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都说你不会，每次都却又都做了，你给宋儿的承诺，被狗吃了？”顾依然猛然推开牧璋，挡在二人中间，用森寒的目光刺着牧璋。
曲宋儿没有再说话，转身进屋，对众人下了逐客令。
哪怕牧璋能稍微坚定一点点，她都愿意再次为他留下，可是，她终究不是牧璋心里最重要的那一个，那也就没必要勉强了。
孟楚妤怀孕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各府的人纷纷前来道贺，送来的东西几乎要堆满行云阁。
时至今日，孟楚妤才真的算扬眉吐气，她把采福安排在院中打点，自己则挑了一些进补的东西得意洋洋地去了隐香院。
曲宋儿已经下令关闭院门，但孟楚妤执意要进，看门的小厮也不敢太阻拦，半推半就的让孟楚进去了，嘱咐她不要惹怒曲宋儿，
“姐姐。”孟楚妤扬起声音踏入隐香院，心中无比快活，“昭儿病了，我便拿了些珍贵药材过来，希望可以帮到姐姐。”
曲宋儿闻声而出，拿起孟楚妤手中的东西看了看，随即扔在地上道：“珍贵？被人拿烂东西骗了还当个宝似的，真是愚不可及。”
孟楚妤把脚下的东西踢到一边，也不恼，轻笑道：“我又不懂这些，哪比姐姐精通医理。可是肺痨怕是不好治呢，我也是一片好心。”
曲宋儿的瞳孔猛然收缩，一把抓住孟楚妤的手腕，厉声道：“我就知道是你！”
“可是你没有证据啊。”孟楚妤在曲宋儿耳边轻呵一声，不屑道，“姐姐，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一起恩爱生子，感觉如何啊？你只有到今天，才能明白我之前有多难熬。”
曲宋儿的手愈发用力，却又突然松开，孟楚妤尖叫一声往后倒去，在落地的一瞬间又被曲宋儿揪住衣领克制在地上。
“你放心，我可没有你这么狠毒的心肠，我怕遭报应。”曲宋儿冷笑一声撤开手，门口传来牧璋的脚步声，孟楚妤又反拉住曲宋儿，而后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宋儿，你放开她！”牧璋皱着眉头跑进来，将披风裹在孟楚妤身上，将她从地上拽起。
经过这半日，曲宋儿的心已经凉透了，甚至从牧璋进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孟楚妤立刻委屈巴巴地缩进牧璋怀里，瑟缩道：“妾身没有看顾好昭儿，所以想拿些药材来给昭儿补补身子，可是王妃娘娘还是不肯原谅妾身。”
曲宋儿抽出腰间手帕擦擦手，而后将手帕掷在了孟楚妤脸上，居高临下道：“你不是喜欢这一切吗？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坐得稳王妃之位。”
云穗听见外头的动静，抱着昭儿走了出来，看向孟楚妤的眼神也是一片恨意。
孟楚妤没有说话，只把脸埋进牧璋胸前低声啜泣着。
曲宋儿定定地看着牧璋，还是没能听见她她所希望的，兀自低头苦笑一声，带着昭儿出了隐香院，又在前院众人的注视之下，面无表情地出了牧王府。
“宋儿……”牧璋沉声叫道，转身想追出去，却被孟楚妤拽住手腕。
“王爷……妾身有些不舒服，您陪着妾身和孩子好不好。”孟楚妤看着曲宋儿离去的背影，心中欢喜不已。
曲宋儿走了，她唯一的掣肘也就没了。
牧璋被孟楚妤缠的无法，只好先将她送回行云阁，待府中人都走后才赶去丞相府。
傍晚，京城又下起雪来，牧璋立在相府大门外，始终没有勇气抬手敲门。
相府管家撑着伞出来，看见牧璋却一点都不惊讶，虽然也规矩行了礼，到底没有从前那样亲热与自在。
“牧王爷，您请回吧，我们大小姐不愿见您。”管家不冷不热地看了牧璋一眼，转身就要进门，他称呼曲宋儿为“大小姐”，而不是“牧王妃”，就足以见他对牧璋的态度。
牧璋拉住管家的胳膊，恳求道：“我知道宋儿怪我，但我从未想过放弃她……”
“这话您跟小人说了也不顶事儿。”管家躲开牧璋的手，语气间也含了几分恼怒，“从前人在府中的时候您不说也不做，现在我们大小姐都回来两个时辰了您才过来，您自个儿说，您对我们大小姐的感情真不真？”
“我是……”
“得了。”管家再次打断牧璋的话，不耐烦道，“您也别怪小人以下犯上，刚才的话就是我们大小姐的意思，除非我们大小姐能消了气，否则您再来十回也没用。”
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牧璋仿佛看见了曲宋儿的身影，但下一刻，管家收伞进门，“砰”的一声将牧璋关在门外。
“宋儿！”牧璋如梦初醒，狠狠拍打着相府大门，但都是徒劳无功。
旋即，他拢了拢墨色风袍，直挺挺地跪在了相府门外的石阶下。
孟楚妤坐着软轿从牧府赶来，立在一旁给牧璋撑着伞，想扶起牧璋，被一把挣开。
“王爷，不管您对她有多痴情，她都不会给您开门的，风雪这么大，您快和妾身回去吧，实在不行，等明儿雪停了，妾身与您一同来向王妃负荆请罪。”孟楚妤苦声劝着牧璋，抓着牧璋的手已经被冻得有些发白。
但牧璋不言不语，依旧纹丝不动地跪在原处，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扇大门，仿佛是心中执念，不死不休。
孟楚妤见牧璋听不进去她的话，咬咬牙心一横，也跪在了牧璋身边，将牧璋的手抓在手里，不断地呵着热气。
但她毕竟是有身子的人，刚跪下去没一会儿，就觉得小腹隐隐作痛，嘴唇也变得苍白。
牧璋感觉到孟楚妤的不适，在孟楚妤倒下的那一刻将她稳稳扶住，搀着她立了起来。
在同一瞬间，相府大门打开，曲丞相沉峻着脸走出来。
“岳父大人。”牧璋将孟楚妤交给采福，大步走了过去，要跪下时却被扶住，然后脸上挨了曲丞相重重一巴掌。
孟楚妤见状，挣开采福的手，跑过去护在牧璋面前，扬起头道：“曲丞相若有怨气，大可以冲着我来，是我把王妃娘娘气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