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装潢黄灿灿,一张大床在室内槅扇之后,秦公子正和一个女子在床上做不可描述之事。
渌淇一脚踹开隔扇,吓得床上小娘子惊叫连连。
“好你个秦老二,真是色胆包天,竟然敢把人家冰清玉洁的姑娘劫持到此处翻云覆雨!”
柳逸凡一听这话说得不对,忙低声提醒道:“是一番云雨!”
渌淇大手一挥,说道:“去特么的什么云雨,这些重要吗?”
“秦老二,这件事你怎么解释!”渌淇指着床上那名女子厉声叱责!
秦二公子将将进入主题,不想被人打扰心中烦闷,正要嚷刮,定睛一看,见来人是渌淇,内心本能害怕起来。
他来不及穿衣,腰间随意系一根黄丝绦,将大褂扎于腰间,便爬下床来,泣谓渌淇道:“渌淇姑娘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秦公子乞怜模样极其令人心疼,渌淇丝毫不为所动,质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情之所至,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情之所至?”渌淇都要心中大恚,“你这般做难道不觉得羞耻吗?良心上过得去吗?”
“你将待我如何?”
“我要压你去见官,把你的好事公之于众,让琅岐人知道你就是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秦二公子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此时,床上的女子抱着被子,爬到渌淇身前,连连磕头,泣道:“我们两人是真心的,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吧!”
“咦?你竟然替他求情!”渌淇脸色变了又变,“你这般不辞而别,就算你是真心爱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家中父母的感受?他们不会为你担忧吗,你可知你的老母亲已经伤心成了什么模样?”
那名女子露出怪异色神色,说道:“母亲?我母亲早就死了!”
“混账东西,哪有咒自己母亲的子女!吴二婶不是活的好好的!”
女子更加不解,问道:“吴二婶是谁?”
“她就是你娘啊!”
“我娘叫王大兰,什么时候成了吴二婶,而且我娘已经离世了七年!”女子肯定道。
柳逸凡看着画风不对,忙上前问道:“你不是三儿?”
“你才是小三儿!”女子不悦道。
“那你们害怕什么?”柳逸凡问。
“我是秦公子的二娘!秦老爷二房小妾,我们怕你把这件事告诉秦老爷!”女子哭着对柳逸凡说。
柳逸凡上前拍了拍她雪白的肩膀,说了一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随后,他迅速拉着渌淇飞出秦府,头也不敢回。
来的也快,去的更快,留下秦二公子和他的小妈在房中凌乱。
...
承乾宫的会议大厅内,东英君气急败坏道:“你们不是去调查少女失踪案了吗,怎么就查到人家闺房秘事上去了?若不是这位秦二公子好说话,人家随时可以告你们私闯民宅,你们知道不知道?”
“是的,和秦老爷的小妾有一腿这件事是不对,但是也轮不到我们从中参合一脚啊,咱这里只管国事不管家事!”大舅哥这番话说的极其有理,他的平底锅黄头发都跟着点头称是。
渌淇十分不服气,嚷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才是好领导!”
“小妹啊,你这张嘴是真厉害啊!”
“哥,这件事中间不是出了点小差错嘛。正所谓成功是失败他母亲,进过这次小失败,咱们离着成功不是更近了一步吗?”
“呵呵,是不是你再闯一回民宅,离着成功便又近了一步,因为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
“咳咳,哥,放心吧,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妹妹,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很信任你!”
“知道,知道!”
渌淇急忙拉着柳逸凡跑了出去。
…
琅岐路边也有小摊,摊上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挺好玩,渌淇进铺子里买胭脂,柳逸凡就在路边摊玩赏着、挑着小玩意。
他知道渌淇一旦心情不舒畅就会开始购物,一旦开始购物,她根本就停不下来,所以他并不着急。
太阳慢慢落到了渭城的方向,天色慢慢阴暗了下来,渌淇拎着好几个袋子从胭脂铺走出来,见柳逸凡在路边上自娱自乐很开心,于是她又走进了裁缝铺。
太阳完全落到山下面去,天色更暗了,柳逸凡从街西边溜达到东边,又从东边踅回来,最后蹲在一堆老头里看人家下棋。
渌淇心情好的很多,兴致勃勃从裁缝铺出来,手里又多了几个袋子,里面是几件新衣服。
她眼神向着街头一扫,就看到柳逸凡跟个怂了的斗鸡一般,蜷缩在一堆老大爷围着的角落里,她大步向着柳逸凡蹲着的位置走去。
“渌淇小姐?”一个很好听很柔和的声音在渌淇的耳边响起。
渌淇转头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男子,模样不如柳逸凡,但是长得也不难看。
那人神秘道:“听说渌淇小姐在查少女失踪案?”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有线索,而且我知道失乐园在哪里?”那人话一出口快步转身朝着胡同走去,渌淇以为他怕自己暴露了身份,所以选择在人少的小巷里把线索告诉他。
她把东西放在裁缝店门口,跟着那人走进胡同,岂知那人越走越急,穿过胡同压根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渌淇艺高人胆大,尽管心中疑虑,也未曾停下脚步,紧紧跟着前面那人。
穿梭了五六条巷子,他俩最终停在一所庭院里。
渌淇后脚将将迈进去,“啪啦”院门便关上了。
“有什么事,说吧!”她知道已经着了对方的道,但是也不担心,声音有些冰冷道。
“渌淇小姐临危不乱,气质果然与那些庸脂俗粉大不相同!”带路的男子说道,说完还邪魅一笑,渌淇觉得那笑还稍微有点吸引人。
在这时,院里又出来七八个人将渌淇围在中间,渌淇朝着这些人拿着大片刀的人瞥了一眼,笑道:“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杀我?”
