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妙语震人心,一计妙策惊驿站。
连番折腾身心疲,黄沙漫漫断魂路。
刘梦龙顺着钟世怀手指,看到了杨道长,细细打量了一下,见其一副仙风道骨模样,心中多了几分好感。而杨道长也观察了刘梦龙几眼。
“杨道长,刘梦龙这厢有礼了。”刘梦龙道。
“无量天尊,刘将军少年英雄,贫道失敬,还请恕罪。”杨道长打个稽首。
俩人寒暄几句,彼此深表敬意,随后在钟世怀提醒下,共同来到东城先锋营,刘梦龙进营之后,吩咐李忠等人下去准备酒席,款待钟世怀与杨道长一行人。
酒席上,刘梦龙举杯相邀,频频敬酒,钟世怀与杨道长举杯还礼,众人推杯换盏,喝得十分尽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不知杨道长先前出家哪里,刘某深切关怀。”刘梦龙道。
“承蒙将军不弃,贫道姓杨,字月生,秦州人士,师从天罡门玄机真人门下,出家在冀州灵道观,打小有从军报国志向,经钟兄相邀来投奔将军,请将军收纳。”
杨月生一板一眼道。
刘梦龙看着他微微一笑,一口喝干杯中酒,用手一指桌面。
“杨道长,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来我军中可有特殊本领,你是会观天象,还是精通阵法,或者你肚里有经天纬地之才,与我说明,我才可接纳你。”
刘梦龙话音未落,杨月生道:“经天纬地谈不上,但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使个阴谋诡计我还是很再行的。”
“哦。”刘梦龙闻言仔细看看他。
“哪好,我这有几道难题,你给我解开如何,解得好,你以后就是我军中军师,解得不好,我就得考虑一下了。”刘梦龙微笑道。
“请将军出题,我洗耳恭听。”杨月生道。
“第一道就是我大哥修鸿州与李香茗之事,该如何解决,第二道我看楼学贤很不顺眼,他想整死我,我也想整死他,但不能让人发觉是我干得,至于第三道以后再说,你先把这俩道解决了。”
刘梦龙一口气说完,含笑看着杨月生。
杨月生神秘高深一笑。
“俩道难题很好解,第一道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让俩人暂时接触,若有变卦不和之处,寻个借口分道扬镳。”
“第二道派人扮鬼恐吓,若其心中有鬼,必然离城而去,再把消息散发出去,说你亲自护送他离城,仇人一至必取其狗命,还跟将军一点瓜葛都没有,将军意下如何。”
“妙啊。”刘梦龙一拍桌子,酒水杯盘碗碟震动,众人都看向俩人。
“将军计谋过人,是不是你也有想法,不妨说出来听听。”杨月生道。
刘梦龙哈哈大笑道:“道长果然高人也,这你都看出来了,我是想派人混进驿站偷偷在食物中下巴豆,拉他们个三天三夜。”
“再散布谣言说京里御史,过几日要来安西都护府奉旨巡查,楼学贤闻信必定匆忙离城,我再派人引诱陇西马帮与风云马帮来西州城外恶战,借机除掉楼学贤,栽赃嫁祸到响马身上,这样不就一箭双雕了吗。”
杨月生一挑大拇指:“将军高明啊。”
刘梦龙微笑道:“咱俩是同道中人。”
俩人各出一手击掌庆祝,随后俩人勾肩搭背,低声研究将俩个计策合尔为一,天衣无缝执行,免得日后留下破绽,被人发现反而不美。
众人为他二人计谋精妙赞叹,唯有一人撇嘴吐槽,鄙视道:“一个小狐狸就够坏得了,再加一个老狐狸,不得坏的冒泡,唉,真为其对手悲哀,惹谁不好非的惹一对狐狸。”
杨月生从钟世怀口中,知道赵灵玉神秘地位,不敢多言,只能灿灿一笑。
