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与偷偷摸摸的手抄了一份幻化术,还好平时也没什么人管着,抄了一天,放下笔,甩甩有些酸麻的手臂。
日落西山,婉儿推门进来。
“抄完了吗?”
“嗯,你怎么才来,都不说帮我抄抄。”
“我这不是脱不开身吗。我娘要我帮忙,我过来不是被发现了吗?”
婉儿拿起来看看,翻到后面,
“休与,你这字也太潦草了。”
“抄了一天了,哪里顾得上啊,”休与按了按肩膀,“你看得懂就行了。”
休与吹了吹纸上的墨迹,看干了,合起来递给婉儿。
“快些背下来,别被发现了。”
休与嘱咐婉儿。
“哎呀,唠叨。”
婉儿抱怨一句,把手抄本往怀里一塞,拍了拍,藏好。
“丫头们,吃饭了!”
林阿娘在院里喊了一声,吓得休与和婉儿一哆嗦,赶紧应了声。
“哦好,来了来了!”
一餐晚饭,两人吃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不舒服吗?”林阿娘看了看婉儿鼓囊囊的胸脯,却是努力弯着背吃饭,看的林阿娘直皱眉,要不是身体不舒服,这样的姿态吃饭,可是要挨筷子抽的。
林阿娘幼年时那场饥荒,让那个年代的人对粮食十分崇敬,对于能吃饱饭这件事是十分感恩的。饭桌上的规矩也就十分严格,可以说苛刻。
比如碗里的米粒要一粒不剩,才能放筷子,像盛了太多吃不完,对自己的饭量没谱的,那也是要被斥责的。
婉儿自然知道这些,可是没办法啊,本来就发育的很好,怀里又塞了休与抄的幻化术,那挺起来身板,不得露馅啊。
“啊,是有点不舒服,总觉得肚子里像抽筋一样,”婉儿皱着眉头,很难受的样子捂着肚子,“可能着凉了,我回去吃点药,躺一会儿。”
婉儿说着,扒了扒饭,菜也没多吃一口,就回屋了。
“这孩子怎么了?”林阿娘略有不满,“这天儿冷吗?怎么会着凉?”
“许是婉儿姐害羞吧?”休与夹了口菜放到嘴边。
“害羞什么?”
“就,”休与在自己平坦的胸前比划了一下。
“哎哟,”林阿娘躲闪了下眼神,“你这小丫头,什么都知道。”
“嘿嘿。”
休与呲牙一笑。
第二天,休与两人找了个僻静的树林子。
“你怎么了啊?”休与看着婉儿一副穿不上来气的样子,纳闷的问。
“哎,我娘昨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说我该裹胸了。”
婉儿不舒服的拢了拢胸口。
“哎呀,解了解了。”休与有点愧疚,林阿娘一定是听了昨天她那句玩笑话。
“不行,我娘知道了,非要斥责我不可。”
“哎呀,怕什么,你解不解,现在看见你都是要斥责的。”
“那,那好吧。你背过去。”婉儿有些不好意思。
“嗯好吧。”休与背过身。
婉儿解了裹胸长舒出一口气。
“给我看看。”休与盯着婉儿手里的裹胸。
“你个小丫头看什么,你还没到用的时候呢!”婉儿赶紧把裹胸背到身后。
“小气!”
“你啊,赶紧说正事吧。”
“嗯,今天咱们就开始修炼吧。”
“可是我还没有背下来呢。”婉儿晚上和娘睡在一个房间,自然是没什么机会背秘籍的。
“无妨,只要不被发现就好。”
“可是我和我娘在一块儿,总是担心的。”
“那你今晚就和我睡一块儿,以后都跟我睡一块儿。”
“那倒是方便了,可是要怎么说呢。”
“就,”休与摸了摸下巴,“我就说我晚上害怕,做噩梦,要你给我作伴,可好?”
“这个能行?”
“放心吧,我来说。”休与拍拍胸脯。
“好。”婉儿觉得,只要是休与答应了的,那肯定能成。
一天时间很快,可休与两人的修炼却是进度极缓的,两人摸摸索索的修炼,怎么能快。
“肚子好饿,婉儿姐,我们回去吃饭吧。”休与觉得肚子在叫了。
“可我这一篇还没有背完。”
“明天再来。”
休与拉起来婉儿。
“这法术,光是背下来,就已经这样难了,怎么修炼啊。”婉儿背了一天书头昏脑涨,这幻化术的秘籍又晦涩难懂,不由得发牢骚。
“总能行的,第一天就退缩了?”
“我没有,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走咯!吃饭咯!”休与拉着婉儿一蹦一跳的回了。
林阿娘早就做好了饭,寻思着这两个丫头,怎么一天了也不见人影儿。
“回来了?去哪了?”
“采药!”
“摆摊!”
