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柳逸凡正在从小就睡的床上,美美睡着觉,迷蒙中觉得有一双温柔的手从后面抱住了他,他睁开了有些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姑娘泪流满面沉默看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后哽咽道:“柳逸凡,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这个世界已经么黑暗了,我不能没有你,所以你永远永远不要离开我,也永远永远不要死,你答应我好不好,求求你答应我!”
渌淇好像在对着柳逸凡说话,又好像在以柳逸凡作为媒介,向上苍祈祷,希望它能为她留下这个重要的人。
柳逸凡心里非常纳闷,他不明白为何刚刚还拒绝陪睡的人,半夜功夫忽然变得如此失态,他有些懵逼,任由对方抱着,自顾自发怔发呆。
“这个小可爱究竟经历了什么啊!”他望了望窗外漆黑夜色,目光从窗户之间细缝望了出去,外面没有灯光、没有月光、甚至没有星光。
“答应我!”陆琪话语,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意识到原来还有一个承诺,等着他坚定许下。
不知何时,他已然转身,把这个一脸忧色的女子抱入怀里,低头蹙着眉认真道:“渌淇,我答应你!我一定会保护你,只要我在,无人能伤害你;只要我还完整,无人能动你一根汗毛;只要能让你幸福,我在所不惜!”
话语如此坚定,在偌大房间回荡着,就像一团氤氲暖流,在漆黑夜色缓慢流动飘离。
渌淇没想到,他的回答那么坚定、认真,微微一愣神之后,忍不住想起他小时候为她打架,想起小巷之中他力斗第一刺客的模样,想起他们差点被一只单身大蝎子蛰死的情形,柳逸凡的形象在她心里更可爱了一分,连他冲她发脾气、惹她生气、责怪她太缠人的样子都显得那么可爱!
她忍不住就抱得更紧了。
柳逸凡微微一怔,低下头去,拱向怀中人儿埋在胸膛的脸颊。
隔壁房间是柳逸凡父母卧室,丈夫下午被妻子狠狠修理了一顿,现在两人犹如没事人一般睡在一起,风韵犹存的妻子摇醒了正在鼾睡的丈夫,轻声道:“快听!”
丈夫不太情愿又不敢不睁开眼,按照妻子指示,竖耳听了起来,只听得一阵阵规律撞击声,自隔壁房间传来,他忽然精神了,笑着对妻子道:“这小子可以啊!看来用不了太久,咱们就能抱上孙子了!”
“咱们儿子那就是棒!哪跟你似的!”妻子有些埋怨的看着丈夫,仿佛对睡前一些行为有点不太满意。
“老婆此言差矣,我平生最棒之事就是娶了一位美丽、贤惠、娇好的老婆啊!”丈夫一股自豪神情,不由自主生了出来。
“你呀,现在就嘴上功夫厉害了,你说你那点比得上当年?”妻子不以为然。
丈夫看着屋顶上那根固定顶棚的梁柱,它是那么挺拔、坚韧又持久,好像被刺激了一般,猛然翻身骑在这个中午还大骂了他的女人身上,用一位从未吃过败仗的将军睥睨天下的气势道:“厉害不厉害,试试再说!老猫不发虎,你当我病危呢!”
漆黑夜色越来夜深,也越来越静,寂静湮没了两代人发出的爱情声波,也湮没了西北地底下声声惨烈哀嚎!
一个身着紫衣青年,正在地底疯狂杀戮?为什么会这样?他是个神经病吗?他不是精神病犯病了,而是在疯狂掠夺、吸收些活人身上的力量,哪怕些人大部分曾经为他效力过!
屠戮在夜色掩护下继续着,空气中弥漫着鲜血味道,整座山仿佛在微微颤动,似乎在为一个个刹那间生命化为乌有,成为了含冤亡魂的人们鸣不平。
已亡人的躯体仿佛被千刀万剐一般,骨肉分开了,肢体崩裂着,头颅和脑浆破碎了一地。
空气中血光弥漫,在这个惨绝人寰时刻,血红双手,锋利指甲,尖锐牙齿,迫不及待将一张张脸孔撕碎,已经分不清什么伤害是徒手撕扯,什么创口是武器削割。
杀戮快感冲涌着他的心,攻破了他的理性,彻底控制了他,不顾一切去满足那杀戮、嗜血欲望。
在他看来,世界最美妙东西就是此时此刻的杀戮了,这是享受,是幸福,是让人愉悦的手段!
假如此时有一点微弱光辉,撕裂这片黑暗,从地下宫殿一隅放眼望去,早已分不清哪些是血肉铸成的墙壁,哪些是真正的石块和泥土。
这个“疯子”泯灭了他良知之前,内心也曾有过动摇,也稍微有那么一点于心不忍。只是他真没有办法了,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了,命中最高一道坎已经莅临!
当那个女子再次出现,他已经不能按部就班走他本来该走的路,循环渐进完成他的夙命,除非他得到了她,可是摆在他前面是一个巨大障碍,他必须用最迅捷的方式提高修为!
然而,一天杀一人那速度实在太慢了,要得到那个女人必须要孤注一掷!必须要不顾一切!赢了就赢了,输了就要死!他不能输,当然,他也不会输!
稀疏鸡叫声渐起,随着最后一人凄然倒地,所有活着的人终于在一夜之间化为孤魂,凶手面目狰狞,苍白脸颊上满是血液快速喷过之后留下的痕迹,睁开眼眸神采涣离,根本无法聚焦,目光四下游弋着,好像在寻找并不存在的神灵指引。干枯脱皮嘴唇上下翻动,发出了难以理解的嘶哑呢喃。
倘若世间真有神,那他真会指引样一个人吗?一个杀人如锄草的恶魔!
再黑的夜也抵挡不住初晨第一缕阳光,当这束阳光照进柳逸凡房间,铺洒在柳逸凡床上时候,两人始终不愿睁眼。
柳逸凡动了动横抱在渌淇肢体上的手臂,渌淇转了个身,把身子往对方怀里埋了埋。
房间里有客人,柳逸凡老母亲自然不会扯着嗓子吆喝他起床吃饭,甚至还很有可能在外面希望孩子在内多睡一会儿,坚持几天,孙子就抱上了。
这孙子抱得可比隔壁老赵,对面老钱,街头老孙,胭脂铺老李的老婆们,早了不止一步啊,那是一大步啊!
屋子外面,柳逸凡老母亲因为某些事情的大大超前,从而感受到了巨大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