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县衙外,一群红色娘子军雄赳赳气昂昂的冲了过来。那些女子,瞧着打扮都是乡村妇人,布衣荆钗,素雅的很,但是一个个的手上,却都握着一把藤条,还是新鲜的。
一时间,大堂里的汉子们瞬间愣住了,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立马就要往后躲。
可惜,大堂不够大,又宽敞,躲无可躲。
花赫儿轻轻叹了口气,笑道:“方才你说,让我为你做事,我想过了,你说的非常有道理。”
重二脸色变幻莫测,短短时间之内,变故一个接一个,还都是他始料未及的。原本他的手下就是一群杂牌军,从周边的村子里四处拼凑起来的。榕城地处偏远,民风颇为彪悍。这群汉子的战斗力都不错。可榕城有一点,妻管严相当的严重。
曾有人笑称,榕城容易出母老虎,此话不假。
只是,花赫儿从哪儿找来的这么多的母夜叉?
她又是怎么做到的将这些人聚集起来的?
就在重二疑惑之际,娘子军身后,蹦蹦跳跳的窜出来一个人,正是那穿的金光闪闪,华丽非常的陈辛宴。
“大人大人,我办妥了!”
陈辛宴一路开心的蹦跶过来,一看到门前的百姓,陈辛宴傻眼了,他扭头看向花赫儿,“大人,你又被陷害了?”
此话一出,花赫儿只想当场绝倒。
这小子的肠子和舌头都是直的吗?
不过此时看来,这也未必是好事儿。
陈辛宴一声令下,一群母夜叉们便朝着大堂冲了进去。
揪耳朵的揪耳朵,捶小拳头的捶小拳头,总之花招百出。花赫儿只想仰天长叹,感慨一句:大哥,你找手下,都只找有妇之夫吗?你这样,让单身狗情何以堪?
重二勃然大怒,梗着脖子斥道:“放肆,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们这乡野妇人胡闹之地?”
花赫儿面色淡然,“别理他,带走自家相公者,有赏。”
陈公子二话不说,从袖子里掏出银票,站在门口当起了门神,领走一个,发一张银票。
要不是亲眼所见,只怕是没人敢相信。
叶霓看的眼珠子都直了,回头看了眼大堂里浑身瘫软无力的离孽,不由得咂嘴感慨道:“得亏离孽动不得,不然这些银票,只怕是他们拿不走。”
花大人默默地朝着离孽投去一抹愧疚的目光,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他那个毒,你晚点给他解,我寻思着,这几天要花钱打点的事情还不少,而且,我怕陈辛宴被打劫。”
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地主家的傻儿子陈辛宴投去一抹心疼的眼光,然后叶霓突然问道:“为什么作奸犯科之人,还能有银钱,而这些受了欺负的百姓,却要受人威胁?”
花赫儿沉下脸来,“因为,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叶霓一愣,“啊?”
转眼的功夫,大堂里,重二的人所剩无几。他面色如常,破有一种泰山将崩不动声色的既视感。
突然,重二拔出剑,朝着花赫儿便刺了过来。
剑法神速,离孽当即便持剑挡了过去,可药效未过,他身子发软,根本阻挡不住。
叶霓抬手,正要下毒,却被花赫儿一把拦住。
花大人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重二,忽然道:“你想造反,藏在城外的精英也不必再藏着了,今日你若是不动手杀了我,我便动手,亲手杀了你。”
重二眯起眸子,看向花赫儿的眼神中,总算是带了点认真。
“这么说来,你都知道了?”
花赫儿翻了个白眼,“废话,你以为你找来一群虾兵蟹将掩人耳目,老子就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吗?你见过谁家灾荒地区没几个土匪的啊?如果没有,那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地方还有比土匪更厉害的人!”
当初进榕城时,城内百姓连门都不敢开,重二的手下横行街市,百姓们居然也不逃离?
就算是老弱病残,那至少也得试试啊!活命不好吗?
可惜,没有。
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城外有人。
原本花赫儿也不确定的,不过今日离孽中毒一事,让她彻底的相信了。但凡是藏毒药的地方,叶霓隔着百米都能闻到,可她们在县衙里住了这么多天,叶霓逛遍了整个县衙,除了几包巴豆,她就没见过别的毒药,可百姓们中的那些毒,又是从何处来?
更何况,如果真是开仓放粮时下的毒,没道理叶霓发觉不了。
所以说,这毒,根本不是开仓放粮时放进去的。
除了重二,幕后一定还有人在帮他。
花赫儿一番推论,虽然没下定论,可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大堂外,忽然涌进无数的将士,一个个的手持利箭,对准了花赫儿等人。
重二勾唇一笑,不紧不慢道:“真是聪明啊,不过,就算你是神童,今日既然咱们到了这份上,你也是难逃一死了。”
说着,重二抬起手,外面的弓箭手立马拔出标准姿势。
花赫儿抱起胳膊,抱着胳膊盯着重二看了看,不解道:“你说,你幕后的主子到底看上你什么?脑子不好?还是有毒?”
重二一怔,“你说什么?”
花赫儿扫了眼外面的将士,摊摊手,无奈道:“在榕城屯兵,我要是你主子,一定要做隐蔽,绝不让人看出半点端倪。你倒好,关上城门,把人都赶出去,然后自己在这儿养兵,做出一副灾荒年百姓暴乱的现象欺瞒上位者,你说你是不是脑残?你直接当个县令,然后找个地方安静练兵,等时机成熟,正好可以为你的主人所用多好,你不是有毒是什么?”
重二一想,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花赫儿说的有道理。
“哼,死到临头,你还想狡辩?”
话落,重二一声令下,那些将士立马拉弓,射箭。
漫天箭雨朝着花赫儿等人射了过来,然而,就在这电石火花的瞬间,人群中,突然发出一阵惨叫。
半空中的箭雨竟是被生生的打落,无一列外的掉落在地面。
地面,微微震动,不远处好像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喊了起来:“花大人,青田寨弟兄们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