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这被你们挟制了;心里头自然不快,这是人之常情吧?是,我刚刚是拿那只戒指上的两个锋利的金属小飞翼,用着方便够着的手部地方,来划破自己的手。但我不过是以此来发作发作下内心的憋气,难道,这也不行么?”此时的虞氏,似乎胆子还是有些大的竟还敢如此哆嗦着嘴唇,辩解道。
“这就是你浪费时间,给我的交代!”此时宣染的声音,不是冷,而是寒了,浑身也猛地迸发出了杀意。看来,她之前并无杀她之意,便未迸发出半点杀意,反倒是助长了这个女人的大胆了!还从未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敢跟她犟嘴的;而她可不喜欢,自以为聪明的愚蠢之人!
“对不起。”如此近距离,能够清楚看到宣染眸中的犀利通透,特别是那抹足以让人双腿发软,让她瞬间只觉呼吸一滞,死亡气息笼罩而来的可怕杀意时;她不敢了,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对不起这三个字,已是她抽尽了此刻她全身的力气,才得说出口的。
好在还有理智告诉她,对方费了番心机,只是挟持她,应当另有用处,应该不会真就这么杀了她的。所以,她才在如此难以自控地畏意之下,还能说出这三个字吧。可想而知,宣染实则在这时候,所迸发而出的杀意,也不过是算轻微的;否则,如若,再让她感受到她的杀意,再真实,强上那么一分的话,她必定是连这三个字也无法说得出来的。
不过,此时能够立马说出这三个字,也算是她古灵精怪的几分表现了。一闻及这三个字,诸暗卫的眸中都略显几分意外与突兀。这虞氏的反应,倒带有着那么点儿,惹人怒笑不得的意味儿。
而宣染只是当即眸中的寒意缓了缓,算她识相;仅仅是说出这三个字来,除此之外,倒没说出其它半个字的废话来。否则,就算不杀她,她也会当即给她些苦头吃吃;大不了,她走不得,随便遣人扛着她走就是。
紧接着,宣染却也没说什么,而是径自又往后面多走了几步;猛地,蹲在了地上,略一查看,便随手抓起了一把看似如常无异的沙子儿,置于鼻尖仔细地嗅了嗅。继而,便立马拿着这一小把沙子儿,复又回到虞氏的面前。
冷笑着道:“呵呵,就是你不交代,我也知道。你是想用每走一定距离的路程,就滴上点你的血迹,来作标记。这样,也能让你那城主相公,慢慢地循迹追踪而来,救你,对么?”
“不过,你滴入沙子间的血迹中,定然还混有着那么点儿你那戒指中的紫色药粉的,对么?否则,你这滴入沙子儿间的血迹,不会这么丝毫血红之色都不可见地难以被人察觉;混在这沙子儿之中,倒仿若无物。再者,混了点儿这紫色粉末的血迹,也是能够将人血的血腥味儿大大减弱的吧;但是,你这血迹中,同时却也混淆了一点点这紫色药粉的异样味道。”
“再让我推测下,估计,加入了此紫色粉末后,你的这个血迹标记;或许也能防雨雪冲毁,防虫蚁什么小动物的侵毁,等等什么的吧?其作用应该还能使得你这留下的血记,粘固性强,可保持时间性较长;可这紫色药粉本身,却又对人体并无什么毒性的,对么?否则,想必那般爱惜你的你那城主相公,该是也不会让你如此贴身带着,使用它才对;毕竟,万一它随之你的血液,伤害到了你,你那相公该是不会容许有那个不小心的,对么?”
