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日日夜夜被她的身影折磨,吸引,救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却在没有触碰到就被灼烧死掉。
她慕轻轻多么的决绝和坚强,说忘就忘了,把他忘得干干净净,甚至一文不值。
而他呢,他忘不掉,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失去的生无可恋,再次得到的欣喜若狂,而如今却再次失去的恼羞成怒。
你还不如死了的好。恼羞成怒的顾厉行这样想着。
倒在了礁石上,天上的星子一闪一闪的,就像是夜的眼睛。
而顾厉行发愣的陷入了回忆。
“我一定要活的很长。”一个男人软骨般的躺着说着,嘴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为什么?”旁边的人一脸疑问地看着他。
“为了让你活的更长啊,你看你,那么柔弱,我得保护你,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保护你了,你要怎么活的很长很长?所以我一定不能死在你前面。”男人嘴角的笑意更多了。
“你死了,我才能活的更长!”女人给了一个白眼说着,男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怕死的,但是为了你,我决定做一个怕死的人了。”
为了多一分,多一秒,可以多看看你,多陪陪你,所以,我开始怕死了。
回忆戛然而止,两个人奇怪的对话,却满满都是温馨。
顾厉行躺在礁石上翻了一个身,“你还是不要死了。”嘴里小声的咕哝着。
顾厉行被自己的焦虑折磨着,这么多天的杳无音讯,使得他越来越接近放弃。
他想着,不找了,任由这个女人去好了,忘记就忘记吧,让她和别的男人双宿双飞去。
可是又舍不得,放弃不了。
爱一个人多难,恨一个人多难。
可是顾厉行对慕轻轻,从来都恨不起来。
只有小心的呵护着,爱着。
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他就是因为爱,才会任由慕轻轻对待他如同脚下的污泥一般,任由践踏。
顾厉行他有多爱多爱……
或许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死女人,你回来……”
海边的风有些微冷,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巨大的水声,天上却是静谧得只有闪耀的星星。
顾厉行在无数的纠结与抱怨中睡着了,如同一个累了许久,无家可归的孩子。
嘴里念念有词,似在抱怨。
“喂!你们看,这有个人!”有人在顾厉行的耳边大喊着,吵得他的清梦。
“哟!这不是顾厉行吗!”随着几声脚步声,有人发出了惊奇的声音。
旁边都是突然的惊奇的抽气声,议论纷纷。
“顾厉行是向来最谨慎的一个人,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喝醉了在这,这不是白便宜了不少仇家吗。”一个人笑嘻嘻的说着。
顾厉行迷迷糊糊的听着这话不正常,想到自己怕是会有危险了,想要翻坐起来,却是无论如何也起不来,眼皮沉重无比。
“兄弟几个把他带走,找这家伙的人不少,我们可是能大赚一笔。”一个浑厚的声音说着,说完以后没有动静,完全没有人来碰顾厉行。
“老,老大,这不好吧,顾厉行可是一个数一数二的人物,我们招惹不起。”一个小弟颤颤巍巍的说着。
“笨蛋!得到钱之后立马就跑!还呆在这干嘛!有了赎回顾厉行的钱,那简直就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实在不行,就逃到国外去”这个浑厚的声音吼去。
顾厉行虽然站不起来,但是听到这番话还是觉得有些异想天开了,也不是这些人把他看的太重,只是对方得到自己后,别说钱不会给他们了,估计连命都不会给他们留。
法治社会之中,任然还是有一些人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这个老大的话一出,没多久就有人来搬动顾厉行的身子,顾厉行脑袋浑浑噩噩的,压根就清醒不过来,只能勉强听到这些人说话,终究还是自己找人找糊涂了,丝毫没有提防任何事情,现在这个下场还真是狼狈啊。
“老,老大!有人!”刚搬到一半,一个惊慌的声音忽然响起,那个为首的人一愣。
“不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好像是的哎,而且一个个看起来身手都很好的样子。”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看着沙滩上越来越近的人。
不知道多久,谁喊了一声,“跑啊!”
