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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高考前的黑暗

高三(3)班的高考倒计时在黑板最右侧醒目地写着“距离高考还有92天”,教室里氛围有些压抑沉闷,班主任张永生眉头紧皱,匆匆来到教室,

“今天有没有体温不正常的,”他连续问了好几遍,看到教室里没有人回答,他才长舒一口气。

前几天,班里出现了肺结核,医护室及时把那位不幸的同学隔离了,被隔离的那位女同学跟若雪一个宿舍!隔离以后,整个班级里的所有人都被送到医院挨个检查,最终检查出来两个被传染的,其中一个就是若雪,浩仁听到这个消息很心疼,想知道若雪现在的状态,却没有办法得到她的消息。这些天,医护室为每个班级配备了好多支温度计,就是想要第一时间掌握每个学生的身体情况。

“有身体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时间说出来,进行治疗,马上就要高考了,我们的时间耽误不得。”

浩仁知道,若雪虽然身材高挑丰满,也很爱运动,但是她的体质并不是很好,小时候那次脑震荡,让她落下了神经性发烧发热,这些年一直就没有断过,这次被传染,抵抗力差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若雪不在的这段时间,浩仁的世界缺了不少的阳光和色彩,以前早读的时候,若雪总是在教室前的小花园里读书,浩仁会假装不经意的偷偷看上几眼,感觉一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现在花园里没有了她的身影,座位上也是空着的,浩仁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人的心里一旦没有了牵绊,很容易就出现问题。浩仁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再加上家庭带来的沉重的思想压力,浩仁终于被压垮了。一看书头痛,晚上还失眠,无奈之下,浩仁向班主任申请了两周假期,

“老师,我想回家一段时间调整一下,”

“怎么了,家里有什么事了吗?”

“没有,就是想回去了,”

“好的,调整好状态早点回来,有事跟我打电话。”

浩仁背着书包,领着行李箱就回家了,他提前并没有跟母亲打电话沟通,到家见到母亲后,浩仁平静的跟母亲说道:“妈,我有些不舒服,想回来待几天。”

“怎么了?”母亲惊愕地看着浩仁,怕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儿子眼神里有些颓废,脸色有些惨白。

“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哦,怎么了,需要去医院吗。”

“没事,你不用管了,”

母亲并没有接着追问什么,虽然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不免有许多的担心,“儿子这是怎么了,考试受挫了吗,还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了?”周利民过世以后,浩仁母亲几乎从来不过问他的情况,更不会提什么要求,在她眼里浩仁是一个自控能力极强,对自己近乎苛刻的一个人,这孩子读了高中以后,在家里没有睡过一个懒觉,平时没有多要过一份零花钱,一部诺基亚手机用了三年了,但是这次突然回来,李慧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却也并不敢多问。

到底什么原因回来的,浩仁没有跟母亲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高考的压力、生活的负担、恋爱的失落、自卑的情绪......”对处在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能够左右他们情绪的因素太多太多了。浩仁是需要自己好好静一静,这几年,他心里装的事情太多了,若雪的病,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棵稻草。

两周后,浩仁收拾了心情,调整了状态,谁也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思考了些什么,若雪也在浩仁回学校前病愈返校了,这对浩仁来说无疑也是一股强有力的支撑力。

冬日下午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里,很暖,让人暖洋洋的,时隔两周浩仁再次走进教室,心里平静了不少。他推开门后,顺着若雪课桌的方向看过去,那地方因为调换座位,已经换了别人,浩仁假装漫不经意的向别的地方一撇,看到了若雪,顿时心安了不少,若雪正好抬头看到推门进来的浩仁,片刻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书本上了。就在对视的那一瞬间,浩仁感觉若雪有些憔悴,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可能是被病痛和学习压力折磨的了,她的嘴唇非常红润,仿佛涂了口红一般,浩仁知道,这是因为她现在还有些发烧。

接下来的日子里,浩仁心态好了很多,静下心来做考前最后的冲刺。

看着黑板上的倒计时飞快的翻动,同学们心里既期待又畏惧,终于,“距离高考还有0天”,这些学生们迎来了改变他们一声命运的高考。匆匆两天,对很多人来说,将会改变一生。

应该很多经历过高考的人都有这种感觉,那两天跟梦一样,浩仁也一样,只记得学校门口的家长比学生还要多,比学生还要着急,现在回想起来,学校在那时候变成了一个“角斗场”,一群人在那里厮杀,拼的你死我活,家长们就在外边观战,当然,无论胜负,在父母的眼里都是最棒的,回来后,总要免不了鼓励打气,浩仁的母亲就是在外边焦急等待的家长中的一位。

考完的那个下午,天空下起了雨,这也抵挡不住这些毕业生的热情,晚上,男生们组队一起去了网吧,浩仁第一次通宵,女生们在KTV疯玩了一夜,这算是对高中时代的告别与祭奠,三年时光,终于过完了,再见,高中,你好,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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