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现不久以后,我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人也出现了,他们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却改变了我们三个人交织纠葛又鲜血淋淋的人生。
记忆中他说话的音调永远都带着温暖,让人如沐春风般,没来由的就是觉得舒畅愉悦,就是这样一个温润的人,目光所极之处,即使是没有焦距虚无缥缈,可他总是温柔的不行,时刻照顾着自己,他口中的小韶华。
又或许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着解放鞋站在田间小道上的时候吧,那时候的我正处于阴暗,扭头看着那么耀眼的一个他。
暖暖的夕阳洒在他的身上,即使他的眼神是那么忧伤的注视着远方,但心里总是莫名的觉得温暖,总忍不住的想靠近,因为那种眼神太过坚定,坚定到能穿透灵魂。
其实自己一直都知道,他看着的是远方,或者是远方的哪一个地方……
具体也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吧,只记得那年我总是跟在祁洛和江晓晨后面,一连大半年的时间,直到我们三个人离开,我再也记不起曾经发生的分毫,我再也记不起他们的名字,所有的一切好像都遗失在了某一个角落深处,至此掩埋。
那时候的我,怯懦的拉着江晓晨的衣角,就这么静静的跟着,小拳头紧紧的握着,像个小跟屁虫一样仰望注视着他们。
如天神一样的两个大男孩,一个如地狱爬出的幽灵,一个如仙界莅临的天使,但却像毒药一样深深的占据着我的心,至此念念不忘,现在想想多么幼稚多么可笑又多么痛心哇。
后面那几年我一直都找不到生命中那样的两个人,确切的说是我不记得有那么两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只是在深夜里一次次的做着同样的梦,着魔的,发疯的,眷恋的,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的梦……
明明让人觉得很温暖却又带着些许忧伤,总是在深夜惊醒落寞,忍不住的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流了下来,无声的,大颗大颗的。
现在,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
哪是什么梦中,分明是过往。
那些,自己刻意遗忘的过往。
也许,那时候的江晓晨和祁洛,便是我该有的样子吧,本该阳光明媚的年纪,却承受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步履凌乱的在那个原本陌生的世界里各自东奔西走着,总想抓住点什么,总想有些羁绊。
无论苦与痛,无论悲与泪,总归是有羁绊,也许也是好的吧。
直到一个和煦的午后,正如我往常一般在田间小道上偷偷看着他们的侧颜,祁洛还是如往常一样目视着远方,坚定而温柔。
暖暖的日光打在身上,好像整个世界都和谐了。
我注视着正对他的江晓晨,他注视着远方湛蓝的天空……
那样熟悉的天气,那样机缘巧合的齿轮,命运又将我们捆绑在一起了,又让我们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
然而,你的父母,也就是江家董事长找上韶家和祁家,说的那么好听是商量,实则是通知他们会毫不顾忌的开启彼岸花开……
多么讽刺啊,那时的三家达成一致协定,只想我们几个可以一世平安喜乐,各自远离时刻注视着让我们不去接触,不去相遇。
然而,彼岸花开,一切都变了……
你的父母到来,不久之后我丧母,祁洛丧父,呵呵,多么可笑,多么丧心病狂的血祭。
你告诉我,江晓晨,我欠了你什么?你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凭什么觉得我就是欠了你的?
你说我不无辜,最没资格说无辜的不是你吗?不是你们江家吗?
那时的江家富可敌国声名赫赫,又是C市权势最高的家族,而他是江家少爷金,放荡不羁,桀骜不驯,立誓远走要闯出一番天地。
我和祁洛的曾经是那么美好,不相遇,不交集,一个天南,一个海北,各自在家人的呵护下安乐喜悦,然而一场血祭,一切都变了。
在我遇到江晓晨之前,我的父亲外出游玩遇上海啸,尸骨无存。
那一年,我八岁,一跃成为C市最有权势的女人,而我却选择了隐盾,什么都交给了外公。
那时候的你们,猝不及防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彼岸花开,冥冥之中自有指引牵连,竟是这样的避无可避。
可笑的命中注定,可笑的我,可笑的不自量力和笃定你是心上的白月光。
可是,韶华啊,为什么一想到这些心就这么痛的无法自拔呢?
明明知道是这样的了为什么还会流泪呢?值得吗?
值得吗?
就是在我最孤僻悲戚的那段时间里,短短的三个月期间,父母全无了,我遇到了温暖却带着忧郁气息的祁洛,还遇见了这个吸血鬼般只认为我们欠了你的江晓晨,何其可笑,何其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