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沿着官道缓慢地行驶着,一路往西南而去。
叶薇安在马车里,有些困倦。
沿途放出去不少蝴蝶,她一直窝在马车里,大概明白许明山要带她去哪儿。要去的地方正好和她要去的地方一致,她就更不想管。
许明山考虑的很周到,马车的减震做的极好,马车内铺了地毯,椅背都用柔软的锦缎包裹起来,还放了茶桌,备了精美的茶具,怕她无聊,甚至还准备了围棋。
管家一路都很紧张,虽然周围安排了暗卫,如果叶薇安要逃跑,第一时间就会去追她,但是许明山不出手,他们就没法保证一定能毫发无伤地追到叶薇安,且,叶薇安这段时间一次次刷新着他们的实力,许明山又下了死命令绝对不允许让叶薇安逃脱,管家简直是用命在护送叶薇安去目的地。
好在叶薇安一路都不曾为难过他们,一直都窝在马车里。在吃食上也不挑剔,有什么吃什么。
目的地很远,许明山又特意安排了绕路的路线,避开了所有可能的战乱。管家的思绪经常赶着车就飘远了。
他年轻的时候,就追随着许明山。许明山是他见过最杀伐决断的男人,但是,每次一遇到叶薇安,他的杀伐决断就失效了。他跟着许明山久了,多少也知道叶薇安的底细,不像后来进府的婢女和侍卫,只当叶薇安是一个病恹恹的不受宠的主母。犹记得当时有些婢女还试图爬上许明山的床,叶薇安的眼神冰冷,略带讥讽地说:“你是不是不行,才一个女人都没有。”
许明山当时就被气笑了。他心里有人,自然不会与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一样,还会睡小妾。曾经沧海难为水,那些会主动爬上床的人他都看不上,而他最渴望的人,正冷冰冰地看着他,在嘲讽他不是男人。许明山也冷冷地笑了:“不如叶薇安你亲自感受一下。”
“你要是敢碰我。”叶薇安没有把话说完,其实她不能怎么样,她打不过他,还被他下了软骨散,毒药也没有。
但是许明山却被她威胁到了。他自然是知道叶薇安不会怎么样,只是现在还会讥讽他,之后就再也不会和他说一句话,她会用厌恶地眼神不看他,而是看着她自己;况且叶薇安当时地身体确实残破如破布娃娃,根本受不得一点刺激。她又总是三番四次地有机会就自杀。
“这个女人就交给你处置吧。”许明山丢下这个并不烫手的山芋给她,他只是想看看她会怎么处置。只是他注定要失望,她心里既然丝毫没有他,自然对这个女人也毫无感觉。
那个女人被她派遣到他书房外洒扫,他一开窗户就能看见。她没有被膈应到,但是许明山却被这个婢女膈应了。终于有一天受不了,让人把这个侍女拉下去处理了。
几次下来,府内众人都看明白了,叶娘子不是不受宠,而是许明山不受叶娘子待见。他们也渐渐摸透了许明山的脾气,如果你没伺候好许明山,不要紧,许明山一般不会处置你,但是你要是没伺候好叶娘子,那你可以去见阎王了。谁要是能让叶娘子笑一笑,重赏。
管家知道叶薇安从前是生杀在握,但又威严善良,不容侵犯又平易近人的一教之主,他偶尔也会觉得,将那样风姿绰约的女人软禁在府内是对她的一种浪费,但是许明山的执念只有她而已,他的一切布局都是为了她,他能怎么办?谁让他选择了追随了他呢?
“什么人?!”一枝箭被管家避过,钉在马车上。
马车内,本在冥想修炼的叶薇安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睛内带着些凉意,来的倒是快。许明山在暗中一定安排了人手,但是,根据蝴蝶传回的信息看,人手看来不太够。她还是得出手。
好久没和许明山之外的人过招了呢。
马车外,井然有序的黑衣人已经持剑组阵朝马车冲来。管家持剑下车,大喝一声:“保护叶娘子!”
黑衣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叶薇安去的。暗卫人数有限,许明山也没料到会有那么多人来劫杀叶薇安。毕竟当年将叶薇安保护起来之后,他逐渐将那些要杀叶薇安的人都铲除了。
终究还是有那么几个拦不住,冲着马车去了,从马车的四个方向向马车内攻去。叶薇安没有如他们预想的一样从马车顶上破车而出,也没有如他们预想的被他们钉在马车内。叶薇安一早就发现了有弓箭手在瞄准着马车,她从顶上出来的那一刻混乱不堪,极有可能中箭,她只是懒懒地避了一下剑锋,然后执黑白子,从窗车窗里丢了出去。
瞬息之间,黑衣人险险避开,意识到车内叶薇安是个难缠角色,不再隐藏实力,弓箭手开始增援。
叶薇安放出灵蝶去治愈啊那些受伤的暗卫,又放出灵蟾。她抱着一盒棋子,只发暗器,有一个黑衣人大意生扛了一下,只在肩膀炸出一个小小的血洞,这点伤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他们也就肆无忌惮的去承受棋子的攻击,转而应对更为难缠的暗卫。暗卫精锐,但原本有些吃力,打着打着,却发现对手变弱了。黑衣人暗觉不妙,一开始没感觉,但很快,他们就感觉到生命力在不断流失,不是出血,而是力量,他们在迅速的虚弱。
棋子!
他们这才意识到,棋子有问题。
叶薇安笑了笑,许明山怎么不会留后手,他留给她的这盒棋子,每一颗都淬上了蛇毒。天下五毒,她自然是不沾染的。可以说,这个棋子,准备的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