两人齐声喊出来,尴尬对望。
“到底干什么了?”林阿娘板着脸。
“我们先去摆摊,然后去采药了。”休与忙答道。
“可不许出去惹事!”
“是。”
“吃饭吧。”林阿娘脸色缓和下来,小丫头喜欢出去玩,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出言说她们两句,怕他们在外面遇上什么危险罢了。
休与婉儿两人禁声,吃了饭,休与边帮着林阿娘收拾碗筷,边凑过去,
“阿娘,”
“怎么啦?”
“我昨晚做梦,梦到好大一只老虎在追着我,还要吃了我!”
休与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哪只老虎,是咪咪吗?”林阿娘好笑,平时把老虎当猫养的人,做梦怕老虎。
“哎呀不是,那老虎比咪咪大十倍,梦里特别吓人。”休与赶忙圆谎。
“哪里有比咪咪还大的老虎啊?”林阿娘好笑。
“真的很可怕的!”
“那怎么办?让咪咪赶走它好不好?”
林阿娘像哄小孩子一样。
“不如阿娘把婉儿姐姐借给我,晚上陪着我睡。”
“陪着你就不怕了?”
“嗯,有婉儿姐姐就不怕了。”
林阿娘笑笑,又是小女孩儿的心思,大概是婉儿嫌弃她这个娘管的太过严厉了吧。
“好,那就让婉儿陪着你,免得噩梦吓坏了我们休与。”
“谢谢阿娘!”
休与跑出去,拉起来一直在门口偷听的婉儿,兴高采烈,
“婉儿姐姐陪我咯!”
林阿娘笑着摇摇头,“真是小孩子。”
夜里两人睡不着,又起来背秘籍,两人作伴,又不怕被人发现,自然效率快起来。
第二天,林阿娘喊了几声,也不见两人应,敲了敲门,
“丫头,起来了!吃早饭了。”
又敲了几下,才听里面婉儿有些迷糊的声音,
“好,娘。”
林阿娘只当是两个丫头晚上聊的晚了些,倒也不生疑。
如此过了又半个月,两人才把那秘籍背的滚瓜烂熟。
婉儿手里那本手抄,自然是烧了的。
休与手里这本有些费周折。
“不然就不还了,我看你师父也不会看这本书,大概也不会察觉。”婉儿提议。
“不行,我师父的书都摆的很整齐的,书房里的是我替换的一本三字经,就怕师父发觉。若是哪天师父翻出来那本三字经,不是惨了。”
“那不如去把三字经再拿出来?”
“哎,也是不行,这么厚一本,要是抽走,肯定会空的。”
“那怎么办啊,你师父又寸步不离休与山,怕是没有机会下手了。”
“没事,”休与吸了口气,给自己提了提勇气,“我既然拿得出来,就一定放的回去。”
休与半夜里行动,怀里揣着那本厚厚的秘籍,轻手轻脚的走进书房。
书房和乘月的卧房本就是连着的,是以,休与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惊动了隔壁的师父。
知道休与走到书架前都还算顺利,可在书架上轻轻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本三字经。
“哎?我明明记得就在这儿的,怎么没了?”
休与心里嘀咕。
“你是找这本吗?”乘月的声音猛然出现在休与身后头顶上。
吓的休与仰头往上看,趔趄了一下。
乘月伸手扶住了休与的小脑袋瓜,另一只手里正是那本休与找的三字经。
“师......师父。”休与尴尬的呲牙一笑,“您还没睡呢?”
“我睡了,如何能帮你拿到这本......”乘月翻了两页,“三字经。”
“嘿嘿,师父,徒儿也是无聊睡不着,才想着过来找本书看看的。”
“找这本?”
“嗯对对对,徒儿特别想看这本。”
“你觉得这书上讲的可对?”
“对啊,自然是对的。”
“你看过了?”
“啊,没有没有,徒儿在山下听一些童孩唱着的。”
“嗯,”乘月看了眼休与,“那你怀里那本呢?”
“啊?”休与不自觉的裹紧自己的小外套。
“别藏了,为师又没有说过不让你看,拿出来吧。”
“真的?”
“为师可曾骗过你?”
休与一咬牙,正反都是一个样,干脆点得了。
“你对这法术有兴趣?”
“嗯,我......师父也不教我,我......我治好自己偷偷学了。”休与显得有些委屈。
乘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休与,
“你不必学这些,等你十二岁了,体内九尾狐法力觉醒,这些粗浅的法术,三天就能登峰造极。”
“这么厉害?”休与惊讶,原来自己这么牛呢。
“所以你现在看这些都是浪费时间。”
乘月拿过来休与手里的幻化术,放到书架上。
“可是徒儿现在就想学。”休与低头嘟囔着,真相会随时间慢慢被人遗忘,她想现在就查。
“这么用功了?”
“嗯,徒儿再不贪玩了。”
乘月向来宠溺休与,叹了口气,“那学着玩玩也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