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安嬷嬷就要成为王后的剑下亡魂,叶卿颜胳膊一抬,内力化为一道气刃,击中了王后的腕部。
砰!
长剑落地,王后也被侍卫控制起来。
叶卿颜扶起了安嬷嬷,很是关切地询问道,“嬷嬷没事吧。”
安嬷嬷一把老骨头,怎么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即便有叶卿颜扶着,也是半晌没站起来。
等到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地上湿了一片。
旁人皆是一脸厌恶和嫌弃。
就连安嬷嬷,也觉得丢人,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
叶卿颜并未露出什么怪异的表情来,因为她深知安嬷嬷的不容易。
这么多年,安嬷嬷隐姓埋名,活得卑微。
“多谢郡主。”安嬷嬷不晓得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因为这个时候,只有安阳郡主还能够不嫌弃自己,扶她起身。
就连自己的那些亲戚,看到她这样子,都是口出恶言,恨不得她早点死掉。
叶卿颜对着一旁站着的婢女吩咐道。
“将安嬷嬷带下去,给她换身干净衣裳。”
“是,郡主。”婢女按照吩咐将安嬷嬷带出了大殿。
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就着倾城公主身世一事,朝臣们坚持要南疆王滴血验亲。
还有些朝臣提出,滴血验亲不靠谱,还得他们南疆的滴骨认亲。
宫中有不少附骨之蛊,不过一会儿,便有太医拿来了蛊虫。
倾城公主心里十分抗拒这附骨之蛊。
因为她也不肯定自己的身世了。
加上她看出母后的紧张忐忑,越发不确定。
“王上,我们夫妻二十余载,难道你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倾城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今日滴骨认亲,她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王上,臣妾求您了,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王后的眼泪大把大把地往下掉,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
叶卿颜再明白不过,她这不过是在用苦肉计做戏罢了。
如果王后真的在意那二十余载的夫妻情谊,就不会在宫外豢养男宠,弄到今日这般田地。
大王子满脸鄙夷地嘲讽起来。
“王后,还是验清楚得好,之前倾城怀疑安阳是叶家大小姐,人家安阳既做了滴血验亲,又做了滴骨认亲,她都没说什么,你这有什么可喊的。”
倾城公主被侍卫强迫,种下了附骨之蛊。
等待结果的同时,大王子将王后豢养男宠的罪证一一摆了上来。
南疆王现在心乱如麻,但并不怀疑那些罪证是大王子伪造。
因为那明明白白的,都不是能够作假的东西。
“没想到哇,王后,孤王贤惠体贴的王后,骨子里,是个放荡不堪的女人!
如今认证物证都摆在了这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南疆王愤怒满满,也不管是否有别国使臣在场,当场掌掴了王后。
王后被打了一巴掌,半边脸高高肿起。
她一脸悲愤。
“王上,这都是大王子诬陷臣妾的,不是臣妾做的!”
孟贵妃幸灾乐祸地抿唇一笑,故作柔和地劝道。
“王后娘娘,你若是真的做了这等事,就痛痛快快承认了吧。
兴许,王上还能饶你一命呢。”
说罢,她眼中尽是不怀好意的冷笑。
王后啊王后,怪只怪你做事还不够谨慎。
若是你当真做得滴水不漏,又怎么让人抓了把柄。
“监察司何在!这就是你们办的案子!”南疆王怒目圆睁,将那些罪证都甩在了监察司少府面前。
监察司少府战战兢兢地捡起王后豢养男宠的罪证,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些罪证,竟然全都让大王子找到了,不正是在打他们监察司的脸么。
殿内因着王后和倾城公主的事而陷入混乱,但是看戏的人却是云淡风轻着。
大王子手中那些人证物证,都是段衍找到的。
他的目的,就是要南疆大乱,然后自己再趁虚而入。
至于倾城公主的身世,他其实也早就知道。
只不过,他没想这么早使出来。
另一边坐着的宋凌煊手执酒樽,似有若无地看着叶卿颜的方向。
他离开南疆的这些日子,卿颜下了不少功夫。
不过这其中,定然少不了那些夜家山庄暗探们的功劳。
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重要人证,估计将整个南疆都翻遍了吧。
使臣之中,叶若莞始终皱着眉头。
她远以为像南疆这样的小国,勾心斗角的事会相对少一些。
没想到,今日居然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好在大姐姐平安无事。
就是没想到,南疆的王后,居然干得出私通的事儿来。
“来人,将王后带下去!”南疆王不想再让王后待在这儿丢人现眼。
王后挣扎着,还想要争辩几句。
倾城公主冲上前,挡在王后前边,对着南疆王控诉。
“父王,你要相信母后,母后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这一定是有人背后作梗,就像之前儿臣被冤枉豢养男宠一样。
父王,是大王兄和安阳,他们为了储君之位,千方百计地陷害母后跟儿臣。
还请父王明察秋毫,不要被小人左右啊!”
