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赫然是当初在熊府挑衅赵飞庭的三名剑客之一。
这样说另外两人······
赵飞庭不理会这人眼中的绝望,立刻动身去追另外两个人。
那两人一人往东,一人往北,分头逃跑。
依赵飞庭的轻功很快就追上了东边那人,他慌忙回身一剑,试图出其不意地刺中赵飞庭。
但还是太慢,赵飞庭一剑挑飞了他的剑,再次点住穴道,扯下他蒙面的布,果然是其中之一!
赵飞庭马不停蹄,扭身又去追最后一人,隐约中他感觉到自己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突然,赵飞庭站住,宛如雷霆轰顶,神色震惊不已。
前方地面,刚才逃跑的那人面地而躺,一道细小的血流从脖子位置出现,往外流动。
死了!
赵飞庭箭步冲上去,翻开那人,他眼睛睁得很大,充斥着不甘与迷茫,喉咙位置一道伤口深及见骨,几乎将头都削下,可见动手的人是一定要他死!
糟糕!
赵飞庭神色一变,想到另外两人。
他立马动身回去。
到了余家,第一个被他点住的人已死了,照样是封喉一剑,死前充满震惊,仿佛在喜悦之中又极速化为了惊愕。
那么第二个人······
赵飞庭快步赶了过去,第二个被他点住的人也倒在了地面,死法与前面的一样。
余家内有第四人。
这第四人是谁?
赵飞庭脸色很难看,他决心回一趟潇湘,这三人都是熊望海的手下,他们的底细想必熊望海很清楚。
刚刚要撕开一角的真相又重新陷入了团团迷雾之中。
赵飞庭回望余家,自忖第四人的武功与轻功绝不弱于自己,他现在是在暗中窥视自己,还是早已逃走?
半响后,赵飞庭叹息一声,离开了余家。
······
他一路赶回潇湘,不作丝毫停歇。
等到了熊府,却发现熊家又挂起了白布白幡。
赵飞庭站在门外,犹豫着不敢踏进去,又是谁死了?
府外值岗的仆人看见赵飞庭来到,连忙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熊老大一身丧服走了出来,身后有着熊望海相随。
“又出了什么事?”赵飞庭问道。
熊老大面如死灰,凄凄一笑,说道:“大妹,她也走了。”
赵飞庭说道:“怎么走的?”
熊老大说道:“也是中毒!”
“遗体呢?”赵飞庭问。
熊老大说道:“我知道你会回来,大妹的遗体我已经放在了冰窖里,加派人手保护。”
赵飞庭点了点头,走向熊府。
熊老大问道:“飞庭有没有找到我三弟?”
赵飞庭说道:“我一路去到昆仑,都没有发现三爷的下落,我已请了南空空帮忙,想来很快就会有消息。”
熊老大脸上又黯了几分,说道:“多谢飞庭了。”
赵飞庭看向熊望海,说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四爷,不知道四爷方不方便?”
熊望海浅浅微笑,说道:“飞庭有话直说就是。”
赵飞庭说道:“我想问四爷当初来找我比试的那三人可还在府上?”
熊望海一怔,说道:“他们有事,三人都已向我告假,说要回乡一趟。”
赵飞庭说道:“那只怕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熊望海不解,问道:“为何?”
赵飞庭说道:“他们都死在余家了。”
“出了什么事?”熊老大察觉不对,主动询问。
赵飞庭说道:“他们恐怕与余家被灭门一事有所牵连。江湖上新出现一个组织,名叫剑堂,不知道熊老大有没有听说?”
“有所耳闻。”熊老大说道,“这是一个神秘组织,行事向来隐秘诡谲。”
熊望海说道:“莫非那三人都与剑堂有关?”
赵飞庭说道:“我也不敢肯定,所以才特地回来想请教四爷,那三人都是什么来历?”
熊望海说道:“那三人以前都大威镖局的镖师,来这里时身上还带着大威镖局总镖头的名帖,我也是见了名帖,才收下三人。”
熊老大说道:“飞庭见到他们时是死是活?”
赵飞庭说道:“我是在余家见到的他们,我听闻余家因为一本剑谱被灭门便想去看一看,不想遇到了三人。他们一见到我就分头逃跑,我追上其中一人发现不对,就去追另外两人。起先倒还顺利,不想到了最后一人,我发现他时已经死了,我又连忙回去看另外两人的状况,都无一例外的被人杀死。他们的伤口都在喉咙,也都很深。”
熊望海说道:“他们或许是想在余家找到什么武学典籍或财宝。”
赵飞庭不置可否,说道:“倘若他们目的真有那般单纯,又何须见到我就跑?又怎么会被人灭口?可见派他们去余家找东西的人不希望我看见三人,从而顺藤摸瓜地找上去。”
熊望海说道:“可余家灭门是桩悬案,又如何能确定是剑堂做的?据我所知,针对余家被灭门一事,已有三位天下名捕出动调查,他们分别是钟堂、杨乐、独孤仇,飞庭若是有疑惑,不如去问一问他们。”
赵飞庭记下名字,微微颔首,说道:“此事就先不提,我们去冰窖。”
三人一起来到冰窖大门前,五名剑手共同把守在这里。
熊老大问道:“有没有异常发生?”
