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群敌人已经将花瑾包围,花瑾却仍旧拼命死撑着不肯求救,对方似乎也看出了亦邪对这两个女人保护的很,况且这两个女人的修为相对比较弱,于是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先对付这两个女人。
能威胁亦邪最好,如果不能,杀死她们,也能让亦邪少两个帮手。
显然,这群人打的算盘是声东击西,让亦邪不能两全,顾全了花瑾就不能保护李文君,保护了李文君便不能顾全花瑾。
亦邪难得的皱了皱眉头,一个回击将身边比较近的人全部击退,紧接着伸手召唤出无忧琴,修长的双手在琴弦上舞动,弹奏出普通人听来极其普通,修士听来却大为诡异的乐曲。
一时间,除了被亦邪保护起来的李文君和花瑾,在场修士全都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修为差些的已经开始痛苦的躺在地上哀嚎,几个元婴修士也只挺了一会儿,便也镇定不起来,筑起结界顶了没有多久,结界便直接破碎,等到他们也开始在地上打滚的时候,那些修为低的人,已经吐血而亡。
亦邪完全没有留情的意思,虽然花瑾和李文君都已经没有了危险,他也没有停手,反而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便是那些元婴期修士,也被琴音扰乱了心神。
无忧琴本是辅助攻击的神器,在七大神器中,攻击力并不算高,然而亦邪天生的魅惑之术,却刚好与无忧琴想结合,发挥出巨大的威力,凭着亦邪合虚期大圆满的修为,便是化神初期的修士来了,也未必能打的过亦邪。
花瑾看着满地的尸体,无奈又惋惜,她的脸色有些苍白,胳膊上的两处伤口还在流血,却是咬着下唇,坚持站在亦邪身边,她感慨道:“虽然知道这些人是来杀我们的,不应该仁慈,然而看着他们的死,我这心中好无奈,为了一把虚无缥缈的,便是得到也保不住的神器,又何必如此葬送性命呢!”
李文君只是淡漠的看了那一地的尸体一眼,便别开眼去,她也看见了花瑾身上的伤口,不过她们两人并不熟,她没有必要去紧张与担忧,那应该是亦邪的事情。
亦邪将无忧琴收了回去,看了一眼带伤的花瑾,又转头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李文君,他挑了挑眉道:“君儿,我知道你身上有药,你帮瑾儿处理一下伤口吧。”
这些天,亦邪都是这样称呼两人的,仿佛他跟两人都很亲近一般,然而,那并不是事实,李文君抗议两次,却是没能成功,便也只好作罢。
听亦邪如此说,李文君倒是也没拿娇,她拿出两瓶丹药,外敷内服的都有,直接便扔给了花瑾,至于处理伤口,她并没有想要去帮忙,先不说花瑾想不想让她帮忙,她又不是谁的丫鬟,花瑾又不是不能动弹,根本用不着她,别说是胳膊,一个修士处理伤口,又不是只能两只手一起包扎。
亦邪也不过是那么一说,李文君不愿意,他也没有想过要勉强,自然也没想过要自己动手,就如同李文君所想的一样,花瑾完全可以自己包扎。
花瑾见状,也没说什么,只是对着李文君虚弱一笑,道:“谢谢。”
李文君摆了摆手,示意花瑾不用在意,便不再理会两人,只是淡漠的站在一旁,等着亦邪决定去什么地方,她只要在后面跟着也就是了。
亦邪想了想,他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重要的是,眼前这堆尸体影响了他的心情,他没有心思去别的地方玩儿,于是淡淡道:“我么去镇上先找个客栈歇着吧。”
李文君无可无不可的点了点头,花瑾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然而,在亦邪就要路过她的时候,花瑾忽然身子一软,就倒了下去。
亦邪停住脚步,并没有去接花瑾倒下来的身子,还是一旁的李文君,将人接住,才免去了花瑾摔到地上的不幸。
李文君斜睨了亦邪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花瑾直接御剑而起,朝着城镇的方向而去。
亦邪勾唇一笑,随即便追了上去,他就那么好整以暇的看着李文君,直到李文君找了间客栈将花瑾安顿下来。
亦邪挑挑眉,对李文君问道:“似乎自从花瑾出现,你就不爱说话了的样子,虽然你以前也是冷冷的,但这两天的话尤其少,难道是,吃醋了?”
李文君横了亦邪一眼,并没有接话,只是淡定的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并给自己倒了杯茶。
亦邪也坐在了李文君的身旁,不死心的继续道:“应该是吃醋了吧?不过,既然是吃醋了,干嘛还要扶她呢,便是你不管她,她也不过是在荒郊野外的地上多躺一会儿罢了,也不会死。”
李文君有些忍无可忍的道:“我要了三个房间,麻烦你出去回自己房间好吗?如果你实在不想回自己的房间,那就去隔壁看着花瑾!”