南疆王对倾城公主的乞求不为所动,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冷漠。
冷漠之下,便是窜天的愤怒。
“王后身体不适,将她带下去,好好看管。”
他说这话,还算是给王后留了一点面子。
并非是以私通之罪将其驱逐出大殿,而是让她下去“休息”。
但任谁都听得出,等到寿宴结束,王后就该倒大霉了。
别说南疆了,就是放眼天下各国,也从来没听说过哪个王后豢养男宠被告发的。
王后现在已经无力辩白,两只眼睛毫无光泽。
她任由侍卫架着,也不再反抗。
这是她所能留给自己的、最后一点尊严了吧。
倾城公主突然抽出一个侍卫的佩剑来,“别碰我母后!”
她现在可算是被逼急了,直接在大殿上用剑指着那些侍卫。
“护驾,快点护驾,倾城公主疯了,她要弑君!”孟贵妃趁机给倾城公主扣上了弑君的帽子,尖声叫着。
侍卫们形成一道人墙,挡在了南疆王身前,另一些人则要去夺倾城公主手中的剑。
但是倾城公主岂是那么容易就范的。
她护住了王后,不让侍卫靠近。
“父王,母后是清白的,是他们冤枉母后!”
对于自己的父王,倾城公主还是心存着期盼。
那可是疼她护她的父王啊,怎么会让她难过,让她伤心呢。
父王和母后是那样恩爱,现在父王肯定是因为一时间被人迷惑了,所以才会这般决绝。
可她忘了,自己的母后,确实背叛了父王。
豢养男宠是真,她的身世也是真。
叶卿颜很是冷静地对南疆王提醒了句。
“王上,这蛊虫到现在都还在公主体内,足以说明,公主与您并非至亲骨肉。
安嬷嬷也能够证明,当年王后为了巩固后位,和侍卫私通生下公主。
若是王上还不信,我们也可以再来一次滴血验亲。”
附骨之蛊的结果,在南疆是广为人所接受的。
南疆历代以来都用这个法子,尤其是在王室。
因此,南疆王并没有什么怀疑。
现在他更多的是愤怒到极点的沉默。
脸色铁青,瞳孔里散发着阵阵杀意。
原本就已经要失去理智的倾城公主,在听到叶卿颜所说的话后,气得将剑尖直指向她。
“安阳,你这个贱人,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
倾城公主手执长剑,朝着叶卿颜奔去。
眼看着剑尖就要刺中叶卿颜的心口,没成想,后面一道猛力袭来,将她整个人掀翻在地。
嘭!
一声闷响,扬起了地上的灰尘。
倾城公主摔在地上,刚才出手制止了她的,正是看似安坐在位置上的宋凌煊。
此时他周身的气场都散发着一阵若隐若现的戾气,狭长的眸子更是覆上了一抹冷酷。
方才看到那个疯女人要对叶卿颜动手,他眉头瞬间皱起,眼神漆黑锐凛,无尽的黑,如同夜色,同时还有刺骨的寒。
于是,他没有丝毫犹豫地,便出手伤了那个疯女人。
而这也导致叶卿颜击出的气刃擦了空,打在了其中一个大臣的食案上。
那险些被误伤的大臣心中一悸,吓得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