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抱头鼠窜了。
穿着西装跑到礁石上的人感觉有些迷茫,一脸疑惑看着跑掉的人。
转头又看向顾厉行,顾厉行脑袋浑浑噩噩的,也不管是谁了,不管不顾的倒下去进入了熟睡。
“BOSS,BOSS!”一个黑衣人蹲下来摇了摇顾厉行,有些无奈。
“怎么办?”几个人面面相视,都各自迷茫着怎么把顾厉行带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床上的人动了动,艰难的睁开眼睛。
天亮了。
顾厉行脑袋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啊,天亮了,他还没有找到人。
一场大醉,没有丝毫用处,他没有忘记任何人,也没有忘记任何痛苦,真是叫人无奈啊,顾厉行穿好了衣服,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应该在海边,想必是手下将他带回来的。
顾厉行一开门,外面就站了一个人,很是恭敬的问候了他,顾厉行一副冰山脸,脸色十分的难看,“人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也查不到人的动向,各大宾馆旅店也没有入住迹象,就像是被刻意隐藏了一样。”听着手下的报告,顾厉行的眉头越皱越深,她不会是在故意躲着吧。
慕轻轻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如果她当真要躲自己,那还真的是不付吹灰之力。
“我知道了。”顾厉行越来越觉得头疼,五年的相别,她就一点不在乎自己?既然回来了,就该来见他啊。
这个手下退下了,顾厉行一手砸在了墙上,太过用力,手已经受伤,鲜血顺着留下了,他也丝毫不觉。
顾厉行点了烟站在落地窗前,烟雾缭绕,他的眼里没有丝毫波澜,平静得如纳木错湖湖面一样,可以吞下天上的万千云朵。
顾厉行想要放弃了,他不想找人了,找一个人,给自己添了不少伤悲和麻烦,顾厉行叹一口气,心里这么想着,可是下一秒,他灭了烟,床上衣服夺门而出,继续找人。
夜晚又再次降临,慢慢吞噬了白天,街上又开始灯红酒绿起来,顾厉行颓废的回到家里,又是一天漫无边际的寻人,然而还是无功而返。
老天就是这么捉弄人,让顾厉行看到了楚轻轻,却不让他找到她,就像是老天享受这种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乐趣一样。
顾厉行回到家就倒在了沙发上。
海蓝色的落地窗半遮半掩,偶尔透进来丝丝的银白色月光,窗外又是一场漫无边际的夜色,缠绕在人的心头,这夜色朦胧,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
顾厉行的这栋房子,里面的声音杂乱不堪,时不时都传出东西碎掉的声音,直到半夜都没有停息。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经历了刚才的喧闹,已经渐渐安静下来,客厅里面弥漫着浓烈的酒味,透过微微的亮光还能看见不少的玻璃渣和东倒西歪的酒瓶,趴在茶几上的男子手里拿着一瓶酒,迷迷糊糊的就往着嘴里猛灌。
墙上作为摆设的吊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夜色里模模糊糊的可以看出来指针指着两点的样子,原来已经很晚了。
顾厉行原本冰冷的脸如今看起来却是那么的伤情,如同黑夜里受伤的野兽,在无人的黑夜中独自****伤口,独自抚慰自己。
顾厉行眉头紧皱,眼睛里的光散华,始终聚不到一处。
顾厉行像是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脸上的表情始终没有缓解,恍如回到了五年前听到慕轻轻死讯的那几个月,日日买醉,颓废不堪,将自己关在书房对任何事都不闻不问,聪明就如顾厉行,可是他的一切总是会被慕轻轻打乱。
顾厉行的眼神迷茫,头痛欲裂,却不想要清醒,清醒了就无法忘却,顾厉行立起来伸出手胡乱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觉得有些不顺手,随即暴戾的把手中的酒瓶摔了出去,又是巨大的声响,玻璃渣贱炸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弹起来划到了顾厉行的手上,丝丝鲜血就往外冒,顾厉行不顾不管,门外的保镖看了眼屋里不敢出声,顾厉行不允许他们进去。
顾厉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要往楼上的房间走,突然站在楼梯前脚步一顿,却又回头看了眼大门,似乎有什么被自己忘掉了,他好像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是什么呢,顾厉行晃了晃脑袋,想不起来,丝毫没有头绪,早上砸墙的伤口已经结痂了,而旧伤上又添新伤,手上几处划痕,看起来有些狰狞,可是顾厉行丝毫不觉得,也不管往外留的血。
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疼的,只有心里,疼的顾厉行喘不过气来,这疼痛就如同空气一般,无孔不入。
摇摇晃晃的走到房间的门口,踹开房间的门,顾厉行就摇摇晃晃地走进去,没察觉脚下,被东西绊倒,巨大的身子倒下去,‘碰’的一身,听起来让人觉得骨头都要摔碎了,顾厉行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