亦邪不大满意这个答案,之前李文君看起来明明就是对他心动了的样子,自从花瑾来了之后,她的态度就变了,对他变得冷淡起来,虽然他怎么看都觉得李文君这个样子是在吃醋,然而今天看来,又似乎不大像,或者说,李文君好像是真的在讨厌他。
这个认知让亦邪忍不住蹙眉,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呢,看着已经转过去不看他的李文君,亦邪直接伸手扣住李文君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他。
“不许跟我闹别扭,快对我笑一个。”
李文君哪里笑得出来,尤其是下巴被人捏着,她可是一点也不想笑,虽然明知道挣扎不开,她也还是用力掰着亦邪制住她的手掌。
出乎李文君意料的是,她不过是轻轻一掰,亦邪便松开了手,她顺利将自己的下巴从亦邪的手掌中解救出来,这样的过程,李文君竟是忍不住一愣。
亦邪轻笑出声,贴近李文君的耳边道:“若是你想让我一直捏着,我也是不介意的。”
亦邪说话的动作太过靠近,以至于说话时所喷吐的热热气息,全都吹在了李文君的耳边,惹得李文君脖颈一痒,脸色却是瞬间红了。
见状,亦邪直接栖身上前,更是贴近李文君的身边,偏偏还没有碰到人,只是那股温热的气息,已经将李文君包围起来。
李文君有些受不了亦邪的这个样子,她强自镇定的道:“我要休息了,请你快点离开。”说着,李文君就要起身离开桌子。
亦邪直接将人拦了下来,他不过是伸手一捞,才站起身的李文君便直接跌坐在凳子上,她身形一顿,转头怒瞪向亦邪,哪知亦邪靠着李文君太近,李文君这样一转头,嘴唇竟然直接扫过了亦邪的。
亦邪低低一笑,声音魅惑的道:“君儿喜欢这样么?”
李文君这会儿正尴尬着呢,还没等她想明白亦邪所说的喜欢是指什么,一张俊美的脸已经放大在她的眼前,并且唇角有一种软软的触感。
李文君只觉得自己脑袋已经不好使了,嗡的一下,她感觉自己已经不只是脸红了,可能全身都已经羞红,完全忘了这个时候应该做的是将人推开。
亦邪本想直接亲上李文君,却是怕将人惹怒,而改为在她的唇角轻轻印上一个浅吻便直接推开,倒是手上舍不得李文君纤细柔软的身子,仍旧抱着人,没有放开。
亦邪低声道:“这几天,可是在生我的气?”
亦邪的声音磁性而魅惑,可惜的是,他那魅惑之术对李文君影响力太小,他也不想用那种方法来得到李文君的答案。
李文君听了亦邪的声音,这才有些回神的看着亦邪,这下她才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连忙将亦邪推开,自己站起来,躲得远远的。
亦邪面上十分镇定,他就那么看着李文君,表示自己在聆听她的答案。
李文君却是冷淡的道:“好好的,我怎么会生气,如果说生气,也是生你现在轻薄我的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我希望我们能回到原来的那种相处方式,你我之间,还有一个多月就恩怨两清了,我不想再多出任何麻烦的事情来。”
亦邪自然是不赞同这种说法的,当初在归元宗的时候,而已只是李文君在说而已,他可是没有答应,自然他也没笨的现在把实情说出来将人惹怒,当下只是将人拦住,道:“如果你喜欢回到原来的相处方式,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不过什么?”听到还有转折,李文君不由蹙起了眉头。
亦邪笑笑,“没什么,你先休息吧,这个‘不过’,以后再知道不迟。”想必如果他现在敢再多说一句轻薄李文君的话,李文君也就真的该怒了,他还是理智的决定了先把那句话咽回去。
李文君虽然疑惑的,然而亦邪肯放过她,那就再好不过了,想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闭嘴,若是亦邪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她可是不知道该要怎么收场了
亦邪略显遗憾李文君能过那么理智,倒是也说话算话的看了李文君一眼,便起身向外走去。
见亦邪离开,李文君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转身躺到床上,闭上眼想要睡一会儿,然而翻来覆去,她跟烙饼一样已经折腾了好半天,却也没能睡着。
都要怪亦邪,刚刚那莫名其妙的一个吻,若不是那触感太过清晰,李文君都要以为,那只是自己蹭了什么东西。只是,那一吻,究竟代表什么呢?自从上一次亦邪在那天的大庭广众之下亲吻过她之后,便再也没有过这种行为,今天却又是怎么了?
