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江晓晨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的电话突然响了。
苏玲珑的名字映入眼帘,他狐疑的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我假装没看见一样别过脸去看向窗外。
我做梦也没想到江晓晨在我面前接她的电话会开外放,才一接通就传来她撕心裂肺的撕喊声,“晨你一定要救救我,是那个女人,又是那个女人,是她让人绑架了我,说我不长教训,要我把以前经历过的事情又经历一遍,让我离你远远的,不配和你在一起,你一定要救救我,求你了晨,我只有你了。”
我浑身一震,江晓晨犀利的眸子看向了我,感觉像成千上万的针扎在心口止不住的疼。
他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着,一张刚毅的脸此刻寒霜布满,没有一刻怀疑的说:“是你让人做的?我不是说了我今天晚上会来吃饭吗?我不过就是晚了四五个小时而已,你至于吗,韶华?”
才燃起的希望,才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想好的是盛妆出席华丽退出他的人生,又弄成一个破败的小丑一样,何其讽刺啊。
韶华,你可曾想过未来的你会如此失败,可曾后悔过认识江晓晨闯入他的生活?
这一刻,我笑了,笑的云淡风轻,“江晓晨,要是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会信我吗?”
江晓晨冷笑了一声,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
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我大步跑过去从身后紧抱着他的腰,抱着一丝希望大着胆子说:“晨哥哥,为什么她说什么你都会信呢?要这是她自己安排设计陷害我的呢?那你将我置于何地?”
江晓晨冷哼一声,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我紧抱着他腰的手,一字一句的说:“玲珑从来都不是你,我了解她。”
从来都不是你,我了解她……
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伤人,我整个人都摇晃了起来,正在我以为自己快要站不稳即将倒地的时候,将晓晨一把拽住摇摇欲坠的我。
在他将手放开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胳膊死活不放开,潜意识里觉得这一转身,真的成了永远了。
“可不可以不要去,留在这儿陪陪我,好吗?晨哥哥。”
近乎卑微的乞求,希望他给我一丝怜悯我都喊他晨哥哥了,哪知话音刚落,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我的脸上,这一刻,摇摇欲坠的我再也没有人拽着我的手了,我整个人都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却像没什么感觉一样,就这么望着那个毫不犹豫大步离开的男人。
忽然,喉间一阵腥甜袭来,忍受不住的我一口血雾吐在光华的大理石地板上,红艳艳的一大片,像极了盛开在山间的野蔷薇,娇艳而绝美。
以前他虽然恨我厌烦我缠着他,时常冷言冷语的出声讽刺,但这是江晓晨第一次打我。
为了那个女人的一个电话,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着她说的,一巴掌狠狠的打碎了我这么多年的隐忍委屈卑微可笑的自尊。
我刚刚在做什么呢?没有一些自知之明,竟然敢让他在我和苏玲珑之间选择……
我真是不自量力,越活越回去了。
以前他的眼中便只有她,我韶华算什么东西,竟然还敢去奢望他会相信我,还天真的大言不惭的让他留下来陪陪自己,真是可笑啊。
韶华,你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活成一个笑话呢?为什么总是喜欢犯贱的一次次燃起可笑的希望呢?
我强撑着支起自己的身体,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掏出手机给助理打了电话。
我吩咐说:“帮我查苏玲珑的下落,立刻,我马上就要。”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在脸上补了一层厚厚的粉来掩饰自己脸上的红肿。
是啊,五个大大的手指印,江晓晨赏赐给我的,赏赐给那个不自量力的我的。
我拿起那份心脏捐赠协议看了又看,心里涌起一阵莫名苦涩,但我也不后悔。
可是,江晓晨啊,为什么你是我人生中的恶梦,为什么你会是我驱之不尽的阴霾。
你可知道,这样的你对我何其残忍,这样的我要对自己何其残忍?
既然已经如此,已经没有必要在去想那些了,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还是要听从外公的,先去医院看看吧。
我捧在心尖上小心翼翼的人不会心疼我,我该学会爱自己了。
韶华,你在也不是那个花季少女可以无忧无虑了,你有你的责任,你有自己要承担和了却的宿命了,再也无法任性的跟在别人身后成为一个小尾巴跟屁虫了,你该长大了。
不,你醒来的那一刻,你记起来的那一时,你就已经长大了。
眼角无声的泪水滑落,下意识的伸手去接,等了许久,竟然没有化成红血石也没有变成别的原材料,我前所未有的清醒,也前所未有的迷惑。
晨哥哥,我们终究是走到这一步了。
嘴角强扯出一抹笑意,似嘲似讽,似讥是悲,各种情绪齐齐涌上心口,我却出奇的平静。
径直开车去了医院,外公给我安排的私人医生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我,看着我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他走去,赶忙快步跑过来迎上我。
他看见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还开着车,眉头紧皱成一团仍旧替我打开车门,无比担忧的说:“韶总,你怎么了?”
我苍白着脸看了看他,无力的摇了摇头,低声说:“无事,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