而刘梦龙不干了,跳起来,狠狠掐了一把赵灵玉脸蛋,柔软细腻温滑满手,往鼻下一闻真香啊。
“啊,刘梦龙你个混蛋,你敢掐我脸,我要杀了你。”八分呗女高音响起,赵灵玉站起来,绕过旁人挥起玉手就揍刘梦龙。
刘梦龙见势不妙,飞身一跃离席而去,赵灵玉在后猛追,边跑边喊:“小混蛋,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来呀,花仙子快来抓我呀。”
刘梦龙边跑边调戏赵灵玉,酒席众人莞尔一笑,对这俩人无可奈何,这对欢喜冤家哪天都得疯闹一阵不可。众人都习以为常了。
杨月生看着刘梦龙,心里暗自点头:“自己这回终于找到,能跟自己才智,相映成趣脾气对路的效忠之人,此生才智不会被埋没了。”
一晚上就在二人,打打闹闹中结束,酒席众人也是纷纷离席而去,李忠将一百多人都妥善安顿下来,给钟世怀与杨月生单独安排营帐以示尊重。
春风吹拂,战鼓擂动。
先锋营七百余人,在演兵场晨练已闭,刘梦龙端坐点将台,把脸一沉是威风凛凛,左边是鹏万里四人与李忠等人,右边是杨月生与钟世怀及赵灵玉、周万德等人。
一拍将案,刘梦龙朗声道:“众位将士们,你们都与我杀过响马,今日正式成为军人,我将与众将士同甘共苦,征战大漠。”
“不过蛇无头不行人无头不动,军营都有规矩才行,我现在开始任命校尉名单,若有不服者可上台将其打败由你代他职位,我现在开始念名单。”
刘梦龙将卷轴递给李忠,李忠展开卷轴激动不已,稍微镇定一下,朗声道:“鹏万里、贺芒、姚子忠、邱光勇、宋朝亮封为仁勇校尉,诸都护府史。”
“张青山、杜子杰、白广志、高文亮、葛志勇、马鹏飞、谢岳楼封为陪戎校尉,亲勋翊卫府史。”
“李忠封为仁勇副尉,中军官,亲勋翊卫府史。”
“钟世怀、周万德封为陪戎副尉,诸亭长。”
“杨月生封为陪戎副尉,军师,诸仓关津府史。”
“赵灵玉封为宣节校尉,诸卫羽林军府。”
李忠把卷轴一收,朗声道。
“将军有令,今后杀敌达到一百敌酋者,皆可封校尉领赏,升职加官全凭军功,任何人都在其内,若有不服者可上台向指定人选挑战,打败他,他的职位就是你的,但不可下重手杀人违令者斩。”
李忠话音刚落,一名军卒噔噔噔上了点将台,一指周万德。
“别人封校尉,我们都服气,就他看着不顺眼,我做代表挑战他。”
这名军卒话音一落,周万德走出来,一张嘴:“臭豆腐,你们这些军卒,欺负我新来的,不挑别人,就挑我是吧,来来来,你我大战三百合,不将你们打服我都不姓周。”
李忠等人往后一退,让出空地让二人交手,哪军卒跟前一进步,上来一个冲天炮,直打面门,周万德左臂往上一架,张嘴就是一口,“臭豆腐。”
一股口臭之气隔着几步远,都能闻得着,熏的刘梦龙等人赶紧捂住口鼻。
对面军卒猝不及防之下,被熏的一仰头,左手一捂口鼻,周万德趁势一脚直踢过去,正蹬着军卒小腹上,军卒往后倒退几步,噗通一声,坐倒在地。
周万德得意一笑,往前几步伸手相搀,军卒一翻身,起身就往台下走,边走边呕吐。
“我日,这也太臭了,谁能受得了,恶心死我了。”
周万德打跑军卒,冲下喊道:“还有没有来挑战我的,我来者不拒,谁来。”
再看台下鸦雀无声,台上鹏万里在边上小声嘀咕:“谁跟他打,先过了口臭这关,不然被这小子熏死,奇葩。”
周万德闻声回头看看鹏万里,一拱手。
“臭豆腐,鹏兄,久仰大名,咱俩过俩招。”
“不和你过招,我有事先走了。”鹏万里脸一红摆摆手,赶紧离开点将台,其余人等也都纷纷离开。
刘梦龙冲着李忠一使眼色,李忠朗声道:“将军有令,今天杨军师挑一部分人,随他办事,其余人等除了守营之人,早饭后全部去擂台招兵。”
台下军卒一哄而散,各自回营,杨月生带着钟世怀去挑人,刘梦龙起身回帐,刚一坐定,就见赵灵玉脸色不善进帐而来,一张嘴便道。
