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到四皇子所在的承欢宫后,发现外面有轿子侯着,想来应该是良妃来看儿子来了,想了想便命令队伍停下,他悄悄进去,不许声张。
待皇上站到门口后,便悄悄的立着,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母子二人的谈话。
“母妃,孩儿能不天天喝羊乳吗?孩儿都十一岁了!”
“不行,你体弱,羊乳对你身体有好处。”
“太医都说了,体弱也可以习武来调节,孩儿这段时间跟着侍卫学了不少,他们都夸孩儿进步不小呢!只不过,他们不让我耍真的,只给我削了把木头剑!母妃~您能不能为我寻把真的呀?”
“不能!他们做的对!你人小,力气也小,他们的刀剑你舞不动的,母妃可是听说了,他们为你削的剑也是重木的,拿着分量也适合你,只有适合你的才是最好的知道吗?”
“好,儿臣知道了。”
听到这里的皇上脸都乐开了花,大笑着就推开了门。
“哈哈哈哈,好!好一句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赏!还有那几个教四皇子剑术的侍卫,同赏!”
良妃和墨承都惊了一跳,连忙行礼。
“臣妾/儿臣恭迎皇上。”
“免礼免礼~”
说着皇上就伸手扶起了良妃,拉着她坐了下来,握着良妃的手也没有松开。
“承儿啊~父皇听说,你把太傅的胡子给揪下来了?”
墨承一听,直接退了一步惊讶中带着生气的道了一声:“啊!谁这么嘴碎!儿臣还说了不让他们说出去的!”
“这么说是真有这么回事了?”
墨承捏着手支支吾吾的半晌才回答道:“儿臣…嗯…是有这么回事…可是是太傅大人先打了儿臣手掌,儿臣与他打赌,他输了儿臣才揪的!”
“哦?打赌?说来听听~”皇帝的兴趣立马来了。
“那天墨阳哥哥不是回来了吗?儿臣想向他讨要一把剑,他便问了我一个问题,说儿臣只要能答上来他就送儿臣一把,儿臣答不出来,就去问太傅大人,可太傅大人却说儿臣不务正业,还打了儿臣…”
“什么问题?”
“墨阳哥哥问儿臣,孔雀东南飞,为什么不西北飞?”
“啊?”墨承的话一说出来,就让一屋子的人都愣了一下,墨阳这题明摆着是在为难他。
“然后儿臣就去问太傅,太傅却说儿臣这是不尊师重道…”
“咳…”皇上这下是明白太傅那天气呼呼的样子是为了什么了,这题目确实是有些…
“那你又与太傅打什么赌了?”
“儿臣与太傅打赌说儿臣肯定能知道答案,若是儿臣想出答案了,就要揪光他的胡子!”
“所以,你是答出来了?”皇上这下有些好奇了。
“嗯!儿臣解了。”
“答案是何?”
“父皇,您不知道对不对?那如果儿臣告诉您答案了。您能不能让儿臣摸摸那把凉云剑?”
“还学会讨价还价了,父皇准了!你说。”
“因为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众人愣了一会儿就都反应了过来,皇上带头就开始笑了。
“好!好一个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我儿竟赢了太傅那个老古董了~哈哈哈,来人,去把凉云剑取来!”
“嗻!”
“皇儿啊,这凉云剑可是把灵剑,你若能拔出来它,父皇就把它赐与你如何?”
“儿臣多谢父皇!”
“来来,承儿过来,你如实告诉父皇,这个答案可真是你自个想到的?”
“唔~并不全是,有人给过儿臣提示,他给儿臣说,不要正经的去想,要不正经的去想。”
“哦?是何人?”
“就是墨阳哥哥那个义弟的侍女。”
“楚君知的侍女?”
“对!楚哥哥那天从皇宫出去,路上遇见了儿臣,他便打趣说儿臣笨,儿臣不服气,就把墨阳哥哥出的问题也问了他了,可他却说太简单了不答,还让跟着他的侍女给儿臣个提示,如此儿臣想了一夜才想到的答案。”
“原来如此。嗯,还是不错的。”
“多谢父皇!”
皇上想着今日影卫带给他的消息,说是楚君知身边多了个侍女,那哪里是侍女!分明就是他不在这两年装成他的模样在京城待着的王府侍卫。想着就好笑的摇了摇头,这墨阳也真是,让男子作女扮,真是能折腾,可怜那个小侍卫喽~
不一会儿安华便捧着凉云剑进来了。
“皇上,凉云剑拿来了。”
皇上朝墨承仰了一下下巴,示意安华直接把剑给墨承,墨承接过,拿出凉云剑摆放在桌案上,仔细的打量。
水青色的剑柄上镶嵌着一块淡绿色的圆宝石,伸手触摸过去,丝丝凉气入体,再观剑套,上下两部分银色镂空雕刻的剑套,可隐约瞧见部分剑身与剑尖,中间部分为玉制,让人一看就目不转睛,怪不得那得了它的樊国会内乱严重,这么一把无价之宝,可是真令人眼红。
墨承把凉云剑拿在手中,很是认真的去拔剑,结果拔了几次都拔不出来,便把剑又工工整整的放了回去。
“父皇,儿臣拔不出来。”
皇上看着这个不贪不欲的儿子,很是开怀,便道:“拔不出来也没关系,朕把它留在你这里如何?”
“父皇!儿臣觉得,我们还是不要收藏这把剑了。至宝人人闻而渴得,我们观赏过后还是不要留着了。”
“我儿何出此言?”
