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6月1日,在台湾由张群领衔发起,各政要参加,于台北园山饭店12楼昆仑厅,为张学良将军公开庆贺九秩大寿。
正午12时,参加祝寿的各方人士齐集一堂。张群宣布寿典开始并致词:“我和张学良先生在东北、华北、华中和抗日初期,同生死共患难,是60年的老朋友,今天不但为老友祝寿,还写了一篇祝寿文。”文中称赞张学良早年在日本帝国主义威胁之时“以国家统一为重,力排众议,改悬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其治军也采寓兵于农方针”,“其理政也尤重民生疾苦”,“又以发展教育,提倡科学,培养人才,为建设要务”。“先生得天独厚,阅世方新,今岁6月之吉,寿跻九秩,同人等或谊属桑梓,或情殷袍泽,或为著籍之门生,或为缟纻之故旧,永怀雅谊,愿晋一觞,谚有之曰:‘英雄回首即神仙’,其先生之谓欤!至于南山北山台莱之什,不足为先生诵也。”
张学良54年来,首次公开答谢关心他的人,他致答词:“……我真是愧不敢当,虚度了一生,对国家、社会、人民毫无建树。我自己感觉万分惭愧,张学良何德何能,蒙各位亲友替我做寿。……唯一可以告慰亲友的,是现在一切的生活,蒙耶稣基督的慈爱,上帝的恩典,能站立活着,我自己从来没有想到能活九十岁……”他说:“我现在虽然老了,但我仍未昏愦,听力虽然不大好,但并未全聋,视力虽然减退但我还没有瞎。这一切都要感谢上帝,在诸位亲友之面前给上帝作证……”“假若上帝有意旨,为国家,为人民还能效力的地方,我必定尽我的力量。我能做到的地方,照着我年轻时一样的情怀去做,只是我已经老了!”
当陈立夫被记者问到,这一祝寿活动是否意味着给张学良平反时,他想了想才说:“西安事变已经过了半个世纪了,没有反,哪有平呢?”“国民党党史会主任”秦孝仪也说:“张先生目前已是自由之身,没有什么平不平反的问题。”但是,许多人持与此相反的意见。曾任东北大学代校长的宁恩承认为,张学良一生多姿多彩,坎坷不平,今天是欢乐收场,当然是平反。张学良的儿子张闾琳说,父亲很久以来一直心平气和,是不是获得平反也无所谓了。
是日,赵一荻撰写《张学良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文称张学良是一个非常爱他的国家和他的同胞的人。他诚实而认真,从不欺骗人,而且对自己所作的事负责,绝不推诿。……他之参加内战,不是为名,不是为利,也不是争地盘。他开始是为了遵行父亲的意愿,后来是服从中央的命令,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在皇姑屯,他的父亲被日本人谋杀之后,他就放弃他的地位与权力,毅然易帜与中央合作,使国家能够统一,希望全国能团结起来,一致抗日。……“九一八事变之后,日本占领了东北,他就不忍看到自己的同胞互相残杀,削减国家抗日的力量,所以他就主张停止内战,团结抗日。他并不爱哪一党,亦不爱哪一派,他所爱的就是他的国家和他的同胞,因为任何对国家有益的事,他都甘心情愿地牺牲自己去做。”
是年6月6日,在沈阳由张学良暨东北军史研究会、张学良研究基金会、东北大学北京校友会、沈阳校友会、东大在美校友会等八团体发起,有2000多人参加,在辽宁大厦隆重庆贺张学良九十大寿,由9个金色寿字围绕张学良画像的巨幅会标,悬挂在会场的主席台中央。上午9时,东北大学沈阳校友会理事长李正风宣布开会,沈阳军区乐队奏《怀念张学良将军曲》,与会人员全体起立,敬祝张将军健康长寿,向张将军画像三鞠躬;东大北京校友会理事长郭维城致开幕词;东北大学沈阳校友会名誉理事长宋黎致祝寿词;中共辽宁省委书记全树仁、张学良的部属吕正操、卢广绩、杨虎城将军的儿子杨拯民、西安事变时的中共代表团成员童小鹏、杜重远夫人侯御之、张学良将军的家属代表等先后讲话。
大会通过致张学良将军祝寿电:
汉公钧鉴:
今天,我们在沈阳集会,庆祝您的九十寿辰,心情十分激动。出席今天会议的有:您的亲属故旧、在您身边工作过的人、原东北大学各级领导人、受过您教诲的东北大学校友、原东北军政界著名人士的家属、子女;您兴办的学校和有关企业事业热心人士的代表,以及各界来宾。我们来自海外和祖国各地,大家都感到能参加祝寿活动,乃一生幸事。同时又深感您未能亲自回乡办寿为憾。您和杨虎城将军领导发动的西安事变,震惊中外,壮举空前,薄海同钦,均发挥了重大作用。西安事变堪称中国近代历史上的重要转折点。您功在国家,功在民族,中共中央领导高度评价您为“民族英雄”、“千古功臣”。我们以有您这样一位世界性的伟大人物而感到自豪。您谦虚为怀,爱人以德,大公无私,以德报怨的高贵品德永远值得我们学习。您的教导,虽历尽磨难,永不或忘。我们殷切希望能早日与您团聚。愿您能亲自目睹大好河山一片春光,祖国建设,日新月异。山高路远,怀念无限,云天阻隔,乡思难断。我们深信,与您会晤之期,已非遥远。
谨此电达,并三祝健康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