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尘!”
“啊?”
“练吧!”
“喔!”
卿尘本是渭城天分仅次于柳逸凡的修炼天才,区区一篇剑诀,一顿饭功夫便参详通透。
她喜笑颜开,还有些提心吊胆,柳逸凡在她身后拍一下她后背,笑容可掬道:“不用怕,我陪你一起去!”
两个身形轻盈的腾空而起,一个二八佳人,一个油头粉面,扶摇直上,悬在仙剑一侧。
卿尘体内剑诀一转,深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剑握住,那一瞬间,剑身上面仿佛出现一阵力大无穷的吸力,两人的意识不自觉的朝着剑身涌去,他们大惊失色,下意识便要用功法抵抗,然而这股力量显然远远在两人之上,两人的意识瞬间被吸入剑内。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慢慢恢复了意识,睁眼便看到一片原野,这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草地,草地上开满鲜花,有芍药,有金蕊,有丹桂,有蔷薇,有山椿,有映山红,甚至在那湾浅浅的水洼里还盛开着朵朵菡萏!
原野东边一片片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传来,潮起潮落,浪来浪去。
风吹过原野,小草点头,花儿微笑。
两只黄莺,欢呼跃雀,一会飞到菡萏的水洼处啄两口,一会儿飞至芍药根,用爪子刨两下。
不远处一群小鹿正在低头吃着嫩草,时不时“嘤嘤”叫两声,甚是可爱。
天空之上一直双翅伸展的苍蝇盘旋着俯瞰草原,它已经盯上了一只正在若无其事啃着手中胡萝卜的兔子。
“师兄,你爱我吗?”
一声甜美的声音自两人身后传来,两人才发现,原来身后还有人,不过这俩人好像并没有发现他们。只是在自顾自的干着手头上的不可描述之事。
“我爱!”
那人放浪形骸,风流倜傥,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身上穿着灰布衣衫,衣衫外随意穿着一个坎肩,腰间用麻绳随意扎着,但是因为此人模样太过帅气,此番打扮别有一番风味。
卿尘看着此人,脸色微微有些发红。
女子一身白衣,秋水滢滢,一字眉,瑞凤眼,顾盼生辉,“多爱啊!”
“愿在此处与师妹死手一生!”师兄握住女子玉手,满面春风,一双桃花眼摄人心魂!
女子听后心花怒放,兴奋异常双手掐诀,向后一扬,身后一片高山起,正是柳逸凡卿尘所在山坳北面群山。
男子眉飞色舞,兴高采烈亦双手掐诀,伸臂向上一扬,身后一片高山起,是山坳南面群山。
两人相拥着走进山中。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忽见涧水自上顺流而下,遇峰崖必折,折处必弯,弯处必漩,漩处必涌一潭澄水。
怀中女子朱唇微启道:“此水音乐图画,文本天成,该作何称谓?”
师兄眉开眼笑道:“九水明漪,不若换做‘北九水’!”
女子喜上眉梢道:“甚好!”
柳逸凡和渌淇跟随两人来到南山,见二人走入一洞却是二人取剑之洞,洞中精致与先前柳逸凡他们见到的别无二致。
“原来这洞竟然是师兄用法力幻化出来的,这竟是多么惊天的修为,这已经到了什么境界!”柳逸凡激动不已。
二人飞身而起,师兄拿出了古琴,古琴古香古色,一眼便知是寡二少双之物。
女子幻化出一只竹笛,荧光异彩,也是有一无二之宝。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两人心潮澎湃独奏一曲,临近曲终,白衣女子竟然手舞足蹈,跳起舞来,男子鼓琴,音律和之,身形婀娜,最后飘至师兄怀中。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白衣女子情不自禁道。
“榴花不似舞裙红。无人知此意,歌罢满帘风。”师兄激情道。
两人终于在最后嘿嘿嘿了起来。
就这样时光飞逝,转眼已过千年,千年时光,两人终日唱歌跳舞,抚琴吹笛起舞,男子偶尔会出去采买些衣裳物什,籴些口粮。
修为到了这种境界,他们完全可以辟谷,衣服也可随意变换,不过整日在洞中却也用不太着穿衣服。
没回浮现出师兄不穿衣服的画面时候,柳逸凡便捂着卿尘的眼睛。
画面切换到女子时,卿尘就会捂着柳逸凡的眼睛。
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柳逸凡和卿尘都不捂眼一起看...
