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碧水石棺乍现,蜀山、紫泥、横琴、瓦岗寨等势力聚集碧水寒潭,蜀山掌门陆长风见过吴雍一面,那时便有惜才之心,生出招揽之意。
今听属下报吴雍来投,连底裤都没来得及穿就飞了出去,落地后小跑向前执起吴雍双手,满脸通红说道:“吴老师,终于等到你了啊!”
吴雍没想到自己会受到如此礼遇,更没想到他也会满脸通红,刚才还七上八下的心,这一刻终于稳定下来,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此时此刻,哪怕他就是死了,也是心旷神怡的死去。
险些因为太过感动而流出泪来,同样满脸通红说道:“我本就是个小老百姓,曾在章牟那片贫瘠的土地上耕种,陆掌门不仅不嫌弃鄙人出身卑微,还...”他低头看了眼陆长风,话到了嘴里,又被他咽下去,换了别的话,接着道,“我真是太感动感激感慨了!”
陆长风紧紧攥着他的手,重重抖了两下,深情道:“好兄弟!一辈子!”
吴雍不争气的泪水终于从眼角喷涌而出,想不到潦倒半生终于在不惑之年遇到了心心相印的挚友,他能不哭吗,他哭成了一个孩子!
不多时蜀山凌宵峰下来一顶奢华的轿子,八名蜀山弟子抬着,轿子前方有人头戴黄巾手拿锣锤敲锣,后方两排人身穿红袍嘟着嘴吹丝竹。
两人客套一番相互让进轿子,一行人迤逦朝着蜀山凌霄殿而去。
进了大殿,陆长风礼遇有加,吴雍则对秀水名山啧啧称奇。
陆长风亲手奉了茶,闲聊几句,无话之时,轻叹一声。
吴雍放下茶杯,正色问道:“陆掌门为何叹气?”
蜀山掌门脸上弥漫淡淡忧愁,说道:“琅岐全面侵略我渭城土地,所夺之城多遭屠戮,我欲信大义于天下,又不忍蜀山数十万子弟遭遇战火焚烧,君谓计将安出?”
吴雍摇着手中鹅毛羽扇,头微摇带动发别的镂刻金簪轻颤,眯眼忖思半晌,出口道:“蜀山自具天险,就算琅岐有能晶加持,想强攻蜀山也非易事。北路营口有碧水守护,哪怕琅岐插上翅膀也难以飞跃。唯中路潍县恐难抵虎狼之师,潍县后方是淄州,淄州之后便是堲?,潍县失守,淄州堲?如蚁穴决堤定难独存,是时联盟求援可全力支持!”
陆长风一喜,问道:“堲?失守才应援前往会不会太迟了些?”
吴雍摇头,说道:“堲?之后便是渭河,联盟与琅岐隔河而对,胜负尚不可知,另外碧水不能坐视不理,定然全力驰援。而我方也不是前往支援,而是采用围魏救赵的法子!”
“围魏救赵?”陆长风问道。
“对,咱们出兵围住苍山,苍山被围,琅岐或许会救或许不会救,倘若他救,设伏狙击之;如不救拿下苍山和莒南,和兵绕道淄州断其后路,琅岐必大败!”
“吴老师好计策,怎奈苍山亦有三十万人,如何围之,如何败之?”
吴雍淡然一笑,说道:“此事我自有妙计,陆掌门尽管放心!”
陆长风是不怎么放心的,毕竟吴雍还没有指挥过超大规模的战斗,嘴上说得再好听,也难以令人信服。
吴雍好似看出了他的担忧,于是开口道:“琅岐并非有绝顶高手,也并非兵强马壮,所倚仗之物无非能晶尔,而能晶却易燃易爆炸,若设计将之仓库引爆,则苍山不战自败!”
陆长风听他的话就知道他有办法能找出并引爆对方的能晶,忙起身走到吴雍前揖手道:“一切仰仗吴老师了!”
吴雍摆摆手,反而显露出凝重神色,说道:“琅岐军队不足为惧,只听说有一名赵姓老者,修为无人知晓,却足智多谋,若能将此人除去,哪怕琅岐有再多能晶,渭城安矣!”
陆长风好奇问了一个有些鲁莽的问题:“赵姓老者与老师之才比之如何?”
吴雍慎重道:“平分秋色!”
“哈哈哈!”陆长风仰头大笑,笑完作揖说道:“蜀山有老师,日后无忧矣!”
吴雍笑了笑没说话。
陆长风抬头瞭望外面,晴空万里阳光普照,笼罩蜀山许久的阴霾不见了踪迹。
他的脸上忽然扬起很猥琐的神色,对吴雍说:“我有一计说不定可以借刀杀人除去老赵!”
“哦?”
蜀山掌门在吴雍耳畔细细说了些什么,吴雍肃然点头,而后他问:“吴老师对渭城今后的局势怎么看?”
