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宁静,次日一早,县衙内多出了一间屋子——正是小小之前所居住的屋子。
花大人连着跟苏大当家的挤了两个晚上,心怀愧疚,连连保证:你放心,小爷从来不白占便宜的!
苏冥朔闻言反问,“那你打算如何还回来?”
花赫儿拍着胸脯保证,“日后我的床位,分你一半!”
对此,苏大当家当即黑了脸,甩袖离开。
一连好几天,苏大当家的愣是没搭理花赫儿。
花大人惆怅啊……
哀伤啊……
“小爷都这么慷慨了,他怎么还这么难搞?”
苏大当家的头疼欲裂,简直不想搭理苏大当家的了。
然而想一想,一条金灿灿的大腿每日的在自己跟前晃悠,她又实在是心动的很。
叶霓坐在一旁摆弄着小青,看着小青泡在盛满了温水的杯子里,感慨道:“温水煮青蛙,大人啊,您急什么?”
“小爷哪里急了!这分明是愤怒!”
花赫儿倔强的反驳,整个县衙好像从小小离开之后,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苏冥朔白天黑夜的见不到人影儿不说,就连离孽都不见了人。
花赫儿幽幽的长叹一声,“从前哄我爹的小妾的时候都不见得这么难哄的,怎么到了苏冥朔儿这,这么麻烦?”
叶霓闻言大惊,“您连你后娘都不放过呢?”
“滚犊子!小爷只是随便玩玩!”
“人渣!”
叶霓一声轻嗤,挑眉妖娆道:“大人,不是我说,您哄小妾的那一手拿去哄个大男人,您觉得合适吗?”
远的不说,就说今天早上,花赫儿大人就亲手捧着一束刚采的花儿屁颠屁颠的去找苏大当家的,结果还还没爬进人家屋子,花都给薅秃了,别说是苏大当家的看了想打人,她看了都想直接把花大人塞马桶里去醒醒脑。
这还不止,前天,前天这花大人居然令人买了一批红艳艳的布料,愣是给苏大当家的做了一身骚红骚红的衣裳,别人穿着大红衣裳喜气洋洋,苏大当家的穿红色衣裳,活像是染血魔王临世。
当然,苏冥朔也没穿,因为花大人没交代清楚,绣娘愣是按照花大人的尺寸给苏大当家的做了身新衣裳。
结花大人自然是连人带衣裳的被丢出去了。
思及此,叶霓忍不住扶额感慨,“大人,说句良心话,苏大当家的到现在还没打死你,真的是仁慈啊!”
花赫儿杏眸圆瞪,“你到底是胳膊肘拐在哪边儿的?”
“以美貌论呢,人家应该是站在大人这边儿的,可是按照魅力来论呢,苏大当家的实乃龙章凤姿,那胳膊肘,自然是朝着苏大当家的!”
花赫儿一脚踹了凳子,大怒:“苏冥朔!你敢抢小爷的女人!”
她一脚出去,冷不丁的脚尖踹在了木凳子上,顿时疼的她龇牙咧嘴,一阵哀嚎。
正巧此时,苏冥朔不知去办了什么事儿,刚回县衙。
也不知今日是吹了什么风,苏冥朔居然穿了一袭略显贵气的紫色锦袍,领口袖口皆用银线精绣花纹,肩头图着一株不只是什么的花儿的模样,瞧着十分高贵霸气。
苏冥朔本身气质清冷,如今一身锦袍加身,顿时又平添一种此人不易亲近之感。
花赫儿没好气的瞪了眼刚进门的苏冥朔,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居然就这么胳膊肘拐了出去,徒生一种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的心情,鄙视道:“花孔雀!”
“什么?”
苏冥朔迈着四方步,优雅的走了进来,刚行至门口,冷不丁的听见花赫儿这么一句,不由得一愣。
人家小两口碰面,叶霓这个顶大的灯泡自然是不敢围观,急忙告退,临走前还不忘低声凑到苏冥朔身边儿打报告:“大当家的,刚才大人误将这凳子当了您,一脚把自己给踹伤了。”
苏冥朔:“……”
花赫儿气红了连,“叶霓!小爷要把你家亲亲师兄掰弯!让你这辈子哭晕在厕所!”
叶霓吐吐舌头,扬眉扫了眼苏大当家的,做了个口型:有苏大当家的在,您没机会的。
花赫儿气不打一处来,虽说十指连着心,岂不知这脚趾也会疼啊!
