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府的路上,楚君知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皱的很高,看的愚凉也跟着皱起了眉。
“公子?你在想什么?可是在为知画阁担忧?”
楚君知摇了摇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可是为了倾尘姑娘?又或者是三皇子?”
楚君知又摇了摇头。
“难不成是沐姑娘?”
“不是。”
“那?”
“我在担忧你啊!”
“我?”
“是啊!你就真打算这么一辈子跟着爷当小无赖了啊?”
“不然?”
“你还有其他出路的嘛!何必死守着我那破王府呢,爷相信,只要你展露出你的一点点能耐,就会被抬高名声与声望,也利于你以后成家,可若一直困在我这王府里,你的这一身才华本事却也只能被我用来消遣,甚至你连墨城军都进不去,若是不在王府,你好歹也能为自个寻个不错的家不是。”
“家?你想太多了,自从属下被抛弃后就不再希望有家了,这种事情,与属下来说,不过又是一处尴尬且陌生的绝境,何况……”后面的话愚凉没有说出来,只是接着说道:“反正属下已经决心只跟着您。您去哪儿或者需要属下去哪儿,属下都会义无反顾。”
“可我不想让你跟着!”
楚君知说出这句话时表情是严肃的。付琅脚步一顿,有些不解。
“为何?”
“因为爷的本事还不够,不够保护你们。你如今在王府也自个待了两年了,不觉得它有点压抑绝情吗?”
楚君知所说付琅心中一清二楚,只不过…他觉得,只要自己跟着他,哪儿都是好的。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于是,他便直接回答道:“不觉得,属下只觉得,王府很好。”
“你明明都清楚的,王府不可能长久出现如墨阳王那般声望高涨手握重权之人,只适合出现如我楚君知这样的混混无赖。这是京城,距离皇权中心太近,越容易招惹是非,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被吞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是会死的。”
“只要在您身边,死易何惧。”
听着愚凉的话,楚君知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付琅并不是他的属下或者下属,甚至他连在王府里的正规编制都没有,被称为统领,也只是他影卫的统领!只不过被大家都这么叫了而已。而他与愚凉,更像是朋友。从属关系他一直是不认可的,所以他便只让他称他为公子,而不是如别人那般称主子。
何况…他…
“算了算了,你既要留便留着吧,王府也不差你这口饭,还养得起你!不过,若你那天有了心上人了,想出去成家了,便告诉爷一声。”
“嗯。”
接下来的一路只见楚君知嘴巴不停地说,愚凉只默默听着,时不时回答两句。
时间过得也快,一转眼就入了夜。
丞相府中,沐云有些睡不着了,尤其是想着今个白日里看到的,就更睡不着了。
“真是柳腰春风仙姿玉貌…”
话刚说出来,沐云就立马回过了神,扶着额摇了摇头。
站在他身旁的书童看着主子一会儿走神一会儿如沐春风的,甚是不解。
“公子?公子?”
叫了两声没反应…
“沐大少爷!”
“啊?”
沐云这才真正的回过神来,看着身边端着茶的随侍,整了整神态,开口问道:“何事?”
“公子,您走神了,相爷说,让您一会儿去趟书房。”
“知道了,我一会便过去。”
“公子,今日发生了一件趣事。”
小斯见沐云侧耳听了,便继续开口:“今个在知画阁,墨阳王府的楚君知楚公子打晕了三皇子殿下,三殿下是被巡街的护城卫送回去的。这楚公子才安分了两年便又憋不住了,当初信誓旦旦的发誓他定不会再欺负人,如今这事可是被活打脸了。”
沐云想着今日与楚君知的交谈,观他不是莽撞之人,怎么会打了三皇子呢?
“不要信口胡言,尤其是没有首尾之事。”
“是。”
“想来父亲叫我也是因为此事吧。”整理好书案,沐云便起身去了书房。
沐丞相早已经在书房等着了,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儿子,欣慰的点着头摸着胡子。他沐府从来都不出无能之辈。
沐云,无字,自小便聪颖伶俐,八岁辩得师傅无地自容,十岁通读文学史载,十二岁九国盛宴得才学第一,十五岁得承天三杰之首。自此扬名九州,只要提三杰,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他沐云。
“父亲。”
“嗯,坐吧。”
待沐云入座,沐丞相便询问检查了他的一些学识,才进入正题。
“云儿,为父听说,你与那楚君知相聊甚欢?”
“回父亲,楚公子的学识甚是渊博,见识深远广阔,孩儿确实觉得与他交谈很是相投。”
“嗯,这楚君知虽说名声差了些,经常惹事斗殴,却也没有真正欺压过百姓,人品还是有可圈点之处,不过性子散漫,玩乐心过重,你与他来往也不可过度,适当便好。”
“是。”
“云儿觉得我朝的几位皇子如何?”
沐云愣了一下,便也只是愣了一下。
“大皇子墨澜乃嫡长子,性情温和,见识远大,在朝为君分忧,在野为国为民,整体不错。”
“嗯,大皇子是性情温和,温文尔雅,为人处事也都不错,但也只能称得上不错,没甚上进之心。”
“二皇子墨轩是沐姑姑的儿子,他的性子随姑姑有些急躁,其他与大皇子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二皇子对每件事情都看的极为认真,考虑周到。”
“嗯,二皇子是不错,不仅仅因为他是你姑姑的儿子,更因为他心中的报复不小,比那大皇子有上进心,为人圆滑周到,才可在朝堂立足。”
“嗯。”
“至于那三皇子就不必说了,只今日这一事,他就只是鱼沉深坛了。”
“父亲可是知道事情原委了?”
