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了两三次,陈一也不在勉强他了。每日仍旧是自己一个人练习。胖子也成了没日过来打开门,见陈一还是神叨叨的,摇摇头就走了。
这一日,帝国征粮的人终于到了,农场所有人被要求到晒场集合。
陈一也是来到这里一个月里,第一次看到农场以外的人,而且还是骑着高头大马的军人。
“跪下!”水管大喊一声,所有人单膝跪了下去,陈一也顺着人群低下了头。
这是一队八人的骑兵,身着银盔银甲,在阳光下分外刺眼。他们所骑乘的马,身高得有三米多,那马腿如同一根根的柱子,膘肥体壮,神俊异常,且训练有素,除了偶尔清脆的马蹄声,没有任何马匹嘶鸣,站成一排。
“听着,老规矩!”领头的军官,端坐在马背上,声如洪钟,大声说道:“挑选百人,负责运送粮食到安西城!”
“这是你们黄土城城主的签印文书。”军官拿出一张纸质文书,扔给了水管。
水管忙捡起来看了看,点头称是。
“五十辆贲牛车,每辆三十包粮食,两个人负责一辆车。”军官接着说道:“我是负责这个点运输的校尉,我姓宋。规矩我再重复一次,粮食送到安西城,尔等自行返回农场,每个人50个大钱。若中途有逃跑,或者不按军令行事者,死罪,全国通缉!家族全部贬为奴隶,永世不得脱籍!”
“念到名字,出列!”军官说完,朝水管点了点头。
水管拱了拱手,起身面对五百来号农工。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花名册,开始念起了名字,喊一个用笔勾掉一个。
“牛四郎!”
“小人在。”
“周二狗!”
“小人在。”
……
念到名字的都出去了,一个个垂头丧气的,看样子这不一定是什么好差事。
“呼……”身边的胖子吐了口气,然后小声的对陈一说:“没咱俩什么事儿,放心。”
陈一有些不解,你又不是水管肚子里的蛔虫,他那纸上有谁没有谁,你能知道?
看到陈一的样子,胖子一拍满门,道:“忘了忘了,你脑子有问题。”
接着不顾陈一的白眼,继续说道:“被挑的基本上都是有家属的,要不然,哪敢这么放心的放他们离开啊?咱俩不同,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每年都轮不上咱的。”
“原来如此……有钱挣,跑什么?你看他们一个个跟要上刑场似的。”陈一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就说你这脑子有问题吧,你忘了,去年的时候,出去了一百人,最后回来的只有四十多人……”这回轮到胖子翻白眼了。
“跑了这么多?”陈一诧异道。
“什么跑了,遇到了土匪,一窝端了,后来听说押运的军官全都死了,至于农场的工人不是死了就是被抓去当土匪了……”胖子一急,声音有点大了,刚回过神,发现为时已晚。
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里。
“你们两个如此健谈,想来这趟行程不会寂寞,水总管,加上他们俩的名字,如何?”马上的军官一脸戏谑的看着陈一和胖子。
“这个,宋校尉,这两人是孤儿,无亲属,不太符合要求。”水管如实回答道。
“原来如此,那既然这样,更应该为帝国尽忠,放心吧,跑不了。”宋校尉盯着水管。
“是。马上替换成他们。”水管不敢质疑,赶紧拿起笔划掉末尾的二人,改成了陈一和胖子。
“娘的,这下被你害惨了……”胖子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
当天晚膳,难得的一人多发了两个馒头,当然,这只有上了“敢死队”名单的人才有。
胖子一晚上就跟个寻粪球的苍蝇一样,在陈一的耳边嗡嗡嗡的埋怨,大概的意思还是因为他还没有娶上琪儿,心有不甘。
懒得打击他,凭他在农场里干活,别说娶那个琪儿了,就是女人的手,这辈子也很可能摸不到!
别误会,陈一说的是膳房负责摘菜的刘妈那种,腰围等同身高。
最后陈一实在听得烦了,干脆直接把胖子扔了出去,门一关,眼不见心不烦!
只要不看到这个死胖子,随他在外面喋喋不休,陈一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好在这里虽然是农场,也不管你是不是奴隶的身份,这房间倒是能够一人给一间,要不然今天晚上也不用睡觉了。
胖子在外面骂骂咧咧了半天,见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才不忿的回了自己的住处。
“老子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胖子一走,陈一放开门,整个人倒在床上,双手抱着头,翘起腿摇了起来。
相对于胖子的幽怨,陈一却是无比的兴奋,对于这个新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要想活得浪,首先得对这个世界有足够的了解。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瞧,前世的老祖宗们总结得多好。
……
这一晚,太多的人睡不着了,有的忙着跟家人告别交代;还有的两眼盯着窗外,欲哭无泪,长吁短叹;或许真的只有一个人例外……
这一夜,陈一兴奋了好久,才最终迷迷瞪瞪的睡去。
他做了个梦。
梦里,他哼着“大王叫我来巡山”,扛着个巨大的兵器,在这光怪陆离的异界横行霸道,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所过之处,无不闻之变色!
身后还有大群的天香国色哭着喊着要嫁给他,倒贴都行!
他却对她们说:老子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模样,要多浪有多浪,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