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山间,泉水汩汩。三五成群的小娃拿着自制的网兜捉鱼,欢快的笑声在山中萦绕。一个小女孩身边放着一大束花,她坐在石头上,有些笨拙的编着什么。
“铃铛姐姐,你在干什么呀?”光头小男孩爬在她旁边的石头上问。
“编花环呀,老师刚教过的,你看那边坐着的姐姐。”她指指远处坐在轮椅上的人,“我们把花环给她戴上,她就不会不开心了,病就好啦。”
“嗯,那姐姐病好了会给我们买好多糖果对不对?”
“是呀。”
“太好了。铃铛姐姐,我去给你摘花。”
温暖的风吹落了一树雪白的梨花,落在黑色的裙子上,一双白皙的手将它们捡起来,放在鼻子下面,丝丝缕缕的淡香萦绕开来。女孩移动轮椅,看着眼前美丽的景色,却无半点惬意,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有点模糊。脑海里忽然浮现画中那颗永不凋零的梨花树和那个与自己相似的女子,她心烦意乱的甩甩头。
“姐姐,送给你。”铃铛把花环举到她面前。“我给你带上,带上以后你的病就好了。”
“真好看,谢谢你,小铃铛。”莫语摸摸头上的花环。
“姐姐,你为什么不开心呀?”
“嗯——因为姐姐担心以后不能走路,那么很多事情都做不了。”想到这里,莫语鼻头一阵泛酸,现在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还得照顾她。那次从画中出来后,她的双腿就是麻木的,有知觉却用不上力,双手拿本书不出几分钟就会掉落。但医生检查后各项都正常,最后诊断是心理受创,可以到山清水秀的地方慢慢调养一下。
只有她心里明白,是因为在画中时间过长受了创伤。那些在画中经历的事情,她已经封存起来,不想再记起。
“姐姐,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铃铛带你去摘野果。”
“嗯,会的,等姐姐恢复好了,教你画画。”她亲昵的摸摸小铃铛的头。“小铃铛,你身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疙瘩?跟姐姐回家给你涂点药。”
“没事,姐姐,这是蚊子咬的,涂上点大蒜就下去了。”小铃铛笑嘻嘻的说,“姐姐,你看,蚊子都不咬你呢。”
“难道姐姐的血是臭的,蚊子都不喝?”莫语做了个鬼脸,逗的铃铛咯咯直笑。
夜晚,奶奶吃完饭后就睡了,山里人都睡的早。她坐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繁星。
柔和的夜风吹来,舒展着身上疲乏的毛孔,院子一角的葡萄藤里传来阵阵虫鸣,给夜色添了一曲伴奏。莫语环顾四周,瞧着自己长大的这方院落,有些老旧的红砖房,高高耸起的烟囱,还有她正坐在里面的茅草亭,亭子周圈是奶奶带她一起种上的各种小花,正开的鲜艳,后面则是种着一小片瓜果,飘着阵阵香味。这一片安宁祥和,让她微微有些沉醉。
微弱的灯光下,一群的蚊子围在她周围,却都不上前。莫语有些惊奇,她挪动轮椅,蚊子也跟着动,白天跟小铃铛说话时她就察觉到有问题。她出事前很招蚊子,在大学时被称为行动的花露水。来山里一个月有余,她没被蚊子咬过一下,以前没注意,她房间里几乎没断过蚊香片,便以为是蚊香的功效,现在看来另有蹊跷。
接下的几天,她发现蹊跷的事情不止一件。比如:她双手转动轮椅时,故意不用力,但是轮椅却稳稳的向前走;故意拿一摞书,居然拿的住;故意在梨花下说,如果树上能飘下来三朵最美的梨花就好了,然后花就落下了,三朵,落在她的裙子上。
但她故意在心里冥想让花落下来,却没有实现。
这说明,并不是她有了超能力,而是有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她身边。
还好,没有害她的心思,是想帮她。
她看不到,心里自然恐慌,要是哪天惹怒了它,大约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经过这么多事后,别的没学会,心里素质倒是强大许多。
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对着空气说:“喂,我知道你在我身边帮了我很多,谢谢你,但是,我看不见你会害怕,你还是走吧。”
但是什么都没改变,显然,它不肯走。莫语却变了,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奶奶偶尔听见,十分担心,但又庆幸孙女不再闷闷不乐,脸上时常挂着笑容,身体也恢复了很多。
只是,她的手时常冰凉。
“奶奶,我们今天吃您最喜欢的土豆炖鸡,你看最新鲜的大土豆。“莫语笑嘻嘻的拿着两个大土豆,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土。“我刚挖出来的。“
“好,好。“奶奶开心的看着她。“就算这俩土豆长的好,也不要从中间砍一下就扔锅里。反正一刀两刀它都得疼。“
“奶奶!您就不要老记着那次了,我那是在尝试新的做法。“莫语熟练的削好土豆,放在案板上。
莫语这人算个奇葩,对美的东西天生有种偏执,大到人类、小到蚂蚁,就算要碾死蚂蚁她也能在一众黑黢黢的蚂蚁中找出那个身材窈窕长的好看的放生。平时买菜买水果人家挑好吃的她只挑好看的。
八岁那年,她第一次学武,不是为了不被欺负,而是为了保护学校里那个最好看的小孩;初中从学渣变成学霸是为了调戏校草,大学时校草美女比较多,每个系都有,再加上各社团的美男,她为看帅哥又去学了跆拳道,挨个调戏,她本身也是个美女,软萌那一派,自然也惹了不少桃花,可惜她只是欣赏帅哥,无关风月,好在她早在社交软件说的明白:颜值变态,只为欣赏,无关风月。后来渐渐出名,竟然出现一种畸形的现象,没被她欣赏过的竟然不好意思自认为帅哥美女。张晨就是大学的校友,一见之下非常入眼,后来渐渐成为好友。
“小语,让奶奶来吧。“奶奶看着她有些手颤的拿着刀,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