“杀你?渌淇小姐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留你在这里做几天客,等着我上头的人把事情办妥了,便原封不动把小姐送回去!”那人又是令人炫目的一笑。
“那你可以试一试!”渌淇目光冷冽道。
那人也不动怒,更不着急,手伸进怀里摩挲起来,最后掏出来一块厚厚的湿布,他慢条斯理把湿淋淋的黑布扎在脸上。其他人也这般做。
“怎么?现在才蒙面不觉得有些迟了吗?”渌淇觉得很好笑!
“小姐,你所在的这个院子此刻空气中氤氲的全是迷烟,不挡一挡这味忒难闻!”
“迷烟?”渌淇一惊,“体内的八角玲珑塔可以挡物理攻击,可以挡法术攻击,可是不能挡化学攻击啊!还是屏住呼吸跑路吧!”
想到此处,她屏气欲翻越墙头离开,忽然,她胃中开始翻江倒海,当即干呕起来。
造成她这番困境的原因,不是她中午吃的太多,也不是食物中毒,而是孕吐反应。
她吐的酣畅淋漓,哪里还顾得上屏气,吸了数口迷烟。
只觉得头重脚轻,直挺挺栽倒在地上。
院外埋伏着一堆人,手里拿着舒张大网,听见里面得手的动静,扔下网子开门进来。
一边动手绑人吗,一边说道:“这不也不是很难捉嘛!早知道就不做后面那么多道准备了!”
“年老大,恕我直言,我总觉得这人昏的有些莫名其妙,咱们还是严加看管的好!”
那人绑好了,拍拍手说道:“放心吧,这个人放在我们的基地,就是有通天的本领都出不去!”
...
柳逸凡又看完一盘,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下棋的老头都稀稀拉拉离开,大概是回家吃饭去了。
柳逸凡先去胭脂铺找了下渌淇,没有找到;又去裁缝铺找渌淇,依然没有找到。
这时候渌淇已经被绑成了粽子,怎么能寻到?
他有些着急问裁缝铺老板:“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绿衣,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笑涡如雨...”
老板不按套路来,粗暴打断了他,说道:“我看到,被一个男人带进旁边巷子里去了,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柳逸凡一听直接朝着巷子跑去。
店铺老板大喊:“门口的衣服带上,要是丢了我也不赔的啊!”
柳逸凡没有听他的,一溜烟消失在巷中,然而这琅岐地方小人多,建筑自然密集,到处都是木屋,所以到处都是巷子,柳逸凡没走几条便迷失了。
还好承乾宫高的的屋顶使得他能够迅速寻到回去的路。
一进门见大舅哥正在两女怀里,做坏坏的事情,柳逸凡见着大舅哥就问:“渌淇回来没?”
大舅哥摇头,柳逸凡彻底绝望。
绝望之余他还有点想不明白,在渭城他俩经历过数次暗杀,渌淇从未真正落入险境,为什么回家了反而会这样呢?
大舅哥见柳逸凡此番模样,心中疑虑,问道:“渌淇那丫头又乱跑了?”
柳逸凡心中很急,同时他也不敢面对大舅哥,毕竟是自己照顾不周,才让敌人有机可乘,只好低着头说道:“渌淇可能被人抓走了!”
“什么!大舅哥怕案而起!这件事你详细与我说说!”
柳逸凡把渌淇购物,他在路边等着,等着等着觉得不对劲,渌淇就不见了的经过和他大舅哥一五一十说了。
大舅哥怒吼一嗓子,门外进来好几人,他快速吩咐道:“宫内所有人,从长安街开始,挨家挨户地毯式排查,今天要是找不到我妹妹,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那些人应诺而去。
大舅哥余光扫了一下柳逸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那我也去找!东条君请放心,我一定把渌淇完完整整寻回来!”柳逸凡从承乾宫退了出来。
他一人走在长安大街上,心中难免寂寥、愤懑、回肠九转,虽然已经入夜,店铺依旧灯红酒绿,来来往往的客户不少反多。
眼角余光扫过一家店,却见门口一个长须老头,手里一杆小幡,上面写着四个字。
“他怎么会在这里?”柳逸凡吃惊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