她刚才那一下用了狠力,此时正疼的龇牙咧嘴,却又不想在苏冥朔跟前丢了面子,于是故作淡定的收回腿,“你来做什么?”
“伤哪儿了?”
苏冥朔径直的走到她身边,弯腰半蹲在她身前。
即便是蹲着,这厮居然比她还要高出大半个脑袋!
岂有此理啊!
花赫儿气的鼻子都冒烟了,仰着脖子微微仰视着苏冥朔,“要你管!”
“右脚?”
苏大当家的面无表情的把她的脚抬了起来,放在自己腿上,紧接着就要去脱她的鞋袜。
花赫儿却猛地一惊,下意识的就要缩脚,嗔道:“你干什么?你想非礼小爷的脚!”
苏冥朔幽幽挑眉,按照花赫儿对他的了解,此时苏大当家的应该暴跳如雷,大骂她几声不知廉耻才是。
可偏偏这一次,苏大当家的只瞥了她一眼,仍旧冷静的把她的腿儿放在自己腿上,随后手一动,去了她的鞋袜,白嫩的脚尖果然红紫一片!
这得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把自己踹成这样?
苏冥朔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眼神也不禁柔和下来。
“这么大的怨气?”
什么叫做这么大的怨气!不要把小爷说的跟个深闺怨妇一样好不好!
花赫儿翻了个白眼,别开眼去。
苏冥朔顺势拽着她的大腿把人往怀里一拽,不等花赫儿惊呼出声,他便坦然自若的把人抱到了软塌上安置好。
随后转身,熟练的找了几瓶药,继而又在花赫儿面前蹲下,“有些疼,忍着。”
“你敢弄疼小爷,小爷把你下大狱!”
花赫儿咬牙切齿,毫无威胁性的威胁道。
“以何罪名?”
“谋杀亲夫!”
“换一个。”
“凭什么?你说换就换?小爷就是要毁了你的名声!让你以后出门就被人戳着脊梁骨,看你还敢不敢得罪小爷!”
“那就这个吧。”
“什,什么?”
一心想要调戏苏大当家的花大人突然怔住了,脑子像是被人从天砸了块大石头下来,‘轰’的一下,什么都思考不得了。
苏冥朔面无表情的替她上完药,补充道:“这几日你怕是走动不得了。”
“不行啊!小爷要出门怎么办?”
花赫儿急了,心中又是气愤又是无奈,不过算下来,好像人家苏大当家的确实也没对她做什么啊?
苏冥朔拧起眉头,略一思索,道:“我带你去。”
“那小爷要洗澡,茅厕,你都带小爷去吗?”
别说占不占便宜了,她不要面子的啊!
谁知,苏冥朔平日里一本正经,此时竟是跟花赫儿开了个冷玩笑,“花大人男儿之躯,又与我声名负累,有什么看不得,抱不得的呢?”
卧,卧槽……
花大人猝。
这小白脸学坏了啊!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花大人冷静了片刻,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苏冥朔,你到底是怎么发现小爷我,我的身份的!”
听闻此言,苏冥朔的耳根一红,起身就要走。
奈何花赫儿身为病患,行动却十分的利索,趁着苏大当家的起身之际,一声痛呼,苏冥朔刚抬起来的身子便又坐了下去。
“我替你查过内伤,并无大碍。”
苏冥朔一派坦然,除却敛下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神情外,一切如故。
内伤?
花赫儿思前想后,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跟内伤扯上了关系。
“你还会把脉啊?”
她咂咂嘴,有些感慨。
“不会。”
“嗯?那你如何检查……苏冥朔,你竟敢扒小爷的衣裳!”
难怪她那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的衣裳好像不是原本她穿的那一身了!
原来是被这厮给换了!
屋外,几只乌鸦偶然路过,被花赫儿这惊魂的一嗓子一震,险些一跟头栽了下来。
苏冥朔依旧不动如山,淡然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
小贼,你他么说的倒是坦然!
扒了人家衣裳还问有何不可?
“你不是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看,非礼勿摸么?”
花赫儿大怒,脸都绿了!
苏冥朔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自己已然默许,怎能算是非礼?”
“谁他么的同意了?你还敢造谣!”
“你我挂着姘头之名,行姘头之实,合理,合法。”
花赫儿:“……”
卧槽好有道理啊!居然无法反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