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当家的来去如风,丢下花赫儿和披风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花赫儿一脸感慨的望着黑黢黢的夜色,“不去就不去,早晚有一天你要跪着求小爷带你走。”
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一身狼狈,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将她身材的线条勾勒的清清楚楚,除了裹起来的胸,其他的几乎是一眼看去要什么有什么啊!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幕。
苏冥朔的院子外,寒山听到动静,连忙拔腿就要前去查看。
熟料他刚走到院子门口,便撞上了苏冥朔。
“主子,属下这就前去查看。”
“不必了。”苏冥朔摆摆手,“去山下等着,把人安全的护送回县衙。”
寒山:“啊?”
难道那小县令又上山了?
花赫儿自然是换了衣裳才下的山,临走前还不忘顺走了山洞里镶嵌在墙壁上的夜明珠。
县衙外,一片寂静,连夜上山,连夜下山,花赫儿半条命都快没了,此时正是天亮前最暗的时辰,她实在是没劲儿了,于是一屁股坐了下来。
暗处,一道身影黑了脸:怎么还歇?
花赫儿刚坐下来,身后,大门忽然‘嘎吱’一声,竟是自己打开了!
花赫儿吓了一跳,白着脸惊道:“妈呀!好好的做一扇门不好么?诈什么尸?”
然而此等诡异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花赫儿即便是被吓得不轻,也只能壮着胆子小心翼翼的挪了进去。
院子里一片漆黑,跟她离开时几乎没有两样——除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花赫儿脚下一顿,转了个方向,朝着后院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
即便没妖也有贼!
花赫儿手上捏着夜明珠,走过长廊,突然,她又一次的停下脚步,冷不丁的仰起头,顺手将手上的夜明珠朝着回廊的顶部砸了过去。
“嗯哼!”
只听一声闷哼声响起,回廊顶部便掉了个黑黢黢的人下来——一身黑衣蒙面,就剩一双黑黢黢的眼睛露在外面,脑门上破了个大窟窿,正是被花赫儿那一夜明珠砸的。
花赫儿:“……你没事躲梁子上做什么?”
她无语的白了眼黑衣人,一脸鄙视,理直气壮!
黑衣人几乎是被砸蒙了,晃悠了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骂道:“奸诈小人!”
他本来隐藏的正好,但是谁他娘的能想到,这个人好好的走路居然往头顶砸东西!
这是个白痴吗?
蒙面人手一招呼,四面八方,花园里,屋顶上,回廊下,藏着的黑衣人瞬间涌了出来。
清一色的黑色,连身材都几乎一致,转瞬便将花赫儿围了起来。
为首的蒙面人目光锋利,厉声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行……”
“少他么的废话!刚才砸你的夜明珠呢?还我!”
花赫儿没好气的打断那黑衣人的话,一双眼睛跟要冒火了似的,猛地啐了一声,嫌弃道:“这年头的刺客居然如此没有节操!居然还私吞别人的东西!”
黑衣人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人,顿时一口老血险些吐了出来。他一口气提了上来,手上的刀子抖了抖,咬牙切齿的吼道:“愣着做什么?灭她!”
花赫儿一听,连忙抱着回廊柱子,“离孽离孽,你的夜明珠被这群傻子抢了。”
黑衣人顿时脚下一个踉跄,傻子?!
于是一众黑色的傻子跟打了鸡血似的,疯了般朝着花赫儿刺了过去。
就在那黑衣人手上明晃晃的长刀距离花赫儿只有半米的距离时,突然,一柄长剑忽然拦住黑衣人的刀,离孽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持剑,淡定的将那人的招式拦住,一字一句道:“我的。”
花赫儿欲哭无泪,“大哥,这个时候还耍什么帅啊!扁他!”
离孽幽幽的道:“一颗夜明珠,一只手。”
花赫儿:“……”
大哥你这么鄙视人真的好吗?
离孽虽然武功高,拦在花赫儿面前寸步不离,但是同样的,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一顶一的高手,离孽护着花赫儿便有些吃力了,她正准备叫叶霓出来,突然,后院里传来叶霓震天一怒的咆哮声:“姑奶奶扒了你的皮!看清楚了,姑奶奶是女人,美女!”
苍天啊,她这两个护卫真的是……
花赫儿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欲哭无泪。
离孽渐渐有些顾不过来,那些黑衣人明显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刚才花赫儿能一珠子把人砸下来,纯属是出人意料的偷袭——毕竟哪个傻子会走路走着走着往头顶扔珠子的?
青田寨内,正在看书的苏大当家的莫名的打了个喷嚏,随后目光看向窗外,低声呢喃道:“这就忍不住了吗?”
而此时的县衙内,一阵鸡飞狗跳,连子啊房子底下躲了多年的耗子都被吓得狼狈窜逃。
花赫儿抱着脑袋蹲在离孽身后,仰头高呼:“神啊,来个人帮帮我吧。”
她话音刚落,只觉得地面突然震了一下。
黑衣人也愣了下,“怎么回事?地震了?”
花赫儿闻言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口:我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灵验了?
