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叶霓满身泥巴的从外面回来,头上还顶着好几根茅草,瞧着甚是滑稽。
“臭不要脸的,居然敢说姑奶奶长得丑?岂有此理!”
叶霓气呼呼的端起茶喝了一口,眼睛都红了。
花赫儿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感慨道:“你出去逗个毛贼玩玩,怎么跑了一夜?”
叶霓神经大条是真,可好歹也是魔宫出来的,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的被调虎离山?只是花赫儿提前有过交代,她这才放心的离开,本来想逗着人玩玩,结果一时失察,从田里打到了树林,最后双双掉进了陷阱里。
抓贼反倒跟贼一起在陷阱里呆了一晚上,这种事,大概也只有叶霓做的出来。
花赫儿哭笑不得,笑道:“你与那贼,还真是有缘分。”
叶霓揉着脑袋,疑惑道:“说来奇怪,那贼人好像故意耍我一样,掉陷阱里了,倒是替我先把陷阱里的夹子除了,你说那贼人是不是脑子有坑?”
花赫儿一怔,还有这么善良的贼?
且,这贼还是云无浊派去的?
“对了,今日墨家那边的和离书似乎就送过来了,你不去看看?”
叶霓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浑身软若无骨似的趴在花赫儿的桌子前,脸上掩饰不住的好奇。
花赫儿干咳一声,看了眼外头的天色,“看什么看,天底下的和离书不都是一个样?”
正说着,门外,沙红雪忽然手上捧着一封书信和一个盒子,从屋外进来。
那一脸的寒霜,一看就是刚跟人打过架的样子。
花赫儿头疼万分,掀开眼皮子无奈道:“跟人去打过架了?”
上次她跟苏冥朔打过架之后,也是这副表情。
别人家里只有媳妇和母亲掉水里的麻烦事要解决,到了花赫儿这可好,相公和孙子打架,她该帮谁?
沙红雪将受伤的东西丢在桌子上,没好气道:“即便是和离,也该有个和离的态度,派人将和离书送来算怎么回事?瞧不起我杀家?”
花赫儿嘴角一抽,天地良心,苏冥朔绝对不是瞧不起杀家,是单纯的瞧不起这一纸和离书。
即便是做个样子,苏冥朔心中也万分不愿。
要不是花赫儿说了,不写和离书,她就给他种草原,苏冥朔这才勉强同意,送一份和离书过来,装装样子。
两人本就分居两府,苏大当家的之前还夜夜当梁上君子,现如今沙红雪每日守在她院子外面的人都能扎堆儿打马球了,饶是苏大当家的再有本事,也不能每天把人打晕了过来跟她私会啊。
她花赫儿就不要面子的吗?
花赫儿轻笑了声,从桌子上捡起书信,“和离书送过来了,看来,府上要热闹了。”
谢家家主这几天着急上火的,生怕花赫儿被别人抢了去。毕竟现如今杀家是个香饽饽,能拿下杀家姑奶奶,不就相当于拿下了杀家的半壁江山么?
不过因为一纸和离书没到手,各家家主虽然虎视眈眈,却也没法下聘,只能这么惦记着。
今日墨家和离书一送过来,想必已经传遍了京城。
沙红雪没好气道:“一群大老爷们,还要靠一个女人来拉拢势力,丢人现眼。”
花赫儿深以为然,世家中人,总以为联姻是最好的法子,然而却没人知道,一段婚姻,若是能因为利益而成,也必然会因为利益而毁。
这事件,能寻到自己喜欢的人,并结成姻缘者,少之又少。
她说完,视线落在桌子上的和离书上。
和离这两个字,看着甚是扎眼。
花赫儿皱起眉将和离书撕开,毕竟大姑娘和离头一回,她也好奇这个朝代的和离书,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谁知一打开,整张脸就红成了茄子。
这是……
“哎,写什么了?”
叶霓在在刚凑上来一个脑袋,还没看清,便被花赫儿一巴掌拍开。
“看什么看?”
“我怎么看见相思俩字了呢?和离书的用词这么暧昧?”
“各家和离书不同,你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不是,我还看见折花献什么来着……”
“你再折花,老娘就折颈了。”
一时间,叶霓哭笑不得。不过看花赫儿这般小媳妇姿态,叶霓作为一个看惯了苏大当家的腻腻歪歪的模样,眼下情形,小打小闹,她淡定的很。
可沙红雪不一样,平日里见多了江湖血雨,怎么还有这么腻歪的一套?
花赫儿见人不动,“你不走,我走。”
说着,她拿着和离书便往外走。
刚走出门,冷不丁的鼻尖一阵香味儿,再抬头,却见门外,一个小厮手上提着一个食盒,笑着将那食盒丢下,转身就跑。
花赫儿:“……”
老娘看起来像是会吃人吗?
花赫儿故作镇定的走过去,看了眼食盒里的东西,忽然间笑了。
和离都和离了,居然还找人去买甜食过来,是怕她心情不好吗?
花赫儿再度打开手上的那封和离书,和离书上,除了信封上的和离书三个子,里面的信纸上,只写了简单两句话:相思难成,折花不如探花房。
这货又想当梁上君子了。
花赫儿忍着笑,没好气的骂道:谁家的和离书写成这样?
可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开心。
来云城至今,她与苏冥朔似乎各自行事,可花赫儿知道,她能在杀家行事一帆风顺,不过是仗着即便是触及到了墨家最根本的利益,苏冥朔也会不动声色的将事情处理掉。
她只用,随心而已。
身后,沙红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好气道:“墨家的人还等着你签字呢。”
此话一出,花赫儿反应过来,和离书有两份,需要夫妻双方签字。
她笑着看了眼下面的那封,打开,却只画了一朵寒梅,可怜兮兮的挂在墙头。
花赫儿:“……”
他居然敢威胁她?
这是想爬墙的节奏?
花大人哭笑不得,转身进了屋内回信。
听过鸿雁传书,没听说过和离书传情的。
叶霓偷偷睨了眼花赫儿,转身出去。
花赫儿思前想后,总觉得这封和离书不太正经,于是认真的在署名的位置写了几个字:被迫和离。
再另一份上又写到:正经思念。
写完,将两份都塞进信封里人,干咳一声,朝着暗处叫道:“离孽,得麻烦你去一趟墨家。”
“为什么他去?我是摆着好看的吗?”
沙红雪满肚子的怨念,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墨家要个公道。
谁知,花赫儿狡黠一笑,“离孽知道该怎么打,而不至于伤了人。”
沙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