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挥手作别,十几人果断升空,飘飘摇摇没飞多远,琅岐军队万箭齐发,临近的箭矢突然爆炸,空中无比混乱。
修真者躲避普通箭矢没有任何问题,但面对绑着能晶的箭矢情况就变得大不一样,能晶上又包裹厚厚铁皮,一旦爆炸,铁片纷飞,伤了一片,十几人如惊弓之鸟笔直坠地,生死不知。
“唉!”看到这样的结果,吴不易只能摇头叹气,“原来对方迟迟不点火的目的,就是在等我们修真者逃跑之时群起而攻啊,好狠的心,好歹毒的计策!”
萧子靖紧了紧腰带,快步走到战马左侧紧了紧肚带,随后他阴沉着脸牵马走向聚集在山西北方向的战士。
那些人何尝不知自己是凡人,又何尝猜不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子靖留下走近,带给所有人一丝宽慰。
他翻身上马单手抓缰,另一只手举着丈八长矛,深吸一口气,声音洪亮,每一个士兵听的清清楚楚,“大家应该都清楚,我们被敌人围困在这座山上,我们的援兵哪怕日夜不休的前进,也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赶来,而此刻敌人打算用火攻,一旦火起,留在山上必死无疑,而此时下山!”他指了指山下横列的数十万人马,接着道,“也是个死!死重泰山,死轻鸿毛,横竖都是死!既然这样,那么有没有人愿意与我一起,去杀个痛快,去敌人面前展示展示我蜀山的军威和勇气?让敌人往后的日子里做梦也会梦到我们蜀军凶狠的獠牙和不屈的傲骨!”
“有!”
“有!”
“有!”
队伍的喊声惊天地泣鬼神。
声响把任我行和松井石吓了一跳。
松井石往裤腰里掖了掖他的白色长衫,对肥壮的任沃型道:“看来对方打算拼命了,点火吧!”
“点火!”传令兵一声令下,一排在东南风中,将要燃尽的火把缓缓移动,马上就要落于草堆,忽然一道黑光闪过,轨迹形成真空,真空缺失助燃剂,所有火把在同一时间熄灭,黑光之快令人发指。
“咦。”任沃型有点吃惊,松井石险些惊掉下巴。
黑光停下,现出来一名儒雅公子,腰间悬挂一宝玉,衣衫素洁,气质脱俗,宛若飘渺仙人下凡间。
任沃型笑着拱手道:“柳公子,几年不见,修为又精进了不少哇!”
柳逸凡淡淡一笑,并没有回他的问题,反而问道:“才几年不见,就要把渭城当做自己家了啊!我倒说当初你名义上保护着渌淇,转眼就不见了踪迹,如今看来当时你很忙啊!”
任沃型尴尬一笑,道:“各为其主,无可奈何!如果公子怪罪,老夫自当负荆请罪!”
“好!好!好!”柳逸凡拍着手,连着说了三个好,“往事我不与你计较,但是眼下,你又打算做什么呢?玩众人拾柴火焰高哇?”
“关你何事?不想死就赶紧滚蛋!”松井石对柳逸凡的底细知之甚少,虽然惊异于他一瞬间将所有火把灭掉的能力,但还远不到敬重的程度,倚仗二十万大军,他出言不逊。
柳逸凡没有回答他,眼睛望向碧蓝天穹,苍穹之下一弯绿水,水上舒荷尖尖,水影幢幢,其中属于松井石的影子,头颅突然掉落下来,伴随“斯斯”声,颈中鲜血冲天而起,足足有一丈高,血水落入湖中,染红半池湖水。
堂堂七宫主之一,接近大修行者的实力,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关键是任沃型都没看清楚眼前的这个魔鬼一样的人用了什么妖术,将修为不低于自己的修行者行云流水般杀掉的。
但是这一杀,确实起到了很好的震慑效果,杀一儆百!
山下环境由先前的嘈杂纷乱,瞬间变得优雅恬静,宛然被班主任趴窗户的自习室。
“人贵有自知之明!”柳逸凡在评价的是松井石,但他的话是朝着任沃型说的,因为死人听不到说话声。
芒种过后东南风微凉,任沃型的后背和额头渗出冷汗。
他呆呆的立在原地,没有说话,不是因为没有疑问,心中反而有太多的疑问,之所以隐忍着,是因为他在担心,担心下一瞬自己会不会被柳逸凡杀死,他身边数千军官和士兵也存有同样的想法。
柳逸凡笑了,笑得温文尔雅,不过在琅岐的军人眼中,这笑容比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的恶魔还要可怕。
“任长老,念在与你相识一场,我且饶你一命,但前提是你必须放了那些人!”
他的手指向远处山上,萧子靖他们。
此时萧子靖已经完成了动员,全员准备冲下去拼命!
探子忽然在最后一刻冲向前,“报!”
萧子靖一怔,问道:“什么事?”
“禀都督!敌人那边好像有异常!”