县衙的大门方向,一道黑影正狂奔而来。
只是他所过之处,地面的大理石纷纷碎裂,两旁的灯震落了一地,犹如地震来袭。
花赫儿瞬间红了眼,指着来人泣不成声,“你,你……”
你这败家玩意儿!
离孽蹙眉,“大人,别激动。”
她激动个毛线啊!
花赫儿捂着嘴,深吸了两口气,艰难道:“小爷我是心疼啊!我的大理石地板啊,我的玲珑灯啊,你们死的好惨啊!”
离孽:“……”
大人又犯病了,这可真是麻烦。
黑衣人被寒山的动静震的脑仁儿疼,其中一人指着寒山,回头问道:“老大,这是什么东西?”
为首那人瞳孔猛地一缩,手上的长刀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杀气一般,嗡嗡作响,神情严峻道:“这穷酸县令竟然还有这等高手!”
花赫儿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仿佛四个字兜头劈过来,穷酸,县令。
她脸上写了这四个字吗?
“寒山,离孽,给小爷打的他们满地找牙!”
她一声怒吼后,寒山离孽竟真的联手重新加入了战斗。
寒山一手拎俩,抬抬脚还能踹飞三个。
离孽更是来劲儿,盯准了为首的那黑衣人猛揍,眼珠子盯着为首那人的怀里,像是在看什么东西。
这样实力悬殊的战斗力,让人不禁汗颜。
尤其是,寒山作为一个高猛的巨人,居然反应贼他娘的灵活,简直逆天!
为首的蒙面人接连避开寒山和离孽的攻击后,怒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寒山拎着黑衣人的动作一顿,挑眉憨厚道:“东西?”
他那呆萌的表情,配上一脸的惊讶,随后眼中渐渐燃起怒火,手一扬,将一旁的黑衣人砸在了蒙面为首的人身上。
为首那人吐出一口血来,肋骨一下子被砸断了好几根,几乎是要给跪了。
“我是寒山。”
寒山自报家门,随后淡定的将一旁被震倒了的树扶了起来,然后朝着花赫儿点点头,意思不言而喻:会赔的。
花赫儿瞬间又开心到飞起,赔就好。
于是花赫儿同学也在一边儿的捡着石头玩了起来,时不时的盯准个黑衣人就砸个石头,专朝人家下三路砸,一砸一个准儿都不带含糊的。
“你一个大男人还要不要脸了?”
最后一个倒下的黑衣人如是骂道。
花赫儿撇撇嘴:“要命就行,脸要了糊城墙吗?”
黑衣人猝,这个小白脸果然是非同一般。
场面局势的转变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即便是花赫儿也没想到,有人为了要她的小命儿居然下这么大的血本儿。
要不是寒山今天及时赶到,她就算不死也得缺个胳膊断个腿儿。
哎,寒山为毛会出现?
花赫儿狐疑的看了过去,盯着寒山的脸像是要给他盯出一朵花儿来。
寒山不自在的别开脑袋,只觉得自己此刻像是被夹在后宫娘娘中间的嬷嬷,感觉十分为难。
花赫儿嘴角一扬,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开口便道:“谁派你们来的?”
寒山立马瞪向那些刺客,双手攥成拳,露出一种你不说就揍你的架势,紧盯了那人。
为首那人在兄弟的搀扶下爬了起来,一群人对视一眼,突然朝着不同的方向窜逃离开,动作麻利熟练的就像是做过千百次一样。
我擦!刚才那群耗子逃命的时候就跟他们一毛一样啊!
花赫儿又喜又惊,急忙大声喊道:“哎,你们跑什么,我又不吃人!”
那群人人数颇多,功夫又好,加上寒山和离孽都没有去追的意思,眨眼的功夫,便真的逃了。
花赫儿顿时哭丧着脸蹲在地上,“还我夜明珠啊。”
离孽:“……”
寒山:“……”
花赫儿看了眼狼藉的县衙,只觉得今夜这风似乎格外的冷,她摸摸鼻子,扭头望着寒山。
寒山只听苏冥朔的话,更何况她跟寒山又没有私交,这半夜三更的,人家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救她。
如果是苏冥朔让人来的话,那他是良心发现了?
花赫儿道了谢,问道:“为什么不追那些人?”
寒山若是动手,怎么也能抓一两个吧?
寒山淡定道:“大当家的让我传话,欧阳家的案子,大人不要多管,否则今天这样的事情,只是个开始。”
这算是,提醒?
苏冥朔果然知道什么!
花赫儿顿时脸色严肃起来,站起身走到寒山面前,她那小身板站在寒山面前就跟个小黄豆芽似的,可声音却异常坚定的道:“替我谢谢他,但是顺便也告诉他,这案子既然发生在青天县,我身为县令,一定会管到底。他自己的清白自己不在乎,小爷我来替他在乎!”
寒山似乎是有些错愕,深深的看了两眼花赫儿,一言难尽。
随后他丢下一个银袋子,转身几个起落,消失在了夜色中。
花赫儿嘴角抽了抽,看着轻功卓绝的寒山,回头问道:“所以他刚才为什么要震碎我的县衙!”
显摆自己有钱吗?!凑不要脸的!
离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