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清乐当即心中大喜,恭恭敬敬的等那太监宣旨。
花赫儿挺直了身子站在原地,陈辛宴拽了拽她,“接旨啊。”
花赫儿冷笑,“不必接了,皇后娘娘想必是要给自家外甥女撑腰,若我没猜错,是想请我进宫吧?”
宣旨那太监脸色一变,当即被花赫儿怼的有些下不来台。皇后娘娘可不是要让这位姑娘进宫么。方才北府的丫鬟匆匆忙忙的进宫,说是有人闹事。巧的是,这闹事的还是之前太子殿下宫里头的美人。皇后娘娘心里头有什么谋划,他们这些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宣旨太监敛了敛袖子,“既然如此,那就跟咱家走吧。”
花赫儿不置可否,淡定一笑,“来人,送他回去。”
说罢,扫了眼地上躺尸的陈辛宴,自己则跟着那太监转身离开。
皇后凤仪宫,花赫儿正正经经的第一遭进来。辉煌奢华,富力金贵,若是旁人第一回进宫必然是要被闪瞎了双眼。然,花赫儿却视若不见,只目不斜视的看着地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到了。”
宣旨太监转身退下,花赫儿这才回过神来,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到了凤仪宫门前。
花赫儿勾起嘴角,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好久不见,皇后娘娘。”
正宫皇后,性情温柔,但好歹皇后也当了几十年了,该有的气度一样不差。
花赫儿刚一进去,就与皇后的视线碰了个正着。
皇后莞尔一笑,“便是你,去北府闹事?”
说着,皇后朝着身侧的嬷嬷使了个眼色,那嬷嬷当即便上前,双手按住花赫儿,厉声喝道:“见着皇后娘娘,胆敢不行礼!好大的胆子!”
“皇后娘娘。”
花赫儿不咸不淡的叫了这么一声,忽然开口道:“前些日子,冷宫那位嬷嬷可还好?”
此话一出,皇后脸色瞬间一片惨白,看向花赫儿的视线里满是寒意。
她怎么会知道?
不过诧异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皇后弯起嘴角,瞬间又换上一副淡然的笑容,“本宫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前些日子,本宫倒是听到过一个有意思的故事,说是青天县的县令大人,其实是个女子。你说可笑不可笑?”
“的确可笑。若是为官者连男女都分不清楚,可见这些监察官多蠢,您说呢?”
监察官,乃北家门下。
花赫儿这是间接的打了皇后的脸啊!
皇后深吸了口气,叩在椅子上的双手忽的攥紧,脸色难看的像是被人打了农药。
“本宫这儿得了一副画像,听说青天县县令的脖颈下方,有一颗痣。”
花赫儿挑起眉头,面不改色:“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皇后娘娘没事盯着旁的男人的身子,有些不好吧?”
皇后顿时脸一红,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混账东西!”
“皇后娘娘,你既然不是爱看男人的身子,为何会知道青天县县令大人身上哪里有痣?”
“本宫觉得,你的容貌与那青天县县令有几分相似,既然你直说了,那本宫便问你,你与那青天县县令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啊,我们当然有关系了。”
花赫儿拉长了声音,故意看着皇后,“我可是花大人的忠实粉丝呢,皇后娘娘,你想知道些什么?”
她四两拨千斤,将皇后的话堵在嘴里。
可是密报传来,说是青天县县令花赫儿根本不在青天县。同时消失的,还有住在县衙附近的那个圣盗,而那日闯入冷宫的那人……
更巧的是,那日苟屠户进京之时曾远远的看到过花赫儿的背影,当即就叫了一声花大人。后来看过她的画像之后,虽然又否认了,可皇后有个大胆的猜测,眼前这女子,便是青天县县令花赫儿。
女扮男装,还入了朝堂,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见花赫儿神情坦然,皇后姣好的容颜瞬间染上几分寒意,“本宫想知道的,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来人,带下去。”
皇后话音刚落,身旁便有一嬷嬷朝着花赫儿逼近。
花赫儿抱起胳膊,“娘娘,这些嬷嬷是不是最近身子不大舒服啊?”
皇后眯起眸子,并未言语。
倒是那走过来的嬷嬷,深深的看了眼花赫儿,厉声道:“休得胡言乱语!”
“哟,嬷嬷你闻到了吗?”
花赫儿当即摆摆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满脸嫌弃。
那嬷嬷狐疑的扫了花赫儿一眼,“什么?”
花赫儿一撇嘴,笑道:“臭味儿啊!嬷嬷,年纪大了不打紧,可若是有病啊,得治。”
那嬷嬷一听,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扭头冲着皇后表明衷心:“娘娘明鉴,奴婢没病,奴婢没有啊。”
花赫儿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即便娘娘不介意你有病,来日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让皇后娘娘情何以堪?”
皇后心中最惦记的,到底还是皇帝和权势。
一个嬷嬷,若是有病,那打发了正好。若是没病,防患于未然。
皇后当即便一摆手,让人将那嬷嬷先拖了出去。
整个大殿里都回荡着那嬷嬷的惨叫声,绕梁三日,格外凄凉。
所谓人心,其实也不过如此。
花赫儿淡淡一笑,然后耸耸肩,“娘娘英明。”
皇后面无表情,方才损失了心腹大将,心中多少有些不悦,此时听到花赫儿这一声像是讥讽又像是奉承的话,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的怪异。
“拖下去!”
眼不见为净。
宫人再度上前要将花赫儿拖下去。
然而,花赫儿却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皇后,似乎在等些什么。
皇后眉头紧锁,见状怒道:“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
殿外,忽的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神尊有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