抚上自己的唇角,李文君只觉好像被针扎了一样,手又立即弹开,随即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太大了一些,人都走了,她便是这样,也没人看得见。
只是,亦邪究竟要做什么?如今花瑾的出现,让李文君清楚的意识到,她根本还不了解亦邪,要说起来,不管是三年前还是现在,她与亦邪的相处模式,多是那种相顾无言的状态,交流少的可怜。
很多时候,李文君觉得他应该是在认真的,然而他却在下一秒便变成吊儿郎当的样子,对于亦邪,她真的一点也猜不透。
当初,莫名的出现,莫名的将她拐出归元宗,莫名的离开,让李文君感到很受伤,仿佛她就像是一个玩具一般,高兴的时候便拿在手中把玩两下,玩儿腻了就随意可以丢弃。
对于亦邪,说没有好感那是假的,应该说在很久之前,李文君就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亦邪了,她曾试着去了解亦邪,也曾试着改变自己这种清冷的性子,好让亦邪不会觉得那么无聊,自然是以失败告终,只是那时候,她还是很有信心的,每天都能跟在亦邪身边,她其实算是近水楼台。
然而,忽然有一天,就在李文君从打坐中睁开眼睛时,便察觉自己周围的情况很不对劲,她连忙四处观察,只可惜,最终的结果告诉她,亦邪不见了。
李文君在原地等了半个月,亦邪也还是没能出现,其实亦邪离开的第一天,她就知道是亦邪自己离开的,她只是在抱着一种希望,希望亦邪只是临时有事,只可惜她的这个希望,注定会破碎了。
那一次,亦邪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李文君心中空空的,她忍不住落下了眼泪,许久没有哭过的她,第一次为亦邪哭泣。
心中难过,李文君也没有心思去做什么事情,便仍旧只在那里待着,直到又是半个月过去,元澈等人出现,她才随着元澈等人一起离开,也是那时,李文君明白了,喜欢,是没有办法控制的,然而她喜欢的是亦邪,不能给元澈任何回应,
元澈坚持了那么久,自然不是没有耐心的人,他只是笑笑,并不在,也或者说,他在意也没用,心长在李文君的身上,他就算在意,也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亦邪的事情,就那么一直埋藏在李文君的心底,直到她回到丹峰,直到亦邪再次在归元宗出现。
这一次,亦邪的出现是那么高调,几乎是以天人之姿救了苏暮雪,那时的她,心中是激动的,虽然理智上告诉自己,应该讨厌亦邪,然而她的心根本不听使唤。
后来,她看到他朝她走了过来,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保持自己不会失态,可她的心中同样是痛苦的,因为她明白,喜欢亦邪,会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大约,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三个月的约定,说是她来还债的,倒不如说是她给自己的一个最后放纵,跟在亦邪身边,就这最后的三个月,让她享受三个月,她就会立即转身离开,她回告诫自己,忘记亦邪。
就在亦邪从归元宗将她带走的那天,原本一直带着面具的亦邪,忽然就在她的面前摘了面具,本以为亦邪带面具是因为脸上有什么伤痕不愿人看见,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亦邪的面容不仅不丑,还十分好看,甚至,应该用美来形容。
李文君这才明白,亦邪为什么会一直带着面具,如果不带着面具,凭他的样貌,以及那股慵懒和感染力,恐怕会是走到哪就吸引到哪吧。
两人相处还算和谐,然而就在那天,亦邪忽然吻了她,害的她好不容易能够管住的心神,又开始不听话起来。
只是,花瑾的出现打破了她所有的旖旎情思,虽然她到现在仍旧不知道花瑾与亦邪是什么关系,然而从花瑾的只言片语她也能猜得出来,从前,他们应该是互相喜欢的一对才是。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终两人分开,然而花瑾回来了,并且主动想要追求亦邪,她想,亦邪应该是会回到花瑾身边的吧,毕竟喜欢,就很容易轻易原谅。
李文君彻底想要封住自己的内心,她每天冷眼看着亦邪与花瑾的互动,并且告诫自己,自己就是来还债的,不应该多想,亦邪对她日渐冷淡的态度,也能够成为她劝说自己的有力证据。
然而,为什么刚刚亦邪还会莫名的吻她?这个吻代表了什么?李文君只觉得自己现在脑袋里一团浆糊,可是有一点她却很明确,那就是,亦邪的身边,没有她的位置。
她李文君也有自己的骄傲,虽然喜欢亦邪,但不代表她就能够接受亦邪身边还有别的女人,不管亦邪是不是有享齐人之福的想法,李文君的选择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她离开。
李文君不是感受不到花瑾偶尔言语中的意思,她有多么希望她马上消失,李文君上清楚的,其实她自己也很想这时候离开,可是三个月的期限却是禁锢了她,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想来言而有信。
想到此,李文君做了一个深呼吸,她叹息一声,努力让自己忘记刚刚发生的一切,那些,就当是没有发生过吧,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心,然后静静的等着三个月期限的到来,便是心痛,她也会干脆的放手。