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脖子“入土为安”的第二天。
他出于某些原因,不得不坐在椰子树下,让自己的后背和树皮紧紧地贴合在一起。
“你是不是有病?”白鸣抬起头,无所顾忌地冲着面前的人,也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骂道。
“你怎么骂人呢。”莫妮卡蹲坐在石头上,一手插兜,一手指着白鸣的鼻子。
“医者看病讲究望闻问切,我随口问问不行啊。”白鸣白了她一眼,扭过脸去,不再看她。
“休想狡辩,你又不是医生。”莫妮卡皱起了眉头,“赶紧把前天的事解释清楚。”
“你烦不烦呐,我昨天不都跟你解释过了吗。”白鸣无奈,心想要不是自己在树下小憩,放松戒备,加之体内的老怪物又陷入休眠,自己怎么会被一个小妖怪给治了。
“那你就再说一遍啊,解释到我信为止,反正再说亿遍又不会死人。”莫妮卡无所谓地说道。
此刻,恶魔离着他六尺开外,两只手托着脸蛋,手肘惬意地搁在膝盖上。
“确实是不会死,但把我捆起来是几个意思?这可比死还难受啊。”白鸣试过挣扎,但越是挣扎莫妮卡的鞭子便会捆得越紧,而且这鞭子还可按照恶魔的喜好,或伸长或缩短。
最可气的是,恶魔还趁白鸣不备,无情地缴了白鸣的械,也就是那把白扇子。
当莫妮卡拿到白扇子的那一刻,就毫不犹豫地把它塞进了自己的内口袋里。
“捆你?那还算是客气,我只是怕你对我图谋不轨。”离着白鸣六尺开外的恶魔解释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对你真的没那种想法。”白鸣动了动身子,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再说那天我只是无意路过,看见你在湖边而已。而且我一见你要洗澡,就自动转了身子,闭上眼睛走远了。”
“你闭着眼睛走路啊?”恶魔发现了白鸣言语中的破绽。
白鸣转了转眼珠子,“大概就是那意思,你只要信我就行了。”
“我才不信呢。”恶魔撇了撇嘴,“既然你知道我是平的,肯定是偷看我洗澡了。”
“不是吧?”白鸣苦笑,暗自怀疑这牛崽子到底有没有脑子,“身材这种东西就算你穿着衣服,是个有眼睛都能看得出来吧。”
“胡说!”莫妮卡猛地站起身来,锤了锤自己的胸脯,为自己正名,“万一我是个隐藏的呢。”
白鸣闻言有些吃惊,这人简直厚颜无耻啊,明明锤胸脯的时候发出了打铁声响,却死不承认。他对莫妮卡断言道:“不可能,若真是如此,你的衣服是有多紧得慌啊。”
莫妮卡一听沉默了,她嘟着嘴,却没有反驳的理由,于是开始变无理取闹起来,“我不管,反正你得赔偿我。”
“赔偿?”白鸣惊了,叫屈道,“我都被你埋土里一天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那是你写绕口令的惩罚,我们的事还得另算。”莫妮卡说着,抽出了白纸扇,不轻不重地拍在了白鸣的肩膀上。
“真是无聊。”白鸣摇了摇头,长吁短叹,“有必要那么较真吗?”
莫妮卡一本正经:“当然了,被人偷看身子可是有几率会怀孕的。”
二人相望,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
白鸣看了一眼莫妮卡,嘴角上扬,“这话——是哪个笨蛋告诉你的。”
“你!不许你这么说我祖父。”莫妮卡手拿纸扇,指着白鸣的脑袋,示意要打。
“啊?原来那人是你祖父啊。”白鸣唏嘘,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那按你祖父的意思,他当年肯定没少偷看你祖母洗澡咯。”
“你还说!”恶魔不再留手,白纸扇迅猛地落在了白鸣的脑袋上。
白鸣自知理亏,只得双眼紧闭,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莫妮卡打完三下后,他便痛苦地叹了口气。
莫妮卡见他那副模样,不禁住了手,问道:“没那么疼吧?”
恶魔暗自思忖,自己才打了三下,不至于露出那么痛苦的表情吧。
“敲了人还问他疼不疼,你可真是千古第一人。”白鸣调侃,这人没脑子,眼睛也有问题,这把扇子的骨架可是玲珑洞里的剥魂玉所制,坚硬无比,一扇子下去,普通人起码敲出个脑震荡,“你也不必这么关心我吧?”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怕把你打伤了,那个谁会不想搭理我。”莫妮卡张口反驳。
“为什么?”白鸣不解,心中盘算着,“难道这小妮子对师弟有意思?”
