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突发变故,吓得花赫儿险些一头钻到桌子底下去。
叶霓阴恻恻的看着众人,肩头上的小青无情的吐着舌头,绿油油的蹲在叶霓的肩头。
花大人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忽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这件事,既然你已经听到了,那我就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叶霓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副全然知晓的模样,“大人直说就是。”
眼下这口气,与叶霓平日里的风格截然不同。花大人一共见过叶霓这副神情两次,一次是头一遭与离孽相识的时候,叶霓也是这副神情,险些没把离孽给毒死,当然,她也差点被离孽给劈了。
第二次,就是眼下了。
花大人长叹一口气,幽幽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你可知,我为何独自离京?”
叶霓一头雾水,摇摇头,“没钱了?”
花赫儿:“……”
好像有把刀子正中心口。
“再不然就是私下打架输了?要逃命?”
花赫儿:“……”
“你能不能盼着点本官好?”
叶霓危险的眯起眸子,一步步的走了进来,肩上的小青舌头卷的更欢快了。
大人,您到底瞒着我什么事儿了?”
“苏冥朔跟太子有一腿。”
花大人语速快的舌头差点打结。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亏心的慌。即便是两人真有什么,那也一定是太子殿下追着苏冥朔满世界跑。
叶霓原本还满脸狐疑,此时一听花赫儿这话,当即暴跳如雷,手心里瞬间多了好几瓶子的毒药,扭头就要往外冲去。
花大人吓了一跳,“哎,你干什么去?”
“姑奶奶去毒死那臭山匪!”
叶霓满身杀气,隔着老远都能感受的到她满身的怒气,花赫儿伸出去的手爪子立马又缩了回来,女人在怒气值高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招惹。
花大人深吸了口气,讪笑道:“你打不过他的。”
叶姑娘脚步一顿,嘴角一勾,“姑奶奶去毒死他!”
花大人欲哭无泪,无奈之下,只得冲过去死死地抱住叶霓,脸都白了,“不用不用,咱们直接一封修书断绝关系就成!”
叶霓不满,不甘心道:“岂不便宜了那个狗男人?”
狗,狗男人?
此时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某御司诏神尊殿下突然觉得鼻子有些痒痒,他蹙起眉头,问道:“榕城那边情况如何?”
暗卫恭敬道:“九皇子最近较为活跃。”
神尊殿下缓缓起身,理了理长衫,冷哼一声,笑道:“是么?越是愚蠢,越是不安分。”
说罢,他抬眸看向殿外,夜色当空,窗外迎面扑来一道清冷的香味儿,他手指一动,一颗珠子朝着殿外窗户砸了过去。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一阵怨愤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不是那倒霉的太子殿下又是谁?
而此时,榕城县衙,花大人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叶霓,累的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叶霓放开小青,自己在花赫儿身边坐下,满脸严肃的道:“大人,我有个想法。”
花赫儿灌了口茶,“何事?你说。”
叶霓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你说,我也弄个比毒招亲怎么样?”
“嗯?”花大人颇为意外的看向叶霓,“只怕是你注孤生啊。”
“大人!”
“好了,”花赫儿打断叶霓的话,认真道:“这榕城有问题。我今天派人传信回京,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这事儿必须有个人跑一趟。”
若是万一叶霓的师兄当真在这榕城,那么又会是谁的人?如果是要谋反……
花赫儿不敢多想,只能先把叶霓送出城去。
叶霓天生脑子少根弦儿,一听花赫儿这话,她立马拍着胸脯自告奋勇道:“大人,舍我其谁啊!”
花大人面上装出一副不忍的神情,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脸上却紧绷着道:“不行,一个弱女子,岂能冒这个险?”
去京城的路,叶霓倒是不会有危险。只怕是一些不开眼的人才会有危险。
叶霓一听,当即更坚定了自己要去京城的意愿,拍着胸脯保证:“大人你放心,姑奶奶我可不是苏冥朔那等男人,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这事儿,包在姑奶奶身上!”
花大人心里泪流满面,面上却不敢有分毫的表现。
事情既定,当天夜里,叶霓便带着花赫儿的信直奔京城。临出发前,为了给花赫儿一些防身的东西,还不忘留了许多瓶的毒药。虽然花大人再三的保证自己用不上,可叶霓管它用不用得上,甩下毒药便去京城找苏冥朔算账了。哦,不,是办正经事去了。
次日一早,花赫儿便收拾好带了离孽和陈辛宴去了大牢。榕城的大牢,倒是宽敞。除了地下一层,居然还有水牢。也不知道之前是关谁的。
地牢阴暗,花大人眼神虽然不好使,不过陈公子深得他家师傅真传,当即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顶在头上,来了个人工照明。
花大人:“……”
鄙视谁寒酸呢这是!
昨日那男人被安置在地牢里的最外面,不为别的,方便营救,也方便刺杀。更方便暗处的人监督。
花赫儿踢着石子,一头钻进大牢里。
男人昨天挨了揍,今天一看到花赫儿,当即浑身的肌肉都紧张起来,生怕花赫儿这厮来个故技重施,养成爱好。
谁知这次,花大人倒是颇为冷静,双手抱着胳膊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男人:“放心吧,今天没心情打你。”
男人一听,顿时脸都绿了,打人还要看心情的啊?
还有没有天理了!
然而,在花大人这儿,她就是天理。
“哎,我打听了下,你家中还有老母亲和媳妇呢?”
男人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说话。
花大人笑了起来,继续道:“你说说你,好好的人不当,做什么混账?拐卖人这种事儿你也好意思干?”
“我没有!你别什么屎盆子都扣我头上。”
花大人吸吸鼻子,朝着离孽点点头,“既然不承认?那就打吧。”
离孽正要伸手要钱,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将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拔出剑正要动手,花大人突然大叫一声,“别用这把剑!这可是砍死过天下第一杀手的剑,别乱动!”
男人一听,看向离孽的眼神瞬间变了,身子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杀,杀过天下第一杀手的剑?
那这人是?
花大人捂着胸口,一脸感慨的胡说八道起来:“你下手轻点,可别一次打死了,不然接下来咱们可怎么审啊?”
离孽一言难尽的扫了眼花赫儿,硬着头皮绷着脸,一想到某大当家的当初豪气的给他的银票时,默默的点了点头,违心道“嗯。”
男人身子抖的更厉害了,“你,你滥用私刑!”
花大人抬起头对上男人的视线,忽的笑了起来,半晌,她敛起情绪,一脸讥讽的道:“滥用私刑?你说的对,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你大可以咬紧牙关,但是你试试,你身后之人,会不会为了你一个小喽啰来费力救你。若是你招了,从轻发落。若是你固执,本官觉不客气。”
她说的认真,男人仔细的想了想,越看花赫儿越觉得自己倒霉,怎么就撞上了她?
之前听说县衙来了个别的地方的小白脸,谁能想到这厮竟然就是。
花大人盯着男人看了会儿,慢腾腾的问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