“小混蛋,我警告你,坏对你有杀心之人可以,若是到处乱坏人,我定不饶你,哼。”玉拳一晃,转身离去。
刘梦龙无奈摇头苦笑一声,叫过军卒派人去庆升客栈通知李香茗一声,随后披挂整齐,准备赶往擂台,刚一出帐与修鸿州撞个满怀,见修鸿州慌慌张张的样子颇为搞笑。
“大哥,何事惊慌,小弟为你解忧。”
“贤弟有所不知,哪个李香茗找到军营来了,为兄我不知如何应对。”
修鸿州急切道,刘梦龙点脚在其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修鸿州才脸色缓和下来,抓住刘梦龙手臂道:“还是贤弟有办法,我这就带她随你一起去擂台。”
兄弟二人说说笑笑,来到外面,集合人马直奔市集擂台而去,刘梦龙前脚刚走,杨月生带着俩百人,后脚离开军营直奔驿站而去,到了驿站,杨月生把人分成三队。
钟世怀带着一队混入驿站,周万德带着一队赶往棺材铺,剩下一队杨月生亲自带领,找个偏僻之处练习奇怪声音。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表完刘梦龙再说楼学贤,诸事不顺,使得楼学贤变得暴躁异常,没事就大骂手下,抒发心中郁闷之情,想着出京之时,向长孙大人信誓旦旦,提着刘梦龙人头回京,如今处处受挫,不知有何面目回京,每每想到此处,心里百感交集,却又无计可施。
百无聊赖之时,手下送来午饭,楼学贤简单吃完几口,忽感肠胃不适,转着筋疼,急忙拿上厕简赶到茅房,刚蹲下解决完,门外邦邦邦有人敲门。
“不知我在里面,敲甚么敲。”楼学贤怒喝道。
“大人,小的肠胃不得劲,快拉裤子上了,求大人快出来吧,让我上下茅厕。”
外面军卒哀求道,楼学贤感觉肚子好点,起身刮干净,离开茅厕。
刚回屋坐下,肚子一阵翻江倒海,疼得他赶紧跑去茅房,见茅房门关着,抬脚猛踹。
“里面的人出来,我憋不住了,快给我腾位,快点。”
“大人,我刚蹲下,我肚子也疼,让我再蹲会。”
“不行,你快出来,我快拉裤子里了,快给我出来。”
就这样,楼学贤一行人,从午饭后一直闹肚子抢茅房,拉得浑身无力,个个面色苍白,都快虚脱了。
钟世怀躲在角落里偷看着他们,心里一阵狂笑。
“让你们不知好歹,敢得罪刘将军,这才是开胃菜,等晚上有更好的等着你们,哼哼。”
放下驿站之事不提,再说擂台上,刘梦龙今天格外高兴,听到杨月生派人传来消息,刘梦龙心里乐开了花。
“楼学贤你想整死我,看咱俩谁先死,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让你得瑟,我会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当天招兵出奇的顺利,招来三百人,正好天色渐黑,刘梦龙手一挥,收兵回营。
刘梦龙是高兴了,修鸿州有点不高兴,旁边有个李香茗围着他,虚长问短与他闲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修鸿州不厌其烦,但还得虚与委蛇,一天下来烦躁不已。
到了晚上,楼学贤吃过郎中煎完的中药,疲惫不堪的往床上一躺,就小憩一会儿,谁知其刚躺下,窗前红影晃动,还带着呼呼怪风。
“楼学贤还我命来,你这个贪官草菅人命,阎王爷让我来找你来了,速与去阴间理论吧。”
一声声怪叫在窗前响起,吓得楼学贤激灵灵出了一身冷汗,惊慌失措眼神看向窗外。
窗外无人,难道自己听错了,带着疑惑把眼一闭睡觉,不到一会儿,奇怪的声音再度响起,还伴随着锁链之声。
“楼学贤,你恶贯满盈阳寿已到,阎王爷派我来拿你,随我走吧。”
楼学贤听得声音惊得魂不附体,三魂七魄吓跑一半,他吓得大声喊道。