“嗯,这个点,各同僚与皇上应该也得到准确消息了。”
“不知是为何?”
“还能为何?三皇子生性放荡不羁,母亲也不是良户出身,见识短浅,不知所谓。他只仗着身份作威作福,今日更是瞒着辰妃等人私自出宫,大白天的就去那知画阁饮酒作乐,如此作风,真叫人不齿。”
“那,他怎么会被楚公子给…”
“呵,这三皇子也是不巧,谁不知那知画阁是楚君知的产业,正巧碰到楚君知去查验检收,三皇子不知收敛,还调戏了他身边的一位随行女子,就楚君知那脾性,不打他打谁!为父倒是觉得打的轻了!真真是丢脸!好在两月后才是五年一度的九国宴,不然这脸就丢尽了!”
“那姑娘可是戴着面纱,一身白衣?她,她没事吧?”
“嗯?”
看着父亲打量的目光,沐云整了整思路才说道:“今日便是我们四人同游的,那余姑娘可是清白人家,初来京城的,遭遇此事,怕是…”
“云儿,你该扩扩你的耳目了。”
“?”
“这件事情,为父就不告知你了,也算锻炼锻炼你的耳目消息,那女子身份如何,你且自己去查验吧。”
“是。”
“行了,今个就到这儿吧。”
“孩儿告退。”
待沐云走后,沐丞相才捏着胡子摇了摇头。沐云一切都好,就是有点不乐意入仕途,不过再不乐意,也由不得他的。沐家主家就一个儿子,这丞相之位,还得后继有人啊。
沐丞相想着今日得到的消息,不由得皱了皱眉,那个沐云口中所说的余姑娘,是没人看到她进城的,得知最多的便是她是被楚君知从宫中带回到墨阳王府的。也不知是不是墨阳王此次归来带回来的人,不知底细之人,还是弄清楚为好。
此时的皇宫,辰妃娘娘,也就是三皇子的母妃,正跪在御书房外,一声一声的喊着冤枉。
“皇上,庆儿是被人陷害的!”
“皇上,求您开恩,不要把庆儿外放!”
“皇上~臣妾求您了~皇上~”
“皇上!他一皇子,出门怎么可能不带护卫呢!定是有人截去了他,把他带到那处地方的!”
“皇上~庆儿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即使真的是庆儿犯错了,那他也应该是被您惩罚,他是您的孩子,怎可被别人越过您来欺辱!皇上~”
“皇上~求您见臣妾一面~您见见臣妾~”
“……”
一声声带着哭腔的女子声音不停的传到正在批阅奏折的皇帝耳中,听的他心烦,眉头皱得死紧。
一旁侯着的公公看见后,立马尖细着嗓子对着身后的徒弟说道:“小春子!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把辰妃娘娘送回她的寝殿!没瞧见皇上正烦着呢么!”
“是。”
“皇上,喝口茶歇歇吧,都批了两个时辰了。”
皇上直接扔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
“安华!随朕出去转转!”
“嗻。”
避过屋外跪着的辰妃,皇上一路就走到了御花园中的避风亭里。安华吩咐人掌灯后,就静静地站在皇上的身后。
“安华,朕这些年来对皇子们是不是太过放纵了?”
“这…主子,这话,您让奴才如何回答~”
“朕也没指望你能回答!”
“还是主子清楚奴才~”
“哎…朕的这些皇子呐,文不如那沐老头的儿子沐云,武不如义兄的儿子墨阳,更别提什么财运,朕这国库有一半都是那方家明里暗里给填起来的,你说说,朕的这些儿子怎么就不如别人的儿子了呢!”
好半晌没听到身后有动静,皇上就扭头看了一眼,只见安华公公低着头抿着嘴。
“你给朕吭个声啊!”
“那奴才说了,您可不能罚奴才~”
“说吧,不罚你!瞧你那欠样~”
“嘿嘿~奴才觉着吧,几位皇子都是好的,只是您太爱他们了,以至于几位皇子没有什么历练经历,那沐丞相的儿子沐云,人家可是从小就一个师傅一个师傅的换,严厉的不得了!墨阳王爷就不说了,自小就是个爱打架的性子,至于方财神的儿子方浅,人家也不是被方财神鞭子打鞋拔子抽的到处跑嘛~”
“照你这么说,是朕教育有问题了?”
“不敢不敢,也只能说太傅大人没教好~”
“瞧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子,太傅不过多说了你两句,你搁这儿就给报复了!”
“哪有~奴才不过实话实话罢了!太傅大人虽说也严厉,但是毕竟也不敢真把皇子们怎么样,这时间一长,皇子们可不就不怕他了,您是没瞧见,四皇子把太傅的胡子都给揪下来了一撮呢~”
“承儿才多大!良妃也是,很早就把承儿送去学堂了,送走的是她,搁朕面前哭唧唧的说想儿子的也是她!”
不知道皇上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去看看承儿去,这小子胆子是比他几个哥哥大~哈哈哈”
“嗻~”
“摆驾承欢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