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清芝招呼花凉儿坐下,给她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糖茶。
花凉儿的手很凉,哭的稀里哗啦的,这会儿止住了哭泣,还有些微微的抽泣。
清芝没有忙着和她说话,等着花凉儿自己平静下来。
好半天,花凉儿才平静下来。
“师父,我失恋了。”花凉儿抽噎着说。
清芝:“……”
“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清芝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哇啊。”花凉儿一下又哭了出来,原来都不知道她恋爱过吗,“就是和砚冬师兄啊。”
清芝:“……”
“花凉儿啊,你们那个,可能叫你单恋吧?”清芝说的话有点扎心。
花凉儿心里清楚,但是她以为,哪怕是一点点,他也会有一点点喜欢她的吧。但是他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
“师父,”花凉儿突然不哭了,“焕生蛊是什么?”她方才难过的太过于专心,竟然忘记问了。
清芝一下没转过来,这丫头怎么突然不哭了,这变脸的功夫:“焕生蛊是落月教的一种蛊,极难炼制。需要人一出生就种在体内。春儿体内的蛊,应该是她母亲给她留下的吧。”
“那为什么一开始没有活过来?”花凉儿有些惊讶。
“因为,必须要去除致死的因素的才会起效果。不然就会又面临死亡。”清芝回答,她也是后来问了四君才知道的。
“这样啊。”花凉儿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起身和清芝说,“师父,我已经没事了,我先回去了。”
“真的没事了?”清芝有些怀疑。
“真的。”花凉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清芝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沉默了一瞬,才说:“那你去吧。”
花凉儿出了门,却又往华山顶去了。那是她和师兄以前一起练剑的地方。她被师父一说,反而好受了些。
是啊,她又谈何失恋,她根本没有被喜欢过。
那死而复生的人,才说他真的喜欢的人。
花凉儿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哈出一口热气,就融化在她的掌心。
清芝不知何时又站在了花凉儿身后不远,悄无声息,暗自叹了口气。
全真林峰寝殿。
回到全真几日,林峰都没等到林亟。
“林亟怎么还没回来?”林峰有些疑惑。
一个小弟子跑进来通报:“林长老,夫人请您去一趟。”
“知道了。”林峰回到,起身便往夫人那里去了。
林夫人正在泡茶。
“夫人。”林峰坐到椅子边。
林夫人给自己盗了一杯茶,然后把茶壶递给了林峰。
林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林峰,亟儿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来请安了。我问过堂中,他没有出任务,他去哪儿了你知道吗?”林夫人问。
林峰也疑惑道:“我前些日子给了他令牌,让他去玉玦楼求助。后俩玉玦楼的人我倒是见到了,说亟儿在太原楼中。这几日就让他回来。我也在等。”
林夫人有些担忧:“若是从前也就罢了,现在世道那么乱,到处都在打仗。”
林峰也有些担忧:“我再派个人去太原问问吧。”
“也好。”两人相对喝茶,一时无话。
“最近,华山的雪下的月来越频繁了。”林峰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嗯。”林夫人嗯了一声,“许是这天下大乱,引起变化了。”
“我记得你不信这些。”林峰说。
“年纪大了,还是有所皈依来的心安。”林夫人淡淡地说。
林夫人还未到四十岁,保养的又极好,看起来只有三十左右,正是散发着成熟女子韵味的时候。
“夫人正年轻。”林峰毫不违心的夸赞到。
“谢谢。”林夫人说。
两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些年,他们相敬如宾,但是也真的如宾客般疏离。林峰尊敬她,也尽力补偿她,但是年少时候犯的那些错,哪里那么容易就能遗忘。林夫人看着这个曾经眉目清朗的少年,变成如今的风霜模样,没有历经沧桑的生死相随的感觉,只是搭伙过个日子。
洛阳。
断月正在处理事务,但是总觉得忘了些什么。
“月管事,太原那边来信,问林亟怎么处理?”罗五拿着一卷信纸进来。
啊,林亟!断月猛然想起来,她忘记答应林峰道长的事儿了,林亟还扣在太原玉玦楼呢。
“写信回去,让把人放了。这段时间都有好生照看着吧?”断月绝不能表现出自己的失误。
罗五回答:“那边因为林亟带来了少主的消息,所以一直都是上宾待遇。我这就回信。”
断月点点头,还好。
罗五刚走,罗六又进了门:“月管事,这边有一单生意。给的报酬是上好的雪莲和百年老人参,还有羊脂玉和苗疆的翡翠绿,冰种。”
“这么大价钱,什么活?”断月来了兴趣。
“有一队商旅要从洛阳去苗疆,中间要过天堑,请我们护镖。”罗六汇报,“评估过了,走镖的那批货物价值很高,值得这价。不过天堑毒虫众多,不好走。”
断月说:“这生意除了我们,没人能走。去问问谁愿意接这个单,走完这单,不论生死重金犒赏,外加带工钱的假期。”
罗六也应声下去。不多会儿,砚冬来了。
“断月姑姑。”砚冬给断月行礼。
断月赶紧站起来:“少主,有什么事?”
“我想走这一趟镖。”砚冬说,有些不好意思,“寻香谷内好药虽多,这雪莲确是可遇不可求的药材。所以我想——”
“想要给你师父?”断月一下子就猜中了,“你不走这趟镖,雪莲也可以归你。”
“不不不,断月姑姑,我也想趁机多历练历练。见识的多了,才能不那么容易被——”砚冬没说完。
断月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那好,这趟镖,你就跟着走吧。我多点几个熟手。”
“多谢断月姑姑。”砚冬见断月答应,不禁松了口气。
断月笑着说:“少主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