“据说那樊国之所以会被墨阳哥哥一举歼灭,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这至宝落入了他们王室手中,导致内部不稳才给了墨阳哥哥机会,虽然儿臣认为我们承天不会惧怕窥窃,却也觉得不要给别人留下可窥窃的机会为好。”
听着自己儿子的一番话,皇上心里那个安慰呀~凌云道的两位弟子来拜见时,就给他说了这凉云剑恐怕是祸国之物,各人所得还好,不建议一国拥有,他本想把剑直接交给他们,让他们带去凌云峰,可现在他的儿子既然有这个认知,不如让他来想个办法~嘿嘿他也不是所有儿子就目光浅的嘛~
“那你觉得该如何?”
“嗯~不若广招剑客试剑,谁能拔出来就归谁。两月后不是九国盛宴吗,我们不如派人去各国下请帖时捎上一句,说我们缴获了凉云剑,意欲与各国分享,拔出此剑者,就可带回去。”
“嗯,是个不错的法子,这件事情父皇交给你办如何?”
“啊?父皇,儿臣觉得不妥!”
“为何不妥?”
“儿臣上有父皇与几位哥哥,若是儿臣来办,恐有不服者,儿臣年幼,确实也接不来这个任务,儿臣还是知道要量力而为的。”
“嗯!那你觉得谁来最好?”
“剑是墨阳哥哥带回来的,理应由他来办,可他如今已经在前往道马寨的路上了,不如就让他的那个义弟来办?”墨承说完就看着自己父皇,他不确定自己的这个办法好不好。
“好。那就由他来办!到时候朕让你去宣旨。”
“多谢父皇!”
“好啦,父皇和你母妃就回去了,你早点休息。还有,你若是真心想要习武,就多去找找楚君知那个小子,他武艺不差,你若能求得他教你,也是你的本事。”
“是。”
阿嚏!!
墨阳王府中,楚君知正坐在廊坊中喝闷酒,突然打了个喷嚏。
“谁呀这是,这么想爷?”
嘟嘟囔囔的说了一句话,揉了揉鼻子,继续喝酒。喝了几口后像是不尽兴一般,伸手折下了一节梨树枝,晃晃悠悠的就起身像是要去舞剑。
嗯~嗝…~舒服…
打了个酒嗝,就起身跳出护栏,蹦到了院子里开始以枝为剑耍弄起来,边耍边说…
“院中明月光…”身姿一转,手中的梨树枝划了一个圈,猛的指向天上的月亮。
“疑是地上霜…”再低头看着被月光洒下的院子,虽然不如冬天那般亮,却也是隐约看的清东西的。
“举头望…妈呀!”正想抬头看向月亮,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人形的阴影,吓了他一跳。
这一吓,倒是把他的一身酒气给吓了出来,人也清醒了不少。
“愚凉!!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爬屋顶上干什么!吓死爷了!”
已经换回一身男子劲装的愚凉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也没下来,而是找了个稳当的地方坐了下来,接着便幽幽的开口道:“公子~诗念错了。”
楚君知扔掉手中的树枝,飞身上去,在愚凉的身边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月亮,道:“爷当然知道错了,爷搁院子里呢,又不是床上,可不就是院中明月光了!”
“……”
愚凉无语了片刻,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瓷壶,递给了楚君知。
楚君知接过来,拔开塞子闻了闻,道一声:“好酒!”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畅快!”
“公子何事如此烦忧?”
“愚凉,爷不想待在京城了。这里来来去去也就那么点意思,我本以为我两年没回来,会很想念这里,却没想到,今个转了一天,却也只是那么几个地方,甚是无聊。还有这一天天的行动,不是被这个监视就是被那个监视,让爷觉着不畅快。”
“再过些日子皇上就会命人去各国传送邀请信件。”
“哦?你不说爷差点忘记了。”
“据说萧国有女倾城美,你要去吗?”
“爷都见过了,当时带兵爷差点被围了,便绕路去了那边,也不怎么样,还不如沐芊芊长的好看,而且还恶毒。爷不喜欢。”
“那就姜国的圣女,据说也是位倾世美人。”
“姜国圣女,整天带个大斗笠,把身子都遮了个大半,早年还有兴趣,如今一点兴趣都没了,不去不去。”
“雁国的公主雁南飞?”
“公主…没兴趣。”
“嵩明国才女白乞儿?”
“才女再才能有你才?没兴趣没兴趣!”
“……”
愚凉无语了,既然女子都不感兴趣了,那就换别的。
“那卫国有一宝物,名为震天雷,因这宝物才得以立国。”
“爷见过那玩意了,没啥意思,只不过是个加了石头铁片的大炮仗罢了,苦于其他国没人会制作而已。”
“你会吗?”
“不会。”
“那不知接替了樊国赴宴的是那一国?”
“戎国。那儿很乱!这次去送信的人可不会好受的。”
“西齐国与古昆国据说内乱外患都很是严重,他们会不会派人来?”
“西齐国大概是会的,西齐王与我朝从无恶交,应该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借兵,至于古昆国,怕是会与姜卫两国同来,这三国关系较好,古昆国王也需要同他们借兵,这次的盛宴,也不知道比起上次的会如何。”
“那便两月后你再想要怎么离开。”
楚君知看了愚凉一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确实是想出去走走,不过是还没找到借口罢了。而愚凉想着的却不同。问了他这许多问题,他都很了解,明显是放不下这些事的,要洒脱的离开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