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巧玉与如烟紧张的互相紧搂着,跟随在黑判官与红璺身旁。
跟着黑判官七拐八拐,便来到一处大屋子,里面有几位官员打扮的人坐在里面写写算算。
他们见到黑判官进来,忙起身前作揖下拜:“判官大人!”
“你们忙你们的,看看赵县王巧玉的财物何在,让她领走罢。”黑判官说完便四处张望。
一未灰衣阴官忙弯着身子走过来,对红璺、巧玉与如烟道:“夫人、二位小娘子,请随我来。”
她们跟着阴官走过去,在他递过来的一本帐本上王巧玉名下画了个押。
随后那阴官又道:“好了,请小娘子在此稍候,待本官前去为小娘子取来。”
巧玉朝他点头致谢,与如烟站在原地等着。
红璺则好奇地到处看,跟随黑判官走到一边去了。
约莫半盏茶工夫,灰衣阴官携几名小鬼差抱着几个包袱进来。
三名小鬼差放下包袱便退出去了。
“来,小娘子,请清点一下,这些都是你阳间的亲人烧与你的,分文未少。”阴官将几个包袱推至她们面前。
“多谢官老爷!无需清点了,不会少的!多谢!”巧玉微笑着。
她解开一个包袱,从里面掏出几锭金子来,趁黑判官与红璺已走远,他们走到外面去参观去了。
巧玉忙将金子每位一锭塞给他们。
几名阴官面色尴尬,但眼里透出贪婪的光,加以推脱道:“小娘子无需如此客气,你是判官大人带来的,我们岂敢收受如此重礼,小娘子快快收起。”
“几位大人无需客气,今后巧玉还有许多无知之处还请大人们多多关照,且请大人们勿将此事告知判官大人,大家快快收起罢。”巧玉是个多么伶俐之人,即便死后灵魂也是聪慧的。
她故意交代几名阴官别让黑判官知道她给他们金子的事,其实是在间接告诉他们放心收下,她不会告诉黑判官的。
果然,阴官们听她如此一说,便迅速地将金子塞入广袖之内。
然后又一个一个坐归原位,一副认真办差的样子。
不多时,黑判官与红璺进来了,问:“领到了?”
巧玉答道:“领到了,多谢判官大人!”
“那便走罢!回府去叙。”黑判官走在前头,她们几人跟随而去。
几名阴官见他们走远了,都将方才收的金子拿出来瞧了又瞧。
其中一阴官道:“据闻此小娘子乃赵县刘府的正房夫人,府中为她烧的全是好东西啊!”
灰衣阴官道:“难怪小娘子出手如此大方。”
“可惜了,此女子头七过后便要投胎去了。”一名马脸阴官叹息道。
“为何?为何她投胎如此快?”一名阴官很不解,多少鬼魂到了地府之后要等待数年、甚至数十年、百年之久方轮到去投胎。
“因为她老爷生前是大善人,他们家三世好人,此女子也是大善之人,功德多得不胜枚举,因此审判那日便已定了投胎之日。”一名阴官好生羡慕。
他来地府已经百年了,生前做过一些小恶之事,阎王爷念他有悔过之心,且又是读书之人,识问断字,便说预期闲着等待投胎之日,不如做个阴官,积些阴德,以便将来投个好胎。
因此,他在地府任职便是百年,至今还未轮到他去投胎转世。
“你呀,你知足罢,你原本是投那畜生道的,幸亏你能写能言,阎王便留你做这财物司的文书,百年来你为自己积攒下来的阴德不仅德惠你阳间的亲人,也为你积攒了福报,判官说你很快便要转投人道了。”另一名阴官更是羡慕嫉妒恨。
财务司里各种议论,好不热闹。
话说转眼便到了巧玉的头七之日。
也是人死之后到了地府又重返阳间之日。
黑判官与红璺早早的便在大厅里候着巧玉与如烟二个。
“判官大人,鬼母。”说话间如烟拉着巧玉进来。
“两位姑娘来了?准备一下,随本官到阎王殿去。”黑判官整了整了官服。
“好。”巧玉与如烟都特别兴奋。
她们虽然来到地府不过短短数日而已,但却是恍然隔世,此番上去阳间乃最后一次看看亲人们,今后便是隔世,是否有缘再遇还得看各自造化。
她们随黑判官来到阎王殿前,阎王见他们到来,对站立两旁的鬼差道:“你二人陪王氏回阳间一趟,今日乃王氏头七之日。”
“是!”鬼差领命。
“好生保护,看完便回!”黑判官加一句。
“是!”鬼差大概这个是字说得最习惯。
只见阎王广袖一挥,巧玉与如烟瞬间便飘起,阎王殿不见了,她们跟随两名鬼差在灰暗的空间里飘然而起。
不知飘了多久,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罢,眼界突然开朗明亮起来。
“二位小娘子,睁开眼罢,已到赵县县城了!”巧玉与如烟仍然紧闭着眼,耳边听到鬼差如此一喊,便睁开双眼。
只见她们真的已立于赵县城内最繁华的一处夜市。
由于方才一路从地府上来眼前都是灰暗一片,而此刻的赵县繁华夜市灯火辉煌,虽不如白昼,但比黄泉路上明亮得多。
她们俩感慨万千,尤其是巧玉,又回到生她养她的地方了,今夜一瞥,恐来世再无缘来赵县了。
她们穿过闹市,不多时便飘到了刘府门口。
只见刘府大门外挂着大白灯笼,门上贴着大白对联,门口两旁的大石狮子也戴着白色大花。
她们穿门而入,到了灵堂前。
由于此时尚早,灵堂里挤满了守灵与前来拜祭之人。
巧玉与如烟便飘起来,停在半空朝灵堂内看,湮儿夫妇俩与婉儿夫妇俩,还有孙子、孙女们,他们皆面朝大门,跪在灵堂两旁,给前来拜祭的亲友们还礼。
巧玉看了心酸,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姐姐,要不......咱们上楼上去瞧瞧?”如烟知她在伤心,便提议道。
“好,咱们先去瞧瞧屏儿。”巧玉道。
方才灵堂内未见屏儿,许是上了年纪守不住了,在房里歇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