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斋,对于青天县的百姓而来,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
听说方圆百米内每天都有无数的人假装路过,为的就是一睹苏大当家的容冠天下的颜,再不然就是为了成功碰瓷。
当然,索要的也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苏大当家的这个人。
就连寒山,都子啊路上被塞了好几次的手帕。
而此时,花大人腰酸背疼的坐在椅子上,想哼哼却又嫌丢人。
毕竟这种关上门的事,若是拿出来哼唧,她不要面子的啊。只怕是明日青天县就会流传一则消息:县令大人白日开车!
苏大当家的衣冠整整的坐在她身侧,相比起花赫儿的狼狈模样,人家倒是端的正经端庄,一派从容。手上捧着一盏汤药径自吹着,明明只是一碗汤要,却被他生生的端出了风姿绰约的模样。
花赫儿不由得暗自感慨了两声,光明正大的垂涎自家男人的美色。
欧阳小小被寒山拎在一旁,脚不沾地,两样冒光。
寒山:再看主子一眼,就剜了他的眼睛好了。
清了清嗓子,花大人总算是回过神来,看了欧阳小小一眼,问:“怎么了?”
欧阳小小一个机灵,收回落在苏冥朔身上的视线,正色道:“大人,那些熊孩子,都没去学堂。”
“哦?一个都没去?”
花赫儿似乎并不意外,学堂招收学生,这本是好事,况且到了青天县,这送孩子上学还能拿钱,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嘛。
还能有比这个更好的事吗?
多少人暗中琢磨着怎么迁徙过来,好混点补贴银钱,可惜由于青天县的户籍管理太详细而未能成功。
欧阳小小苦着脸,欲哭无泪:“我说大人啊,您怎么都不着急啊?一共就去了二十多来个孩子。收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爽快,怎么到了要上学的时候就这么墨迹呢?”
又不是给他们喂砒霜毒药!
欧阳小小越想越觉得憋屈,总觉得自家大人不值,为了这样一群人,花这么大的手笔。
花赫儿扯起嘴角,淡淡的道:“不着急,他们会去的。”
欧阳小小一愣,“啊?大人您什么意思?”
花赫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事实证明,花赫儿的确是早有准备。
“不必担忧,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闻言,欧阳小小松了口气,看向花赫儿的眼神都变了,他家大人果然是干大事的人。
然而,这念头刚起,身侧,苏大当家的便将手上的杯盏递了过来,柔声道:“喝了,止疼。”
‘噗’……
花赫儿一口老血险些没喷出来。
卧槽,她辛苦营造的形象啊,就这么毁于一旦了!
苏大当家的眯起眼睛,对上花赫儿哀怨的眼神,一字一句的反问道:“怎么,需要我喂?”
“不不不,我自己来。”
妈呀,苏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了?
花赤赤同学吓得心肝胆都剧烈的颤了起来。
苏冥朔幽幽的收回视线,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然后又看向欧阳小小,面无表情的问:“你还有事?”
欧阳小小愣了下,随后连忙摇头。
他脑袋还没摇完,只觉得后衣领一紧,整个人竟是又被拎了起来,直接被寒山给薅了出去。
此时的青天县东市。
某屠户铺子前,人来人往,屠户正一手剁着肉,一边叫卖:“新鲜的猪肉啊!客观,您来点不?”
东市一向人流量较大,路上人来人往,屠户的生意却不太好。
可说来奇怪,以往他的生意都是极好的。怎么到了今日却没一人前来?不仅没人来,路过的人看他的眼神也十分奇怪。
这不禁让屠户有点慌,按说保护费也交了啊,难道是今天的肉不新鲜?
屠户琢磨着,凑头闻了闻。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自头顶响起。
“苟屠户?是你吧?”
听到动静,屠户下意识的笑着抬头迎客:“哎,客观您要点啥?”
谁知一抬头,屠户却愣住了。
他的铺子前,围了一圈的褐色劲装的打手,而打手中间,有一人,光鲜亮丽,衣着现言,正用一沓子银票当扇子,优哉游哉的扇着风,十分的惬意。
苟屠户一怔,待看清面前的公子是谁后,连忙卑微道:“三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陈辛宴招招手,身后,有家丁就奉上了一把椅子。
整条街并不宽敞,陈辛宴又坐在路中间,而他的打手把他围了个彻底,整条路,生生的被他从中截断。
陈三公子的人生志向便是:拦别的人的路,让他们干看着。
纨绔子弟,不稍微高调点,怎么对得起纨绔二字。
陈辛宴斜眼腻着苟屠户,鄙夷道:“本公子怎么来了?整个青天县,本公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管我?”
苟屠户一听这话,顿时吓了一跳,脑子里飞快的回想,他最近好像也就是老老实实的卖肉,没干什么缺德事啊。
见苟屠户想了半天想不起来,陈辛宴学着苏大当家的样子,端坐着,一手撑着脑袋,将韵味儿学了个十足,“忘了就给我想。”
苟屠户欲哭无泪,“三公子啊,要不,您给提个醒?”
陈辛宴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没好气道:“提醒?您老人家倒是贵人多忘,前两天刚拿了人家银子,今天就给忘了?”
前两天?
拿了人家银子?
他倒是做过梦,梦里掉了金元宝,但是这也算吗?
苟屠户有点委屈,“三公子,这做梦的事,您总不能管吧?”
‘咔嚓’一声,陈辛宴一个眼神过去,站在他前面的一个假定便一刀将苟屠户面前的磨刀石砍断了。
苟屠户:……
陈辛宴:“……”
“本公子让你砸了他的铺子,你砸他的磨刀石干嘛?”
家丁操着一口地方口音回答:“启禀公子,俺觉得砸了磨刀石,他就没法磨刀,没有刀的屠户,一无是处。”
陈辛宴:“……卧槽?居然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乎,陈大公子摇摇头,晃悠着脑袋起身,一脚踩在椅子上,胳膊搭在膝盖上,冷笑一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问你,你家中是不是有个儿子?”
苟屠户一听,立马笑道:“是,刚五岁,可结实了,扛揍。”
陈辛宴满脸讥讽,鄙视道:“你前些日子,去县衙拿了钱,给你儿子报了名却不让你儿子去学堂,你好大的猪胆!”
家丁:“公子,是狗胆。”
陈辛宴:“本公子知道!”
直到此时,苟屠户才彻底的搞明白,这陈三公子今日来找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这事儿,至于么?
于是,苟屠户抱着一丝希冀,笑问道:“公子,这事儿,怎么招惹到您了?”
陈辛宴鄙夷的笑了声,“怎么招惹我了?本公子告诉你,我最看不惯那种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丢去城外喂鱼。”
话音一落,家丁就涌上前来,二话不说,绑了苟屠户就往外走。
陈辛宴双手插手,长舒了口气,“可算是搞定了,类似本公子了。”
说完,他又扭头叫了身边的小厮,嚷嚷道:“你去派人打听着,还有谁跟苟屠户这样言而无信,本公子今个起,挨个的收拾了!好好念书认真做人的人家,本公子既往不咎!”
瞬间,一旁看热闹的人消散殆尽,乖乖,陈三公子要闹事了,赶紧的回去看看自家孩子去没去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