“哦?”萧子靖骑着高头栗色向着山东南方向驰骤而去。
到了南山,他第一眼去看手持火把的人,见所有的火把都熄灭了。
此时此刻,不管是手持火把的人还是领导和命令手持火把的将领,都目不转睛看着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衣,飒爽而立。
隔得很远萧子靖看不真切,隐约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他忽然怔住了,因为注意到湖泊的水面被染红大片,旁边有具尸体,白衣蓝裤,手中紧握着子母鸳鸯钺,“这莫非是...”萧子靖想到了个最不可能的可能。
他强忍着心中的激奋,将水中的长矛杆子都攥出水来!耐心的看下去。
任沃型朝着白衣青年揖了揖手,随后竟收兵回了苍山城,蹲在山西北方向紧盯着敌人动向的探子又过来报,说围山的军队已撤走。
萧子靖心潮澎湃,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再也难以抑制,他下马执起送信人同样激奋的手,笑道:“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只觉眼前一黑,身前就现出一个人,此人超然脱俗,仙风道骨,温文尔雅,宛如真仙。
“萧师兄,我来晚了!”他开口道。
萧子靖匆匆上前施了一礼,敬重道:“师弟哪里的话,感谢你再一次救了蜀山!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呵呵呵,师兄言重了。”柳逸凡潇洒一笑,笑靥如花,“我就不和师兄回去了,希望师兄带我向掌门和师傅们问好,向陆雪白、笑笑和赵子茹问好!”
提起赵子茹,萧子靖感觉头顶片片绿云轰鸣,他应该生气的,而如今他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反而像门口摆放的招财猫一般,连连点头!
…
蜀山陆雪从天极峰急匆匆飞起,来到凌霄峰,落在赵子茹的房舍前。
动作毫不迟疑,抬手推开赵的房门,惊道:“妹妹,出大事了!”
赵子茹正在纳鞋垫子,被陆雪吓唬,一针戳破了手指,她顾不得疼痛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萧子靖他...”话还没说完,眼泪就簌簌落下。
陆雪没想她这么容易哭泣,上前执起她的手,又用衣袖帮她揩泪,温柔道:“看把你给吓得,你丈夫没事,但是你绝对猜不到是谁救得。”
赵子茹意识到自己不用守寡了,心中一喜,忙问:“谁救的啊?”
陆雪故意卖关子,神秘一笑,把脸前探,调皮道:“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赵子茹毫不犹豫在她脸上啄了下,拉着她央求道:“好姐姐,快些告诉我嘛!”
陆雪嫣然笑着,在她细腻的小脸拧了一把,道:“是你日思夜想的柳哥哥救得!”
赵子茹大喜,忘忧拍手,又蹦又跳问道:“姐姐,真的么?”继而发现这样不妥,安静下来,红着脸说,“人家哪有日思夜想...”
陆雪揶揄的看着她,悠悠道:“恩,你没有对他日思夜想,只是有个夙愿,想给它生只猴子而已...”
“姐姐!你再嘲笑人家可就不理你了!”赵子茹的脸由绯红变成殷红。
陆雪懒得逗她了,笑着道:“他现在应该在碧水挨着卿尘姐姐和渌淇妹子拾掇,咱们过几日再去看他!”
“恩!”赵子茹好像把他丈夫遗忘了,没再问萧子靖的下落。
陆雪猜的没错,柳逸凡回到碧水,没有在第一时间受到卿尘和渌淇的热烈欢迎,而是在碧水防守大阵外,被二女阻截下来。
卿尘周身深绿,衣袂飘飘。
渌淇周身浅绿,长裙翩翩。
卿尘:“你还杀人么?”
柳逸凡一愣,忙道:“不杀了,不杀了!”
渌淇问:“你还有脸回来?”
柳逸凡老脸一红,笑道:“你们能不能听我解释?”
渌淇按捺不住急脾气,掏出鞭子来就揍他,嘴里还嚷嚷着:“谁叫你五年杳无音讯,谁叫你说走就走,盼盼都长这么大了,爹爹长什么模样他都不知道...”
打着打着竟然趴在柳逸凡怀里哭了出来,泣不成声。
柳逸凡熟练的搂着她觉得她瘦了很多,心中感慨顿生,情不自禁道:“渌淇,你瘦了!”
“真的么?”她转悲为喜,柳逸凡的话起到了很好的安慰效果。
“是真的!”柳逸凡看向卿尘,见她眼中亦噙着泪水。
他牵着渌淇的手,上前执起卿尘的手,眼中柔情似水,感动道:“卿尘你辛苦了!”
听到他的话,卿尘景靓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扑簌落下。
此时,柳逸凡父母从卿尘身后走出来,抚摸着孩子越来越潇洒的面容,老泪纵横。
他父母旁边钻出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头扎在柳母的大腿后面,用一只眼睛偷看柳逸凡,有点害怕,但是不害羞。
柳逸凡知道这就是刚才渌淇口中的盼盼,他蹲下身子,对小男孩说:“来,爹爹抱!”
小盼盼瞅一眼他妈,见渌淇颔首,就哭着扑到柳逸凡怀里,“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