莫妮卡可不知他的想法,张口解释,“不是你说过他以后可以飞离这座岛吗?”
原来如此,白鸣明白了,是害怕师弟不救她呀,那……自己的机会可就来了。
“哎呦。”白鸣皱起了眉头,装出一幅痛苦的模样。
“你怎么了?不是不疼吗?”莫妮卡有些看不懂白鸣的动作了。
白鸣一边装疼,一边装蒜,“是内伤,内伤有延迟。赶紧帮我解开绳子。”
莫妮卡没有照办,只是揉了揉白鸣的脑袋,“该不会我真的打重了?”
“,我被别人冤枉了,心里难受。”
“谁冤枉你啊?”
白鸣没有回答,只是不时地抬头看了看莫妮卡。
莫妮卡倒是反应过来,不情愿地问道:“你真的没有偷看我洗澡吗?”
“没有。”白鸣轻微地摇了摇头。
“当真?”
“当然当真,我白鸣什么时候骗过人?”白鸣见她不信,进一步辩解道。
但这个辩解很要命,莫妮卡直接斜眼盯着白鸣,双眼充斥着鄙夷的光芒。
白鸣一见苗条不对,连忙叹了口气,纠正道:“我白鸣也就只敢骗骗人了,像你这种尊贵的恶魔我是不敢骗的。”
但莫妮卡并没有因为这句恭维的话而改变主意。
白鸣见状,接着忽悠道:“再说了,以魔族人的智慧,我要是骗你,你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呢。”
莫妮卡一听这话,倒是摸着脸蛋想了想,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
白鸣继续将她往坑里带,“所以,既然你什么都没有发现,那就证明我没有在骗你,对吧?”
“好像……是这个理。”莫妮卡冲其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感觉你的话哪里不对。”
白鸣见时机成熟,开口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就信了我吧,这鞭子勒得我好难受啊,你起码让我放松一下吧。”
莫妮卡对白鸣的话将信将疑,但看他好话说尽,自己如果没点表示,倒是说不过去。
她走了过去,打算把皮鞭取下。但就在她把手放在皮鞭上的时候,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不能松绑。”
“为什么?”白鸣不明白,这家伙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前几日你把我绑得那么难受,今天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你可真是个小心眼啊。”白鸣郁闷,那次可是狐狸搞的鬼,与自己无关。但他无心辩解,索性开始运转灵力,试图强行突破鞭子的束缚。
“除非……”莫妮卡想了想,突然说道,“你想好了怎么补偿我,我就给你松绑。”
“嗯……”白鸣听到恶魔这个提议,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着莫妮卡诡秘地笑了笑,“那要不我给你讲一些李延年的秘密吧。”
“这算什么补偿啊?”恶魔不解。
“笨呐,你可以用这个秘密去要挟他啊,让他为你做事啊。”白鸣打算祸水东引,让她去祸害李延年吧,等到时候再巧言诡辩,联合师弟把她给办了。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觉得他很讨厌吗?老是对你趾高气昂的,你难道一点都不反感他吗?”白鸣说道,“而且,我告诉你的把柄绝对有效,可以命令他做任何事,记住,是任何事。”
“任何事?”莫妮卡听完一愣,脑海中不禁开始想象,自己可以让李延年做什么呢?对了,让他成为自己的宠物吧,这样可以杀杀他的锐气。
白天帮自己洗衣做饭,端茶倒水,顺便兼任保镖。晚上如果觉得冷了,还可以抱着他入睡,莫妮卡抱过一次,感觉还是挺温暖的。
但是莫妮卡并没有被自己的想象冲昏头脑,只是道:“不行不行,万一他生气,不带我出岛怎么办。”
“说你笨你就是不聪明。”白鸣对其循循善诱,“这些把柄你可以留着出岛之后再用嘛。”
“对啊。”恶魔恍然大悟,催促道,“那你还不赶紧说。”
白鸣见莫妮卡上钩了,连忙左右张望了一下,发现没人,遂对莫妮卡说道:“附耳过来。”
莫妮卡听话地蹲下身子,凑近了一些。
白鸣开始小声地对着莫妮卡的耳朵说着话,但不知说的什么,惹得恶魔时而惊讶,时而捂嘴发笑。
二人就这么愉快地交谈着。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的背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位身着束身紫衣,体态修长的男子,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三月五,默岛上。
西面的沙滩上,露出了两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