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到花厅去,你去叫上娘子吧。”他走到门口又回头,淡无表情的丢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对,她想起来了,她还要去伺候小姐梳洗呢,怎可以耽搁如此之久。
匆忙小跑起来,朝着楼梯奔去。
巧玉其实已经早梳洗好,与忠婶说笑着正要下楼呢,走到楼梯口遇到屏儿喘着气奔上来。
“屏儿,你怎了?何事跑得如此飞快?”巧玉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您......您已经梳洗好了?我......我还想来帮您......对......对不起......我起晚了......”屏儿急得结巴起来,害怕被巧玉误以为她嫁给了刘勋就开始拿架子了,涨红了脸拼命解释。
“慢点儿说,不急,有忠婶和翠儿帮我呢,今后你只管照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我房里就不用你操心了,懂吗?”巧玉最明白屏儿了,她哪里会误会她,拉起屏儿的手一同下楼梯。
“如何?春兰那小丫头做事还利索吧?”巧玉笑眯眯道。
“利索,利索,多谢小姐!为了我,小姐费心了!”屏儿鼻子发酸,感激道。
“好了好了,又来了,我们快走,别让老爷等久了。”巧玉见她眼睛微红了,赶紧转移话题,拉着她朝花厅走去。
如玉和如烟早来了,正坐在桌边和刘勋说着话,见巧玉和屏儿进了门,姐妹俩站起来欠欠身,算是行了礼了。
巧玉和屏儿也向她们姐妹俩微笑着点点头,拉着她们一块儿坐下。
刘勋坐在上边儿主座,左边坐着如烟、如玉。右边左着巧玉、屏儿。
巧玉看着这座位,愣了一下,但她脸上依旧微笑着没说出来。
但是屏儿看见巧玉的神色,她明白了,站在旁边的翠儿和春兰也明白了。
按照规矩,刘勋的左右两边应是坐着巧玉和屏儿,此刻他的左边坐着如烟、右边坐着巧玉,不知道的看到这种坐势,会误以为如烟是偏房。
也不知如烟是故意还是不懂礼节,她却坐在了刘勋的左边,也难怪巧玉心里咯噔一下不太痛快了。
因为她觉得即使那姐妹俩不懂规矩,那相公是懂规矩的吧?他先进花厅的,怎会让如烟先坐在了那位置上?显然相公也是默许她坐的。
屏儿不以为然,本身让她嫁给老爷她就觉得老爷看不上自己,不会喜欢自己的。
因此让她坐哪儿都无所谓。
一顿早饭就在各自的不愉快中吃完、散去。
“相公,你今日是去哪家铺子?”巧玉与屏儿跟在刘勋后面走出花厅,见刘勋往大门外走去,她叫住他。
“娘子有何事?我今日去泰顺铺子,娘子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刘勋对巧玉总是温柔客气的,他一向都很尊重她。
“哦,不用了,无需带什么,见相公出去,随口问罢了。”巧玉笑着答道,以往他出门都会先跟她说去哪儿的,今日他为何......“好,那我先走了。”刘勋口中回答着巧玉,眼睛却看着站在旁边的如烟,如烟会意的轻点着头,与如玉朝淑玉阁楼走去。
巧玉和屏儿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俩的举动,屏儿正一脸紧张的看着巧玉,并忽闪着大眼睛,意思是说老爷突然未跟小姐交代一句就出门,跟她无关,不是她唆使的。
巧玉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屏儿,你是我的妹妹,我懂你。”
说完也不看刘勋,拉着屏儿朝她楼上去。她,生气了,第一次如此生刘勋的气!
刘勋驾着马车到达泰顺玉器店的时候,如烟已经站在铺子门外的柱子后等候,见刘勋来了,她跑出来站在他马车边。
刘勋对她的先到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她非常人,想去哪转瞬即到。
如烟开心的跟在他后面,李保兴在门口迎接刘勋,但此次眼睛都没朝如烟看一眼,仿佛未看见一般。
如烟纳闷了,自己没有隐身呀,为何这李掌柜如此无视自己?难道他真没看见自己吗?
单纯的如烟哪里知道李保兴为了护着夫人,发自内心的不喜欢这个跟在老爷身后的女子,她难道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她难道不知老爷是有妻妾之人吗?
这老爷也真是,何时变得如此风流?昨日才新纳的小妾不陪,又与这野女子混一块儿,李保兴心里老大不痛快。
但东家毕竟是东家,他受雇于刘家,再看不惯也得用心为刘府做事。
“老爷,这边请,老爷在此稍坐片刻,您要的东西我去后面取来。”李保兴说完吩咐伙计上茶,他便往后院走去。
刘勋看着低头不语的如烟道:“你为何不言语?”
“你......要我说什么?你爱听什么?”如烟仍旧低着头小声答道。
“只要是你说的,说什么我都爱听。”刘勋笑着道。
“你喜欢你的二夫人吗?”
“......”他深吸一口气,不知如何回答,说喜欢吧,既违心又伤如烟的心,说不喜欢吧,可屏儿毕竟已是他刘家之人。
“让你很难回答吗?你喜欢她?”如烟终于抬起头看着他。
“我喜欢你!”他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她却已满意了,她就是喜欢听他对自己说这句话。
李保兴端着锦盒进来就听到刘勋说这句话,心中好大一阵不痛快,但没有表露出来。
见他进来,刘勋打住了与如烟的对话,立马哈哈笑道:“李保兴你配的这两个锦盒很好看呀。”
“是,夫人喜欢牡丹,因此锦盒上也是大红的牡丹,象征夫人高贵吉祥;如烟姑娘喜欢海棠,因此锦盒就选了绣着海棠的。”他不想解释海棠锦盒的寓意,牡丹的寓意是他临时说出来的,为了气那海棠。
如烟双眼透着惊喜,端详着摆在桌上的两个锦盒,顿时脸上笑意没了。
牡丹锦盒明显是精挑细选、做工精良的,一看就知是大师之作。而海棠锦盒分明就是徒弟经手的,粗糙不堪不说,连海棠的颜色和花瓣的层次都不够鲜明,糊糊的一团。
见如烟脸色变了,李保兴心里那个乐呀!
而刘勋也不高兴了,板着脸指着两个锦盒问道:“李保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两个锦盒相差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