五人异口同声说道:“回禀大爷,没有。”
大门打开,三人走到熊大姐的冰棺前。
赵飞庭看见冰棺顿时皱起眉毛。
“怎么会这样?”
熊老大惊愕不已。
冰棺里的人又消失了。
“是玉骨寒毒!”
这一次赵飞庭十分肯定。
熊老大刚刚萌生的怒气刹时消弭,说道:“飞庭确定?”
赵飞庭沉吟半响,说道:“我想我们可能上当了。”
说到这儿,他不禁故作无意地瞟了一眼熊老四。
熊老大问道:“什么当?”
赵飞庭说道:“凶手杀害熊婆婆用的也是玉骨寒毒,他杀害管事不过是混淆视听。因为玉骨寒毒这般好用,凶手不可能冒着风险去用其他毒药。由此可以断定四爷的府里必然有奸细存在。”
熊望海脸色郑重,说道:“最可疑的就是从大威镖局来的三人,如今他们已死,这条线索也断了。”
赵飞庭说道:“绝不止这三人,一定还有同伙。而现在我们应该思考的是凶手为什么要杀大姐?就像凶手为什么要杀熊婆婆一样?她们到底是做了什么事,令凶手决心杀掉她们?”
熊老大说道:“飞庭难道不认为是欧阳南牧?”
赵飞庭说道:“欧阳南牧是一种可能,但我心中又冒出了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熊望海急问。
赵飞庭说道:“剑堂!余家之灭源自剑谱,我想熊家或许也被剑堂盯上,他们想要夺取熊家剑法,所以才一点点地杀死熊家人。景松兄呢?景松兄又在什么地方?”
熊老大说道:“飞庭放心,二弟已无大碍,正在他府中静养,我已加派了护卫看守。”
赵飞庭说道:“倘若真是剑堂,必然还会有事情发生,请熊老大小心。”
熊老大说道:“我一定多加注意。”
赵飞庭说道:“我听说剑堂与魔教有所关联,玉骨寒毒也发源魔教,我打算再上昆仑山一次,探听剑堂底细。”
熊老大说道:“府内正好有匹千里马,送与飞庭。”
赵飞庭点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
······
一骑快马奔出潇湘。
天上白云间,一只白鸽展翅,穿梭云朵,试与快马竞速。
但终是千里马快上一筹,很快就在路上消失。
赵飞庭骑着骏马赶向昆仑。
行至傍晚,他找到一家客栈落宿。
半夜,一道黑影飞来客栈,在房顶停下,动作轻灵,悄然无声。
他踩着青瓦,悄悄来到赵飞庭房间上面,一步步走到房檐边跳了下去,双掌迅速按住檐边瓦片,身体悬空,一脚轻轻踢开窗户,然后他迅速松手,在半空一跃,轻功惊人,径直跳进房间,不发出丁点声音。
屋里床上,赵飞庭正在熟睡。
来人揉了揉手腕,嘿嘿冷笑,走向床畔。
方及三尺,床上的人便骤然动弹,起身亮出一剑,架在了他脖子上。
赵飞庭打着哈欠,凝视来人,笑道:“你想偷袭我?”
南空空撇撇嘴,好没意思的说道:“我都这般小心了,还是让你发现。赵飞庭,你晚上是不睡觉的吗?”
赵飞庭说道:“我已经养成了晚上保持一分戒备的习惯。”
南空空叹道:“你还真是没趣,活得这般小心翼翼。”
赵飞庭笑而不语,只是眸子里闪过一抹惆怅。
“你有熊三爷的消息了吗?”一会儿后,赵飞庭收回剑,问道。
南空空说道:“有,也算没有。”
赵飞庭说道:“不要卖关子,快点告诉我。”
南空空说道:“你不要急嘛,我找了很多人帮忙探询,才获得关于熊老三的丁点信息。”
“什么信息?”赵飞庭急切得下床问道。
南空空说道:“熊老三根本就没出潇湘,他在潇湘百里村便失去了行踪,据我推测不是故意躲藏,就是遇害,死在了百里村附近。”
赵飞庭稍作思考,说道:“看来我们有必要去一趟百里村。”
“喂!喂!喂!赵飞庭,我可没说我要去!万一这是件要命的麻烦事,你岂不是害了我。要去你自己去。”南空空急忙说道。
赵飞庭笑道:“既然来了,一起去又何妨?况且你轻功天下第一,谁又奈何得了你!”
南空空斜瞥了赵飞庭一眼,说道:“一起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给我解释清楚一件事。”
“你说。”赵飞庭坦然说道。
南空空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魔教天鹰法王座下的银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