“呵呵,你这留记号的方式,倒确实神乎其神,难以令人察觉。估计,你那城主相公那边,也是相对应有什么倚仗的东西,拿来追踪你留下的这个血记,才是。毕竟,一般人即使是与你这血记的距离颇近,也应当是难以察觉得出来,才是。”
“可惜,我对血腥味儿的敏锐度,比之一般人要高出许多;所以,我能有所察觉。但我最初的察觉,也不过是你那仍旧有点点新鲜血迹溢出的几处小伤口的血腥味儿,所带给我的警惕之心罢了。或者,严格来说,也并非是我的嗅觉有多灵敏;不过是我天生对于人血的莫名直觉与所掌控之事突然间出乎了自己掌控的第六感,要比平常人敏锐、强烈了许多罢了。”
“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只是一开始觉得有些古怪而已。再未发现你这紫色药粉之前,我也并未有联想到其中还有你这紫色药粉的用处的,更不得就此发现了你那具体的血色记号的存在。可见,你这留下的这个血记,倒果真甚是精妙的啊!或许,你这逐渐划破了好几个小伤口,是为了每每做血记,取之新鲜些的血迹,可延多一个复始的次数;而无需朝一个地方猛开刀,只使得一个地方频繁划破,伤得重?”
“不过看似如此,想来就是要你坚持时间颇长,你留这血记,也总不会要你牺牲过多的血的吧?毕竟,你那城主相公,该不希望你因流血过多,而有性命之危才是。换言之,你那宝石戒指内,所装有的紫色粉末,看似不多,应该也能让你用挺长时间才是。可想而知,你这里头的东西,倒也挺实用的。”宣染说到此时,在虞氏的面前,一扬那只戒指,便就直接揣入了她自己的怀里。
与此同时,直看得这虞氏,有些一愣一愣的;而主要致使她一时间这般惊愣的原因,更在于宣染这番语气虽轻淡,却字字珠玑,说得仿若内行人也无甚差别的准确度颇高的话。宣染,此时虽然讲了这诸多的话,但实则语速是极快的;讲了这么多,却也不过是顷刻间的功夫罢了。好在在场诸人,都是反应力快,理解力强的;加之,宣染本就口齿清晰之极;所以,宣染这番话,就是说得再快,他们也是听得清楚、明白的了。
但愣是宣染这么极短时间的一番话,也足以让这虞氏;听着这话时,脸色不可抑制地变了数变之后,这才最后定格在了惊愣的这个表情的。不过,她这个惊愣的表情,却是再难以恢复平静了。她不禁还脱口而出:“你只说紫色药粉,好似并不知晓这‘紫迷踪’;可是你这番话,倒又似是差不多深知‘紫迷踪’的人,方能讲得出的!你这到底是真不知,假不知?你,好不简单!”
而在虞氏说这话的同时,在旁的那一干暗卫,既是满眸子对“紫迷踪”这三个字的震惊,又是满脸得对宣染的敬畏之意。
他们原本也是独属于云墨的优等暗卫之一,也诸多行走于江湖,执行过大任务的;正好对“紫迷踪”的这点见识还是有的,“紫迷踪”,用其做的血记,可是最隐蔽,也是最为精准持久的;不管是用于对敌人的追踪还是对自己人的追寻联络方面,可都是最为珍稀的宝物啊。
就是他们身为暗卫多年,也只是曾在江湖中有听闻过此物的大名,并未曾有机会真的见识过;又传闻这曾在许多年前风靡江湖的顶级药物,早已失传了;不曾想,倒是在这虞氏的身上见识了。看来这纳兰城主宠妻不假,倒是舍得啊,竟把如此宝物,用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姑娘虽然几乎说尽了这紫迷踪的使用特点,却终是没有说到紫迷踪,另外一个鲜为人知的重要特点;那就是它虽然要用血为引,来作血记,看似是消耗血液之物;但孰不知,它却也是补血圣物啊!它不仅对人体无毒,且还在特别情况下,可以拿来直接服用的;人在极为贫血的情况下,抑或重伤大出血,性命攸关的情况下;若是能混水服用下些的话,是有助于补气养血,让人缓回几口气,续命良效的啊!
