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天,虚空破碎,道则崩溃,混沌气升腾起伏,生灭不定。
一道人影伫立其间,此人金衣紫冠,面目模糊。头顶一道无穷无尽的璀璨星河,流转涌动,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整个人站在那里,放佛天地中心,万物都围绕其运转。远观如同一位和蔼长者,而到了近前,才发现其人面如冠尺,目似明星,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丰姿奇秀,神韵独超。
良久,其长叹一声,轻声唤到。“三生。”
“弟子在!”一个白发青年直接出现在其背后,躬身道。
只见其人沉默不语,张开手心,一点微弱光芒位于其上。他深深看了一眼,随后便收回手,那一点光芒缓缓飘在三生的面前。“顺其自然。”
“弟子遵令!”三生恭敬回到。随后其立起身子,抬起头来,先前那人已不在。
而观此人,其两眼截然不同,左眼纯白如暇,让人一看如沐春风;右眼漆黑如墨,如无底幽潭,渊深难测。
三生慎重地收好那一点光芒,随即身子一闪,直接消失在其间。
百万年后......
太阳当空,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正值晌午,明尘县边境,一座葱葱绿绿的大山横卧此处,连绵十几里,高约几十丈,常人站立峰顶望去,只觉一条青龙延伸至天边,不见尽头,震撼人心。
如同一面天然的墙壁,将两县划分边界,互相隔开,至今已有上万载,两县之人为其起名为长青山脉。
一条泥路大道横穿整个长青山脉,其内两面山岩峭壁,平整非凡,如同峡谷。似乎有人将整个山脉一刀两断,划分为二,以开铺官道,可谓巧夺天工。
山谷入口前矗立一古朴幽黑的横匾,上面雕刻有“长青谷”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其下还有一副小字对联,曰:“君至清水印清河,勿忘明尘卧沟城。”
官道上杂草滋生,两边树木丛生,茂盛无比,显然不常有人通行。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阵满载着货物的陈旧木质马车行驶在路面上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还时不时夹杂着人的谈笑声。一眼望去,只见一条长长的车队人马,大约三十丈的样子,向着峡谷口缓慢行来。
车队的每一辆马车,均有身披护甲的操刀卫士守护两旁,寒光照铁衣,令常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马车上均竖直插着一面薄旗。旗面上模糊呈现出一副傍水城池图,其上方还绣有一个大大的“易”字,遒劲有力。
“前方可是长青谷?”车队正中间一辆较之其他马车要华丽一分的轿车,明显是车队的带头人物所乘,从中探出一白头来,望了望山谷方向,出口说到,语气有些不确定。
“禀告木老,前方正是常青山谷。过了此谷,便是清水县地界了。”
驱赶此马车的中年马夫闻声,回头笑着说道。此人浓眉大眼,面相憨厚。虽然面容略显疲惫,可神情中却有喜色,似乎长久奔波劳累,马上就要结束。
“唉!老了,不中用咯~你看我这记性,月初不是才路过此地嘛?”
车上又传出那人的叹息声,有些沙哑无力。
“哈哈!木老说笑了,您老事务繁忙,些许蒜皮小事,不记得也正常。哪像我等俗人,也只能如此了。”
那中年马夫连忙笑着说道。
“是也!木管事,您老一把年纪,还不辞辛苦,与我等一同长途奔波,着实令小人汗颜呐!”
此时轿车旁的护卫也开口附和道。车上老人闻言不置可否,一言不发。其余人见此,也不在说话。车队众人一时沉默无声,埋头赶路。只有马车的颠簸声,嘈杂于耳。
片刻,车队便驶入山谷。老人拉开垂帘,望着这谷壁,山岩峭壁,陡直如松,光平如镜。就算非是第一次见得这奇象,亦不禁心生感叹。
“你们可知此地乃何人所为?如此鬼斧神工!恐非凡人所作为矣,令人敬仰呐!”
