗列丽娜,人在异乡,手中无权,无依无靠,在哥哥与仆人的蔑视与怠慢中成长,却因为遭人陷害死在了他人的剑下。如果能再重来一次,是不是就可以改变这一切。亲爱的阿芙洛忒,神听到了你的声音。
  • 百科知识-科普新课堂:海军之谜

    百科知识-科普新课堂:海军之谜

    本书是针对酷爱军事的青少年编写的一部科普图书,通过海军装备、特种武器、空军装备、陆军装备来向读者介绍军事中的一些基本的常识性的知识。内容既生动有趣又丰富了青少年的头脑。
  • 棋逢对手:高冷上司晚上好

    棋逢对手:高冷上司晚上好

    什么?跟她结下数不清的梁子,没素质没教养的暴发户,竟然是空降来的新上司?陆乔傻眼了。真是冤家路窄!她只是小小实习生,他却是集团二世祖,更要命的是,她和他还在同一个部门,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他帅。他有钱。他单身。所有女同事都在摩拳擦掌,准备一举拿下这位二世祖。然而陆乔早已看穿一切……斗!38楼办公室,她和他唇枪舌剑,斗了个你死我活!咦,怎么事情发展得越来越不对劲了?二世祖看她的眼神开始怪怪的?公司竟然开始传起她和二世祖的绯闻了?绯闻个鬼咧!她和他,是仇人!可是,可是为什么,在报纸上看到他和前女友复合的消息,她的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 昆仑之冥域

    昆仑之冥域

    厄星,是一个由人类和魔种共生的星球。在其上有近百个国家,但最强大的是位于大陆中心,只有三大国家。昆仑山是一条贯穿三大国家的环形山脉,在昆仑山内部,是一个有巨大结界,无人可入的区域,世人称为冥域……
  • 我们能不能不再相遇

    我们能不能不再相遇

    十四岁的女孩李轻轻本应在十四岁的天空下美好的生活着,可父母的抛弃让她对自己绝望,心里充满恨意。陌生的少年闯入她的世界,莫名的爱恋竟源于五岁时的一件小事。他的关心,柔情,渐渐使她那颗坚硬的心变得柔软,直到她痛恨的父母回归,奶奶的离去让它再次变回原样。因为他,她选择了逃避,离开她长大的小城——洛城。自己早该猜到,在繁华的阳城会遇见他。而他们的再次遇见竟是在她考上的名校,原来他也在那里。伴随着一系列的人物出现,他们又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令对方痛心的事情,最后,她的抉择会是什么?
  • 建造我的动漫世界

    建造我的动漫世界

    不从零开始的世界之旅,改变自己想改变的,尽力就好。
  • 终究归于尘土

    终究归于尘土

    年少时期,家族惨遭灭门。追查真凶,一步步究竟是魔鬼的诱惑,还是命运的指引
  • 凉夏微醺

    凉夏微醺

    我从不喜欢你。我说过,我只是爱你而已。这个夏天不热,阳光醺人而醉了你我。——题记若是我早知道会在那天遇见你,那个漫展,我定当盛装出席。————微生汝×闻人崇墨◎男女若是我早知道会在那年爱上你,那些流言,我定当不会在意。————苏畅×顾铭◎若是我早知道会在那里错过你,那些曾经,我定当好好珍惜。————容念×岑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