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欢~”聂福因为李云欢的善解人意而感激,可是再联想到赵氏,聂大牛母子的所作所为又觉得一阵羞愧。一时间老脸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说吧。”
李云欢看他这副样子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不会又觉得自己心里实在过不去,想来想去还是顺着心意问了。
“云欢,我……我没脸说。”聂福的声音哽咽,苍老的脸上又是尴尬又是迫切,百感交集中净是人间的无奈。
“大伯如果真的有事,你就直说。”李云欢看他这副样子,心中就大概有了猜测,叹了口气问。
“是,是你婶婶,你婶婶她不好了!”
聂福终于忍不住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就这么捂着脸,在自己侄媳妇儿面前嚎啕大哭。
李云欢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道:“怎么这么突然?”
李云欢本来以为聂福是来借钱的,却不想这话问来问去,最终却得了这么个出人意料的答案。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次她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抬了回去,可偏偏那几天大牛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就让你婶婶一个人在家干躺了几天,等我做工回去之后她屁股上的伤都捂臭了!”
聂福说话竟然像是又回到了那日一样,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心有余悸的说:“我回去的时候你婶婶还在发烧,人已经彻底彻底烧糊涂了,叽叽咕咕的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之后虽然请了大夫,但到底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一直不见好。”
“那你今天来……”
聂福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李云欢怎会不知道他的目的,只是故意装傻,想让他打消自己幼稚的有些可怕的念头。
“我,我知道我没脸说这话,只是,只是赵氏她到底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你名义上的婶婶,这么多年她虽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也总有关照过的你们的地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跟我去看看可好。”
聂福大概也知道自己这一番话有多么荒唐,于是全程都盯着地上的砖缝,不敢与李云欢对视。
“……”
猜是猜到了,可当聂福真的腆着一张老脸央求自己去为赵氏看病的时候李云欢还是惊呆了,半天没有回过神。
“云欢,你,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婶婶已经活不长了,你就随我去看看吧。”
聂福见李云欢没有一口同意下来便一阵焦急,忍不住上前一步拉着李云欢的手劝说。
“大伯……”李云欢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保持冷静:“你大概不知道,赵氏身上的伤是因为她上次来我这里闹事得罪了贵人,这才被赏下的。”
言下之意就是他身上的伤是因为我而受的,你现在让我去给她治病岂不自相矛盾。
聂福本来因为李云欢直接称呼赵氏而皱了皱眉,可等李云欢将一切都说出来之后他便顾不上与李云欢在称呼这些小事儿上辩驳了。
“你说,她身上的伤你打的?”
聂福的确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事情,忍不住朝后退了好几步,迷茫的看着李云欢问。
“喂大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瞎说,你老婆身上的伤,明明是因为她自己得罪了贵人,被贵人赐下的,和我们老板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你凭什么怪她!”
看似忙忙碌碌实则正在偷听的徐阳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势必要为李云欢讨回公道。
“……”
聂福自知理亏,不敢回话,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李云欢试图打感情牌:“云欢,你别怪叔叔,我只是一时紧张说错了话,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孩子,你婶婶身上的伤绝对和你没有关系!”
聂福用遍布老茧的手举在耳边做出一个发誓的动作,小心而可怜的样子让李云欢连大声一点去拒绝他都觉得不好意思。
“云欢,你婶婶虽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她到底是个长辈,现在也因为自己的愚昧而遭了报应,你就看在我和你爹是一母同胞的份上,给我点面子,去看看吧。”
聂福看准了李云欢没有说话,尽自己的努力的去劝李云欢,说到激动的时候甚至一边说一边激动的往李云欢那个方向扑。
眼看着聂福就要碰到李云欢的时候却被一个男人用臂膀隔开和李云欢的距离。
“小心点。”
话是对李云欢说的,可警告的眼神却没有从聂福身上离开过。
“……”
聂福错愕的看着这个突然扑出来的年轻人,越看越觉得眼熟,心中涌出几分异样的情绪。
“萧文泽,你去房里帮我准备些茶水。”
李云欢刚一稳住身子就发现了聂福打量的神情,生怕他看出什么破绽,连忙将萧文泽指使开。
“老板,让徐阳去吧。”
萧文泽看着李云欢说,刻意伪装过的嗓音比原先尖锐一些,李云欢越听越觉得难受,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就你去。”
萧文泽任旧不放心的去看李云欢,试图以此说服她留下来,却被李云欢回以一个坚定的目光,信心十足的赶走了。
“这,这小哥的身形看着到与正奇有几分相似。”
聂福若有所思地看着萧文泽离去的背影说。
李云欢心尖一颤,可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半分更改:“大伯开什么玩笑呢,我们正奇可比他壮多了。”
“是是是,是我太久没有见他记不清了,我们正奇的确是比这个小哥要壮一些。”
聂福有求于人自然不会逆着李云欢的意思说话,不过几句闲聊就将刚刚的疑惑抛至身后到:“云欢,你还是随我去看看你婶婶吧。”
“大伯,如果今天病的是你,我二话不说立马为你看诊,可二婶……”
李云欢顿了顿话虽然没说完可拒绝的意思却表达的一清二楚。
“云欢,我求求你了,你就算不为你自己为了二蛋也随我回家去看看吧!”
李云欢的回话让聂福知道了她的决心,可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聂福也还是不愿意放弃,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服李云欢。
“你什么意思?”
李云欢的确是被他的话搞蒙了一下:“我给不给赵氏治病是我的事,和二蛋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