“嘿嘿!木老所言极是。以往我常年混迹于市井酒楼,听说过许多奇物异事。所幸这常青谷,也略有耳闻。据说这常青山谷的确非凡人所为。”
那中年马夫听闻回头嘿嘿一笑,开口说道。
“哦?”被称木老之人听闻此言,双眼一亮,深感兴趣,手捋长须,等其下文。旁边的护卫也不列外,竖耳倾听。
“咳咳!”那中年马夫见此,神色亦有几分得意,手摸喉咙,清咳一声,斟酌几许,便开口说道:
“传闻几百年前,有仙人于常青山上空斗法,此时的山谷便是那场法斗所留下的痕迹。经过了这么久,还能清晰留存至今,也不知当年到底何番景象,令人向往。”
他说到最后,似乎还有些遗憾未能亲眼所见。
“呃!?仙人斗法?所留至今?这么玄乎?”木老睁大了他那双浑浊的双眼,充满了惊奇。几个护卫亦惊讶无比,其中一个身材显瘦,个子拔高却一脸不信,撇嘴说道:
“马老三,你骗谁呢。你口中所说的仙人,我也曾有幸见到过。虽说能驱鬼招魂,生死人肉白骨,不可以常人待之,可亦未有如此玄乎。”
众人听闻此言,皆看向马老三,待其下言。
马老三见此,也不直接反驳,开口便说:“起初我也不信,不过后来听闻此谷乃突然出现,除了哪传说中的仙人所为,还能有其他什么缘由?毕竟仙人连起死回生都能做到,为何不能做到眼前之事呢?”
“呃。。”那人转念一想,似乎也无力反驳,不再开口。
“那你可知其如何形成的?”木老此时开口问道。
马老三知其所问为何,便摇头直言:“我只知道其乃仙人斗法,至于更具体的情况,那我便不知了。”随后其又讪讪一笑。
“毕竟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边料消息罢了。”
众人见此,也便作罢,车队又陷入了沉静。
不一会,随着前方视野开阔,车队出了山谷,一路沿着官道,驶向远方,消失在天边的尽头。
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变,已然黄昏。
木老从休憩中回神,望向天边,见其昏暗,便开口问道:“还有多久达至清水城?”
“木管家,按此行程,恐怕还得三个时辰。”旁边一个护卫如此回答。
木老点头,然后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在前方找个合适地点,搭建帐篷,准备野营。”
“禀木老,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否?”马车夫此时回头。
“嗯?但说无妨。”木老看了他一眼。
“那在下就直言了。按我多年行走此道的经验,前方约莫一里,有一小村庄,我们可去得那里借一宿。”
“如此甚好。”
其他人自然也没意见。不一会,前方果然有一村庄。不过,此时看见村落,一行众人却并未进入,而在离村口几十丈处便停了下来。
“让两好手进去打探一番,小心安全。”木老眉头紧皱。一般此时此刻,村民应是在家生火做饭,怎会如此无声无息,且了无炊烟?不一会,有两人去去便回。回来的时候,手中还抱着一襁褓,里面包着一个婴儿。
“禀管事,前方村落,刚刚遭遇贼寇,被洗劫一空。除了这个婴儿,其余人无一生还。”其中一人低头说道。
“混账!”木老一声怒喝。随即便利索地下了马车。其人头发花白,身躯消瘦如竹竿,背却挺得笔直,如一老松。
他走到那人面前,接过襁褓,看着里面还在熟睡的婴儿,心疼之余又啧啧称奇,一阵恍惚,不禁回首起往事。
当初他也是一个孤儿,被老家主收养,老家主便是如今易家家主的父亲。
长大后便一直跟随老家主做事,老家主去世后又跟随他的后人做事,多年下来,在整个易家也有着不小的话语权。其村庄也是被贼人屠害,正巧他外出放牛所幸躲过一劫,那年他才七岁。
为报答恩情,他将自己一生都奉献给了易家,未曾立家,多少也有一点遗憾。如今遇见了这个婴孩,又想到了当年的自己,就起了收养心思。
“连夜赶路,迅速回城。”木老此时也没有停留在此地的心思,轻声传令下去,抱着婴孩上了轿车,众人见此,亦没有意见。
临近凌晨时分,众人便赶至清水城。第二日,易木便召集了一百好手,全副武装,根据蛛丝马迹,将那些歹人一一除去。
易木回至易家,便给婴孩取名为林,姓易,即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