一千年后的一个秋天,秋见习习、丹桂飘香。
师兄喜气洋洋从门外口而入女子千年如一日迎了出来,她看到他的眼眸依然那么明亮,那么欣喜,那么欢愉,但是却有一丝无人察觉的隐晦一闪而过。
下一次师兄外出,女子竟然破天荒的远远跟在身后。
她尾随着他走出地底,走过竹林,走过草地,走过山坳,走下山来。
柳逸凡和卿尘景靓也远远跟了下来。
原来一千年里那片一望无际的原野邻海边已经有了人家,人家最中心地带也有了一条相当繁华的街道,街道两侧数十个铺子正在忙碌着手上的营生。
叫卖声,讨价声,争论声声声入耳。
师兄走到一个包子铺做了下来,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迎了上来,手里托着一笼包子,笑意盈盈。
“华哥,您来了!”这话是从女子口中说出,但却似从她眼中说出来一般,因为她一双杏眼自从看到师兄,就变得会说话了一般,十分灵动。
师兄波澜不惊有意无意看了一眼包子,咬了一口细嚼慢咽,他不需要吃饭,既然吃了那便是为了品茗味道,而不是为了填饱肚子。
半晌街上人慢慢散了,师兄还在吃包子,一笼五个包子,还剩下四个,师兄一个包纸吃完,整条街即将打烊。
杏眼少女出来收拾笼屉,顺手擦了擦师兄的桌面,笑着低声道:“爹爹今日外出进货,家里无人,不若进来坐坐。”
师兄笑着起身跟着少女走进闺房,后脚刚踏入房门。“砰”的一身门便关上了,在门关之前,但见两人干柴烈火般纠缠在一起。
师兄的千年伴侣,温柔的师妹见此心如刀绞。她绝望跑向海边,泪流满面抱着膝而坐,整整一夜,海风拂起她的长发,飘起她单薄的衣衫,露出雪白的肌肤,他就那般坐着如个傻子一般。
...
师兄此时怀里抱着别人,他温情问道:“你我这样也没名分,你不觉得受了委屈吗?”
女子在他脸颊轻轻啜了一口,满面潮红,嘤咛道:“自从华哥那日救得小女子姓名,那小女就是华哥您的了!一生一世无怨无悔!”
师兄动情的吻了下去。
...
柳逸凡在屋外评价道:“这是出轨大戏啊!一会儿不知这位师兄该如何跟他师妹解释!”
卿尘景靓忽然掐了他一把,悠然道:“我觉得在这方面,他应该好好请教请教你啊!”
柳逸凡哑然失笑,不敢言语。
...
太阳懒洋洋打着哈欠落下山头,海滩上白衣师妹泪痕已干,穿着单薄的衣衫,吹了一下午海风,多多少少有些许凉意,于是她起身。
白衣被海风一吹,贴在身上,窈窕的轮廓一览无遗,任谁看着都禁不住咽一咽口水,更何况三个在她身后蹲了半个下午的瘦削男人。
他们刚才一直在挣扎要不要上前,将这个不知哪里来的美人胚子抢回家做老婆,经这副面面一刺激,三人脑海里那个代表邪恶的小人终究打败了代表正义的小人儿,三人交头接耳相互壮壮胆子,摄手摄脚走上前。
“姑娘,你是哪里人士?”
白衣女子不说话。
其中一个胆怯的用手碰了一下白衣女子,她依然不说话,身体动了一下。
“原来真是个傻子!”三人相视一笑,胆子逐渐大了起来。
“好像还是个哑巴!”其中一人使劲的拧了一把,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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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非常满意,整理着衣衫,两人还吸着旱烟,相互夸赞对方技术和能力!
“有什么意思?”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突然开口道。
男人们一惊,语气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怪异,刚整理好衣服还没来得及抽烟那人上前问:“你什么意思?”
女子不理他们嘴角喃喃,沉吟道:“这种事和不认识的做,有什么意思,师兄,你如此竟是图些什么?我哪一点不如那女子呢?”
说完这些话她一声不吭,轻轻挥手,刚才上过天堂的三名男子灰飞烟灭,连渣渣都未曾剩下。
看外表三人生活非常不如意,甚至吃了上顿没有下顿,他们应该是这个村落的可怜之人,然而未必没有可恨之处。
白衣女子一运法力,凌乱的秀发和残破的衣衫恢复如初,就连身上在地面蹭到的灰泥都消匿不见。
轻启门扉,沿路而行,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情因为此地而湮灭,那此地也随之陪葬吧!
庭院深深深几许,夜色浓浓浓几何!
女子百无聊赖晃如地底,师兄早已归来,再等女子,见如此神情慌忙迎了上去,欲搀扶师妹,却见师妹一把将手甩开,也不去看他惊讶的目光,低声问道:“为什么?”
师兄此地等候,心中已经惴惴不安,见对方如此焉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他想不出什么话来。
“她究竟哪里好过我,你竟莫名你巧妙喜欢上一个凡人?”
师兄一脸悲痛,说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他忽然跪了下来,哀求道,“师妹凡人寿命不过几十年,你成全我们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子笑的非常放肆,笑声渐敛,眼角含泪,“你竟然为了一个凡人向我下跪,师兄,你连大殿之上的天帝都敢不曾跪,却为了一个凡人跪了我,可惜啊!有些晚了!”
“晚了?”男子忽然想起什么事,起身如风一般飞至村落,飞至哪家熟悉的包子铺,可是偌大村落竟无一人,写着包子挂在铺旁的幡,随风飘荡,夜静得出奇,夏虫都湮了鸣叫。
师兄一屁股坐在拔凉的地面,泣不成声:“诗瑶,是我害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