只是,此药性过猛,若是正常人,在正常状态下服用的话;反倒会显得虚不受补,大伤身体,不可服用的。而以“紫迷踪”的珍稀程度上看,方才虞氏那枚戒指中所含有的分量,已经算是不少的了。所以,凭此倚仗,姑娘不知道的是就算那虞氏大出血,她应该也并不怎么担心的。
不过,有一点,姑娘的测论也是对的,那就是的确存在有与“紫迷踪”相对应的“青迷踪”;只是,“青迷踪”的配置药材远远不如“紫迷踪”那么珍稀,它的出现也不过是为了方便查探追踪到“紫迷踪”所下的血记而已。除此之外,“青迷踪”并无其它的用处,也不是什么补血圣物。
如此,在这些暗卫,一听及“紫迷踪”之际,便脑海中随之闪过几个眨眼间的思绪之后;便还是当即有人遏不住地以略显欢快的声音,猛地又轻呼了一声“紫迷踪!”
当然便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宣染有所留意到了;这些个暗卫,对此“紫迷踪”的隐隐地惊喜之意了。宣染眸光闪动了两下,黑巾下的嘴角略显邪肆的扬起;没人清楚,她此刻又多打了个主意。似乎这什么“紫迷踪”的,确实是个宝贝啊;她决定了改天定要再好好问问他们有关于这“紫迷踪”的事情,若是那城主的手头,真还有什么相对应的东西,她也也是要顺便顺手牵羊的。毕竟,城主夫人不是在她的手上么?她怎么着也得物尽其用啊!
而其实,没人比宣染自己清楚,她方才的那一大番话;也不过是她根据已掌握的事实,加之虞氏的每个细微举动与反应,她的好一番敏锐推理,现行现卖罢了。看来,从这虞氏最后的回应来看,她的这些推测都是八九不离十的了。
呵呵,她愿意在此紧迫的时间里,费这些口舌,不是没有一定的道理;一是,她确实对此有关,有些心中好奇,若是想从虞氏的嘴中探得什么,在这种时候,纯粹浪费时间;倒不如,她一番推测,反而效果良好地从这虞氏的口中差不多套出了答案。
二是,也好在她这般脑筋急转之下,飞快地推论了一番;这倒是对这虞氏,也有好一番的震慑作用;怕是,此后她不管有没有机会,都再不敢轻易地在她这里玩儿什么小花样了吧?呵呵,她可是神机妙算,差不多都知道的。
但即便,从有所发现这虞氏的异常,到现在这一刻,他们有所逗留,说了些话什么的;可实则大都思绪在脑海中飞速流转,她讲话语速,一些个动作什么的也是极快的。所以,终归来说,她这一短暂停留,也并未真的怎么耗费过多时间;对于时间的掌控上,她还是时刻把握着分寸的;这一短短时间的停留,不足以影响到什么。
不过,确实此刻也还未到她可以松懈的时候;在还未撤离到合适的地点前,时间都该是紧迫的;所以,她可不肯再浪费时间了,必需赶紧地走!特别是现在,她发现了刚走来的这段路程,原来是被这虞氏留下血迹记号的;以防万一,那纳兰城主追上来,她必需得马上另转方向,撤离了。
幸好被她发现得早啊,这虞氏倒是会藏得几分狡猾!一想及此,宣染便又没好气地冷冷地瞥了一眼这虞氏道:“你知道我不简单就好,别再拿那些个简单的伎俩,在我这里摆弄了。否则,就别怪我,辣手摧花了!在我这里,没有人能够有第二次机会!走吧,我没时间再与你诸多废话!”
宣染话音未落,便不想再管这虞氏,会有什么反应;就又一把扯过她的双手,将她双手的一干饰物都拿了下来;这才又给了方才挟制她的那两个暗卫,一记眼神示意,注意着些。
如此就在这两个暗卫目露似乎是方才办事不利的愧色,重重地点了点头之时;宣染便正要转身继续代领他们朝另一个合适的方向,速度撤离之际;却不防这虞氏,竟又嘟嘟嚷嚷着,以轻微的声音呢喃了一句话:“当真世上能有人对人的血腥味儿,敏锐到这般程度么;再者,你要这么厉害,怎么不干脆以为那是女人葵水的血腥味儿?”