“联盟退居安德苟延残喘。碧水未伤及根本,迅速崛起。而琅岐必然会在我蜀山手里遭受重创,退守堲?櫦檤蓬莱营口围住之地,短期内再不敢妄图整个渭城。章牟瓦岗寨受琅岐扶植稍有壮大但不足为惧。唯有我蜀山,占据以堲?櫦檤为线以南大部分坊市,名义上与琅岐碧水三足鼎立,实则成为渭城真正霸主,假以时日别说将琅岐人赶回他们的小岛,就是将渭城收入囊中都不是不可能!”
陆长风听的热血沸腾,不过他突然想起自家天极真人与碧水潭主卿尘景靓那一场华丽比斗,心里就隐隐发寒,若是有朝一日他帅兵统一渭城,岂不要直面那个冷艳绝美招式凌厉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忙道:“蜀山有地安置横琴众人就好,蜀山百姓能安心发展便好了,渭城归谁管理都是可以的!”
吴雍哪里知道陆掌门心里真正在想什么,只是满怀敬意的看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已经在心中将陆长风的高风亮节夸了不止二百五十遍!
同在蜀山,天极峰上,幽雅院落中,四人正在聚餐小酌,餐桌不远处两个可爱的小姑娘,正在和一只乖巧的猫咪玩,猫咪旁边趴着一条白色哈士奇。
哈士奇的行为很令人费解,一般早晨中午晚上一到饭点都会在天极峰待上片刻,陪着一这只叫做咪咪的母猫,而其他时间则随机出现在碧水或者营口,蜀山距离碧水营口少说也要八百里地,也不知这货如何做到的。
吃饭的四人分别是萧子靖,赵子茹,白笑笑和陆雪。
因为柳逸凡的关系,四人成了好朋友。
萧子靖一口将杯中酒干了,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思如和思雨二人,凝神半晌,转过头对着白笑笑说道:“我怎么越看这两个人长得越想,倒好像是一对姐妹!”
白笑笑放下酒杯,转头也盯着看了很久,收神后说道:“还别说两人真的很像啊,有点像小时候的大师兄啊!”
陆雪“啪”将筷子拍在桌面上,怏怏道:“怎了?心疑病犯了啊!”
白笑笑缩缩脖子,尬笑道:“哪有,哪有…”
陆雪也不看他,拾起汤勺给自己盛了碗汤,刚要喝又放下,给白笑笑也盛了碗,重重放到他面前,说道:“整天疑惑这,疑惑那的,疑心就再生两个啊!别说两个,就是一窝我也给你生!可是五年了,鸡窝都让你拱散架了,也不见你下个蛋出来!这件事你是不是还想赖我?”
白笑笑很勉强的笑笑,说道:“雪儿,我怎么会赖你?你看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何曾赖过你?”
“哼!”陆雪扭头不再理他,帮赵子茹也盛了碗汤,说道,“妹妹,来喝汤!有些男人自己不行,整日闲来无事怨这怨那的,跟个怨妇似的!”
赵子茹接过汤,满脸通红羞的说不出话。
萧子靖也满脸通红,比赵子茹还要害羞!
“对了,你俩怎么不再养两个?”陆雪不知是因为没吃药,还是吃错了药,哪壶不开提哪壶。
赵子茹:“养两个太累!”
萧子靖几乎同时发声:“等战争过了…”
赵子茹改口道:“等战争过了…”
萧子靖又和她同时发声:“养两个太累!”
陆雪:“…”
为了缓解尴尬,白笑笑笑道:“听说掌门请了名军师,萧师兄可是知道这件事?”
萧子靖未来可是要做掌门的人,自然是知道此事的,于是细细说起缘由来。
饭后陆雪和赵子茹在后厨洗碗,陆雪麻利将剩饭菜倒掉,将碗筷用水泡上,一把拽过赵子茹就近坐下,她自己坐在她对面,细细打量着她妹妹,似乎在寻找岁月留下的痕迹。
虽说时过五载,两人依旧还是二八佳人,哪里来的鱼尾纹,皮肤松弛,角质化之类的毛病,她自然找不出什么痕迹来。
反而赵子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是不是过得不开心?”陆雪突然问道。
赵子茹先是一阵惊愕,待看清陆雪眼中尽是关怀之意后,扑进她怀中泪水涟涟,无声饮泣。
陆雪一只手摩挲着她后背,另一只手拭去她脸上泪水,关切说道:“和你初见也没见你哭啊,怎的越来越爱哭,活像个小哭包...”
赵子茹没说话,反而哭得更伤心。
“唉,我提醒过你,不要将你和柳逸凡的事情跟萧子靖提,你怎么就是不听呢,男人啊,就那样,一个个都觉得女人一旦嫁给了自己,就成了私属物品,别说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就是心中有个中意的男人都不行,甚至多看异性一眼都不可以!而他们自己好像从来不把婚后劈腿当做一回事,有的干了那种恶心事,还巴不得回家炫耀一番。”
陆雪将她往怀里搂了搂,继续说道:“好妹妹,你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又不是个能制住并驾驭男人的女人,要是实在过得不开心那就离了吧?女人婚后不快乐,太容易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