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忽然,空气中一股诡异的香气弥漫开来。
那群人愣了下,其中一人挠了挠脖子,“老大,这什么玩意儿?”
陈辛宴小心翼翼的凑到花赫儿身边,低声道:“这味道闻着不太对啊,该不会是有毒吧?”
花赫儿默默地扭头扫了眼陈辛宴,冷笑一声:“有毒,你还不捂着口鼻?”
此话一出,陈辛宴眼珠子一翻,一头倒了下去。
花赫儿无语,头也不回的道:“叶霓,不是说了不要伤及无辜吗?”
空气中那香味儿逐渐散去,紧接着,一道女子张狂的声音划破天际传了过来,“姑奶奶的脸啊!赶路赶的黑眼圈的都出来了啊!”
众人见花赫儿浑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模样,一个个的气的脸色铁青,领头的那人一声令下,众人当即朝着花赫儿冲了上去。
花大人无奈,幽幽的摇了摇头,“都说了让你们别乱动了,哎,怎么不听话呢。”
那人手上的大刀正朝着花赫儿头上劈来,突然,一道寒光一闪,众人只觉得身上一凉,一低头,这才发现身上的衣裳竟然不知何时被划成了碎片。
此时榕城的天气尚且寒凉,一阵冷风吹过,众人立马丢下手上的长刀长剑扭头就跑。
花赫儿兴奋道:“离孽!我想死你们啦!”
而花赫儿的身前,拦着一人,一身黑衣,手上抱着一把剑,见那些人都走了,这才转过头来,朝着花赫儿伸出手,幽幽的道:“你欠我月钱,以及……刚才。”
花赫儿冲出去的腿儿瞬间一顿,默默地瞥了离孽一眼,随即淡淡的看向他,理直气壮道:“哼!找苏大当家。”
说罢,指了指地上的陈辛宴,也不多说,带着人直接杀上县衙。
榕城县衙,比起青天县那寒酸模样,可谓是奢华,门口几个鎏金大字闪闪发光。
叶霓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满脸写满了羡慕:“县衙?这瞧着倒像是个王府了。”
花赫儿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若不是前任县令太不得民心,也不至于随便冒出来一个山大王就能收买百姓。”
也不算是收买,至少,这一波的洗脑还是很成功的。
三人站在门前,看着紧闭着的大门,花赫儿勾起嘴角,淡淡的道:“叫门吧。”
说着,她默默的与叶霓两人一起后退了两步。
离孽拔出剑,准备动手,突然,身后一人抱着一根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木桩子便朝着大门撞了过去。
幸好离孽反应快,身子一侧,让开了路。
陈小公子不知道几时醒来,抱着柱子,朝着大门狠狠的撞了过去。
花赫儿嘴角一抽,忍不住的捂住了眼睛。
叶霓清了清嗓子,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治疗骨折的膏药。
唯独离孽,看着陈辛宴,板着脸沉默半晌,忽然认真的从怀里掏出一枚铜板,扔了过去。
“给你。”
‘哐当’一声,陈辛宴手上的木桩子砸在地上,陈辛宴委屈巴巴的扭过头,一本正经道:“本公子试试看这个门结实不。”
花赫儿哭笑不得,摆摆手,叹了口气,“本来想帅气点登场的,现在倒好,里面的人,怕是已经出来了。”
离孽退到花赫儿身边,跟叶霓两人一左一右,黑白双煞似的,静静地等着大门打开。
果不其然,花赫儿话没说完多久,里面便传来吱呀一声,入眼的先是一把虎皮木椅,紧接着是那木椅上的人,眉清目秀,身穿长袍,手上还装模作样的握着一卷书。
只不过,这人身侧,倒是围着一圈不伦不类的壮汉,一个个的看起来凶神恶煞,实在是吓人的狠。
这人,花赫儿来的路上已经让青玉查明了,县衙如今是被一位落地的秀才占领着,这秀才据说祖上颇有些名声,只是到了他这里,家门败落,只考上个秀才,便没了然后。
原本这次南方灾荒,百姓暴乱,本地县令又是个贪官,搜刮民脂民膏,无恶不作,府中的公子更是混账至极。所有的暴民每天想尽办法的想要冲进府衙,将那狗县令绳之以法。
只有这位秀才不一样,另辟蹊径。他先是假装账房先生,进了县衙,不动声色的摸清楚了这位县令大人的家底,后来又借助这位县令大人后宅里的那些女人,将县令大人给无声无息的毒死了,这还不算,卷了县令大人的银钱之后,这厮竟是没跑,反倒是就地为王,凡是认他为主者,人手十两银子。差事办的好,另有奖赏。
如此一来,这秀才算是咸鱼翻了身。
花赫儿当时看到这消息时,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读书改变命运。
瞧瞧,瞧瞧这些喊打喊杀最后给人卖力的,都是些没什么文化的人。
这位县令,倒是有个好听的名字:重二。
见花赫儿一行一共就四人,还有一个女人,重二身边的壮汉们一个个的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大王,一个个瘦弱鸡似的,拆巴拆巴给兄弟们塞牙缝吧!”
叶霓当即抬手便要给那人一点教训,不过花赫儿明白,叶霓若真动手,不死也残。
重二嘴角一扬,声音温润,“说罢,是想投诚,还是,另有所图?”
花赫儿上前一步,眼角一弯,满脸笑意,看着倒真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随后低声道:“大哥,我兄弟几个,来借宿。”
借宿?
重二一愣,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又一次问道:“你说你要做什么?”
花赫儿再度重复道:“借宿。”
此话一出,众人当即笑出了声。
“哈哈哈,借宿?这小白脸居然到咱们这儿来借宿!”
“借宿也成啊,这位妹妹模样倒是不错……”
说话那人正朝着叶霓走过去,他身侧,重二急忙一把抓住他的衣角,面无表情道:“来人,去收拾客房,好生照料,若有怠慢,你们也都给我滚。”
众人皆是一怔,有些不明白重二此举为何。
花赫儿坦然的与他对视,满脸的坦荡。
此时在重二眼中,眼前人虽然生的白净,五官柔和,可那眼神中的凌厉和冷淡之色,绝非寻常人家的公子能有的,莫非,是什么富贵人家?
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权贵人家,此时榕城山高皇帝远的,谁又能管得着呢?
既然到了他的地盘,是骡子是马,他说了算。
“借宿?”
重二起身,将手上的书卷卷成一把握在手里,随后笑道:“可以,不过,我要与你比试一二。”
花赫儿当即翻了个白眼,还以为要提什么欠揍的要求呢,搞了半天,要比试?
“比试什么?”
重二深吸了口气,看着花赫儿,眼里满是希冀,“你识字吗?”
花赫儿挑眉,“那是自然。”
这货莫非是要比试古籍经书?
然而,现实再一次的告诉花赫儿,这是不可能的。
暴发户的脑回路,永远是清奇的。
就比如眼前这位重二,听到花此言之后,当即便道:“我要跟你比,吃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