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尚未得到张清任何消息啊,酋氐眼下攻势未减,只怕万一张清有何不测,形势于我军更加不利了!”太子忧心忡忡道。
“殿下无忧,西京远在和州千里之外,即便张清大军包围西京,贼酋主帅裕天长仁得知消息也需六七日光景,老朽斗胆揣测,过不了多久贼酋自会班师救驾,那时我军再按议定谋划行事!”屠魔行者成竹在胸,自信满满地说道。
“微臣有一计,还请殿下定夺!”座中一人起身道。
众人向说话之人望去,正是军师参军薛忠秉。
“喔?薛爱卿,你向来足智多谋,甚慰本王之心,今儿个有何妙法,不妨与众将领说说,大家一起定夺!”太子见薛忠秉有了法子,悬着的心暂时落地。先前阙台斗法其妙计连出,于己出力很多,对其十分器重倚赖。
“微臣以为,眼下应派一人前去酋氐大营议和。”薛忠秉道。
“议和?薛军师说笑吧?!陛下对殿下寄予厚望,三十万大军悉数交由殿下统领,我等拥戴太子西出只为奋力杀敌,不是和贼酋来媾和的!你说这议和与投降有何分别?!薛军师你不是被这贼酋吓住了,害怕了吧!?”座中一人猛地站起身来,此人一脸络腮胡,面色彤红,声若洪钟,正是中军大都督徐宏。他素来性情耿直,一听薛忠秉说要议和,顿时怒火中烧,厉声斥责道。
“嗳!徐将军,你先容下官把话说完好吗?若这酋氐当真好打,谁不想当英雄!殿下还用在此发愁?直接打开城门,三军将士出城与贼酋决战算了!”薛忠秉看着太子,接着瞟了徐宏一眼,满脸不屑反驳道。
“嗯,徐将军,稍安勿躁,你先坐下!薛爱卿擅于谋划,向来对本王忠心耿耿,且听他有何高论!”太子道。
“微臣以为,两军对决,静者胜,躁者败。料敌于前,惑敌以诈,能示之不能,不能示之以能,强弱虚实之势神鬼变换,敌不可测我,我观敌如观火。当下敌强我弱,须以计谋取胜!”薛忠秉道。
“薛军师,你这些大道理不过是兵书上讲烂的,我等岂能不知!”知府于和贞座中出言讥讽道。
“是啊,大道理谁都懂,可谋划决胜便在细微处。微臣以为我军先佯做内斗,一派支持议和,一派则拼死反对义和,只想决战。议和一方的嘛,微臣就做那个出头之人吧,主战的座中诸位任选!殿下先派微臣去贼酋军营与裕天长仁交涉,只说殿下欲议和罢兵。接着诸将装作带领士兵哗变,逼宫殿下撤销议和之举,并弃臣以徇军法。微臣带领数千甲士出城投奔酋氐,装作背叛朝廷,那裕天长仁如何不信?微臣借机窥察敌酋虚实,全力找到‘穷穷’凶兽弱点,寻得破解‘枭穷’兵阵的法子!又能麻痹敌酋,骄其心志,只等贼巢西京传来被围的消息,趁裕天长仁仓皇退兵之际,微臣来个里应外合,击灭酋氐定将成功!”薛忠秉道。
“妙极!老夫笃定薛军师必将马到成功!”屠魔行者眼珠一转,哈哈一笑,拍手赞道。
太子与诸位将官听了无不点头称许,只觉此计百利而无一害。
“薛军师,法师长老,你们确定贼酋主帅裕天长仁能被瞒过?若他疑心不信,这假作投诚的队伍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西军大都督彭玉春插言道。
“彭将军,无须顾虑,等下官进了贼酋大营自会令他深信不疑!”薛忠秉自信满满道。
“喔?薛军师可否向诸位讲讲有何法子令贼酋信以为真?”彭玉春追问道。
“此乃绝密军机,还恕下官失礼,不能提前透露!”薛忠秉冷冷淡淡道。他清楚彭玉春乃启英殿大学士朱崇武所推举,此后仕途扶摇直上,竟升至大都督一职,对朱崇武自是感恩戴德,视家父薛亨为仇敌,此时出言为难毫不奇怪。
“绝密军机,千万别到时假戏真做啊!”彭玉春讥诮道。
“微臣赤胆忠心,可指天泣日立誓,绝无半点贰心!何况家父留守京师!彭将军您这是指责下官于君不忠,于父不孝,去做那背主的贼臣吗?你我素昧平生,望彭将军敞开胸怀,放下成见,与微臣一道报国杀敌!”薛忠秉脸一沉,故作愠怒,一本正经地驳斥道。
“好了,薛爱卿的忠心本王岂能不知,彭将军多虑啦!本王还真有些舍不得薛爱卿亲去敌营,若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本王如何是好!”太子神色殷殷,看着薛忠秉感慨道。
“殿下安心,微臣定将殚精竭虑,筹谋万全,不辱殿下使命!”薛忠秉道。
太子接着与诸将就当前敌我形势、军力布置、作战策略又研讨辩论一番,最终众人一致同意依薛忠秉之计而行,会后诸将皆各自散去。太子则令薛忠秉与屠魔行者两人留下,又其密议一番,决计令薛忠秉前去酋氐大营与裕天长仁假作议和,寻机打入贼酋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