其实,说这话时候的虞氏,眸光并没有看向宣染;倒似是突然间从一番惊愣中,回过了神儿来;似乎一时间有所意识,这才不由自主地忿懑地道了这么一句的。或许,她也不曾想,宣染的耳朵也这么灵地,就此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吧。
于是乎,宣染复又往她身上瞥了记眸光;只是虞氏在察觉到这记眸光时,发现有些许出乎她意外的,对方的眸光并没有半点不满或者发怒,反倒是平淡之极。只是,下一时间里,宣染口中吐出来的话,却是让她的心猛地一惊又一个刺痛;之后,在宣染面前,她要多老实,便有多老实。
而宣染那淡淡的话,是这样的。“这里只有两个女人,而你是不可能有葵水的石女,你自己不清楚么?纳兰城主唯一的一个儿子,事实上也不过是他的一个养子而已;他因为爱惜于你,所以即便你不能生养,所以他也并未与其它女人生养孩子。作为女人,你该知足;不过,你更该在我面前乖乖的,以免自己受到伤害,这才对得起爱惜于你,胜过于他自己性命的纳兰城主。”
“而我可以告诉于你的是,我本不打算伤害于你,前提自然是你乖乖的;否则,我的手段,你也该懂得。”宣染快速地讲完这几句话,便淡漠地转身,一扬手,代领诸人朝另一个方向速度离去了。
如此,这时候的一干暗卫,虽闻及宣染的这几句话,也在眸中掠过一些个略显骇然的复杂之色;但他们也深知此时不是多话的时候,也就不发一言,挟持着虞氏,闷头赶上去了。
只是,此时的虞氏还有一抹暗自毁得肠子都青了的思绪;之前,她就是太过笃定了,对方不可能发现她掩藏于长袖中小伤口的秘密,才一时听着他们对她的赞叹,憋不过气地才有那个反应的;早知如此,她又何必那样,反倒惹来了这个煞星的注意了呢?
即便,这个煞星在方才解了她的哑穴后,便再没给她点上哑穴了;可她也再不敢随便出声了啊,她深知大喊大叫没什么用;只因她如今身处于这个煞星的手中,她有的是法子对付她吧。她还是先别再轻举妄动,再静等以待时机好了。
至于,这一干暗卫,也赶路归赶路,难免心中又闪过诸多思绪;看着宣染那抹清冷的背影,眸中更显敬畏之色的。不是么?连着虞氏是石女,如此隐秘之事,姑娘都能查探得,还有什么是她有心知晓,却不得知晓的?最起码,他们之前可并未查探得这一信息啊;可见,她做事情谨小细微!
还有单凭一抹淡淡的血腥味儿,她就能如此八九不离十地推断出有关“紫迷踪”之事;着实令他们打心眼里敬佩不已,其敬佩程度绝对不差他们之前所跟的冥夜统领。而且,之前他们也曾见过她动起手来的狠劲,虽然招式奇怪,但不击则已,每每一击,却是让被击到的人,再难有反抗之力的杀招啊!他们这帮大男人,还从未如此隐隐地打心里眼里敬畏过一个女人!
不过,其实他们暗自也在心中有着与那虞氏,一样的疑惑,这世上真的有人对人血能有这般敏锐的直觉吗?之前,就是他们刻意查探,也难以察觉到的啊?
其实,心中正有此疑惑的这一干暗卫;不知,在前面赶路的宣染,凑巧的是思绪也正好及此。只是她思绪及此的同时,并未说什么,只是黑巾下的嘴角又扬起一抹轻笑;她对人血之所以有如此敏锐直觉,确实是有几分不同寻常的缘故的;他们想知道的话,还是待下次闲暇时,有机会她再与他们说道吧……
不得不说,这时候的宣染一行人,心中有所思绪;而另一边的暗火,却是在心中暗咒不已;该死的,待这次脱身,之后回去他定是要好一番禀告四王爷;让四王爷加派人手给他,他定是要找出这个头戴特制黑纱斗笠的女人,要她好看!
而他之所以暗咒不已,只因他此时正应对着一个意外,灰头土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