“来人,看看是谁在窗外装神弄鬼,给我把他拿下,快来人。”
他喊了半天无军卒赶来,众军卒疲惫一天,头挨枕头沉沉睡去,他喊再大声,都无人听见。
惊恐万状的楼学贤,拿着床头宝剑,壮着胆子,一步步挪到窗前,刚到窗前,突然间,一道白衣白帽脸色煞白眼睛通红身影,从上飘落,露出尖尖牙齿吐着血红舌头,冲着他鬼笑。
“呕。”的一声,楼学贤当场被吓得脑袋一昏,倒在地上。
随着楼学贤倒地,白衣鬼影嘿嘿一笑。
“臭豆腐,狗官和我家将军做对,这就是下场,今晚是利息,明晚继续吓你。”
随后鬼影消失,驿站外响起一阵阵鬼叫。
“楼学贤,你害的我们失去性命,我们找你索命来了,呜呜呜。”
一阵阵鬼叫,响彻驿站内外,吓得驿长驿卒都惊慌失措,逃出驿站连夜到都护府求见王庭州。
王庭州连夜升堂闻听之后,蔚然一笑,心道:“这肯定是刘梦龙这臭小子,干得好事,除了他没人想出这种鬼点子整人。”
王庭州心里明白,但又不能明说,只能好言安慰一番,让驿长驿卒回去,明日就能无事。
谁知一连三天,驿站闹鬼,不仅把楼学贤吓得卧床不起,连军卒都吓跑不敢居住,驿长再次找王庭州,王庭州无奈把刘梦龙找来一问。
刘梦龙早已想好托词,就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不承认,弄得王庭州毫无办法,只能让驿长劝楼学贤赶紧离开西州城,就平安无事了。
楼学贤得到王庭州回复,心里一万个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又挺了俩日,实在忍受不了,下令手下在第六日早上,启程返回京城。
看着楼学贤队伍缓缓向城门行去,刘梦龙转头看着杨月生。
“军师,你可安排妥当了,若有差池我可拿你试问。”
“嘿嘿,将军你就放心吧,咱俩的计策合在一起,要是再整不死他,我的脑袋揪下来给你当夜壶,你看如何。”
杨月生带着坏笑回道,刘梦龙拍着其肩头。
“好,有我当年整蛊人的风范,此事成功记你大功一件。”
刘梦龙话音未落,腰间软肉一转,疼得他一呲牙,转头一看,赵灵玉玉手狠狠的掐他,一把拍掉玉手,刘梦龙伸手一掐赵灵玉脸蛋,拨马就跑,赵灵玉紧追不舍。
李香茗羡慕的眼神看着二人离去,看着不解风情,跟木头一样的修鸿州,气不打一处来,也伸手猛掐很打,打得修鸿州拍马就跑,李香茗在后追赶,修鸿州心里念叨。
“贤弟,你就不能少跟弟妹闹会,弄得殃及池鱼,连我也跟着挨揍,真是无语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臧浩,自从上次被刘梦龙暗算一把之后,记恨起了唐军,但他也轻易不敢对唐军下手,而是派响马混入城中,打探刘梦龙的消息,若有刘梦龙出城消息,速报于他,六镖之仇刻骨铭心,飞报不可。
这一日,他得着消息,刘梦龙带兵要护送楼大人回京。
一拍桌子,大声喊道:“速去召集三千人马,我今天必报此仇,屠杀刘梦龙的先锋营,快去。”
守门响马不敢怠慢,很快传令下去,三千响马上马等待,臧浩一抓缰绳飞身上马,一人来到近前拱手。
“帮主,消息是否属实,急着出兵不会又是刘梦龙那厮的圈套吧。”
“潘老弟,你不是被刘梦龙吓得,背弓蛇影了吧,消息准确无误,我这回定要斩下刘梦龙小儿脑袋当夜壶,方解心中恶气,你可愿随我前去。”
臧浩看着潘灵辉朗声道。
潘灵辉微微沉思了一下,点头道。
“我愿随帮主前去,看那厮如何死于帮主手中,也解我多次败于其手晦气。”
“好,出发。”
臧浩大手一挥,三千响马浩浩荡荡直奔西州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